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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二人便开始在整个镇子寻找,祥光镇也算大镇,他们不相信就只有这么一个客栈,可是他们足足花费了两个时辰,走遍了祥光镇所有的客栈,那些老板竟一个个将他们拒之门外,有的甚至连门也没有开。
当二人将镇子转悠了一圈又回到原地的时候,天色早就黑了下来。
夜里的祥光镇看起来更是古怪,甚至有一丝阴森,诺大的镇子,从高处看,竟只有寥寥几盏灯火,就像山野孤坟上飘出的鬼火,让石开山不住哆嗦。
“还是没有找到吗?”柳鳯芝看着石开山,关切问道。
“嗯。”石开山点了点头,接着道:“说不得今日又要睡在马车里了。”
他刚说完,便听见背后客栈门“咯吱”一声打开,石开山一脸惊喜,以为这老板良心发现,要收留他们,便听那老板倚着门缝道:“你们几个,要死也给我死远点,千万别死在我这客栈门口,我可不会给你们收尸。”
说完,便又“啪”的一声,将大门关上。
石开山呆了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不分青红皂白便咒他们死的,一时气上心头,便要破口大骂的时候,一个颤巍巍的苍老声音从旁边传来。
“小伙子,是不是没地方住了,不嫌弃的话,老婆子那里刚好有几间空出来的房子,你们可以到那里住一住的。”
石开山与降大滔一转头,便看见一个身着白色丧衣,胳膊上挂着一个小篮子的老婆婆站在他们不远处,那老婆婆看起来极为苍老,腰背已经完全驼了下去,可是面目慈祥。
“婆婆,您说的是真的吗?”石开山惊喜问道。
“这老婆婆并不是妖怪,大可以答应她。”这时麒麟元帅的声音传到了他耳中,让石开山更加高兴。
那老婆婆笑了笑,道:“家里现在也没有什么人了,我从刚才就一直看着你们,知道你们不是坏人。”
柳鳯芝听到老婆婆真要邀请他们去她家里居住,立刻走上去拉住婆婆的手,说道:“可真是谢谢婆婆了,来,我帮您提着篮子,好让婆婆您轻松一点。”
老婆婆看到柳鳯芝这样一个样貌精致而且善解人意的女孩儿,也是十分高兴。
“那好,我家就在前面不远,你们大伙儿都来吧。”老婆婆显然也看到了这两辆马车中还有人,便招呼他们往前走去。
未几,他们便来到了镇子西头儿一个深巷子口处,这里马车是进不去了,所以麒麟元帅、九尾狐与熊猫仙人也便下了马车,将马车拴在旁边一座石碾上。
此刻麒麟元帅他们乃是人身,可一看就不是平常人,老婆婆看见后,难免生出恭敬之色。熊猫仙人说道:“老婆婆就当我们是寻常的落寞客,今日幸得婆婆帮助,实在感激不尽。”麒麟元帅与九尾狐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脸上带笑,老婆婆一看,便知道他们不是不好相处的人,也便带着他们来到巷子之中。
“这就是老婆子我的家了,你们不要嫌地方简陋。”老婆婆指着一个有些破旧的大门道。
石开山与柳鳯芝连忙道:“我们感激婆婆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婆婆家里简陋。”
他们这样说着,可是明显眼角湿润,原因便是,他们眼前这大门上挂着的,不是照夜的灯笼,明明就是祭奠已逝之人的白灯笼,显然,老婆婆家中,这几日一定有人去世,才挂上这灯笼。
柳鳯芝抹了抹眼睛,轻轻问道:“婆婆,家里可还好吧?”
老婆婆开门时候,身子明显顿了顿,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这屋子,也就老婆子一个人住着,我那儿子孙子不久前都死喽!”
不止是石开山、柳鳯芝与降大滔,即便是麒麟元帅、熊猫仙人与九尾狐,此刻听到老婆婆这样的话,都是内心一震。
柳鳯芝之前一直拉着老婆婆的胳膊,闻言关切问道:“婆婆,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老婆婆用空着的手擦了擦眼泪,道:“天黑了,我们先进去再说。”
说罢,她便将门打开,众人进去之后才发现,老婆婆住的这地方极大,又前厅后堂,穿过门便是一个诺大的天井,天井外夜空明月皎洁,却是黑漆漆一片,显得冷清而寂寞。
老婆婆来到天井中央一个石桌子旁,示意众人坐下,这才缓缓说道:“前几日,祥光镇来了一个外地人,那外地人行装古怪,走在街上任谁也会看两眼,当时有很多人看见他走进了一个客栈,也就是你们之前要住的那个客栈,可是第二日一早他便不见了踪影,自此之后,短短几天,祥光镇上许多人都染上了疫病,很多人都在一天之内就死去,我那可怜的儿子和孙子就是在那个时候死的,只剩老婆子一人守着诺大的屋子,可怜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连他们的头七都还没有守完。”说到这儿,老婆婆终于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
柳鳯芝赶紧放下篮子,跑过去抱住老婆婆,却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她。
熊猫仙人微微一叹,伸手将一道灵气注入老婆婆身体,这灵气可以保护老婆婆不因伤心过度而危及性命。
等到老婆婆平静下来之后,熊猫仙人才问道:“镇子里出了疫病,那些官府的人都不管病人吗?”
老婆婆轻轻呼出一口气道:“官府自然是派人管了,可是他们对这疫病也是束手无策,大夫也是死了好多个,就再也没有人敢为病人治病了。”
柳鳯芝觉得老婆婆十分可怜,便向众人提议道:“既然被我们遇到了,我们可不可以找出这疫病的原因?”
麒麟元帅回应:“这是自然,保护人间是我等的使命。”
“白日里我们也知道这镇子上空盘踞的那股妖气,这疫病也一定是妖怪所为,鳯芝姑娘与这位小兄弟暂且不要外出,以免得病,至于找出元凶这事,就由你们去做。”九尾狐带着命令的语气对麒麟元帅以及熊猫仙人说道。
熊猫仙人有些无奈。
“那你呢?”麒麟元帅疑惑问道。
“我只管看着你,至于这些粗活,你们做就行。”
麒麟闻言摇了摇头,显得十分无奈。
商定之后,麒麟元帅、九尾狐与熊猫仙人便再次出走,一会儿便消失在祥光镇的黑夜里。
老婆婆看见三人走了,不免感到有些奇怪,这时柳鳯芝说道:“婆婆一个人在家,恐怕很多地方都来不及收拾吧,左右现在我们也无事,就帮婆婆收拾收拾,也算报答。”
老婆婆一听,立刻说道:“哎呦,使不得,你们是客人,怎么可以做这些事呢?”
石开山答话道:“怎么不可以,我这便为婆婆去砍些柴去,不然白费我这一把子力气。”
老婆婆被石开山话逗乐了,却还是说道:“就算真要给老婆子帮着干些活儿,那也要等到明天吧,看你们也赶了好长时间的路,也该累了,还是先去休息吧!”
说着,老婆婆带这石开山与降大滔来到天井靠东的一个房子前,说道:“这是我那儿子与媳妇儿之前住的地方,床也够宽敞,你们两个男子就凑活着挤一晚,至于那小姑娘,总不能和你们住一块,我会另外找一个屋子,或者和我睡一块儿也行的。”
降大滔倒没有什么表示,依旧是那副憨傻样儿,可是石开山立马不干了,叫嚷道:“这婆婆可看错了,我和鳯芝可是……”
“咳……可是什么?”柳鳯芝来到婆婆身后,盯着他问道。
“额,没什么,没什么可是,那行,就依婆婆说的。”说完他便带降大滔走进了屋子。
柳鳯芝明明听到,门关上的时候,石开山对降大滔说:“不许打呼噜。”
看着二人进了屋子,老婆婆又在外面嘱咐了几声,便坐在了天井下。
长夜漫漫,老婆婆又刚经历了人生最沉重的苦难,知道她表面上没有什么,可是心中却一定极为痛苦,柳鳯芝拉起了她的手,和老婆婆唠起了家常。
一直说到深夜苦寒难耐,最后,柳鳯芝叫婆婆放心,说是一定找到为婆婆解决祥光镇疫病的办法,为婆婆的儿子和孙子报仇。
老婆婆不知道她这个报仇是什么意思,可见柳鳯芝这样说,也是感动非常,几欲落泪。
“好了,婆婆,夜深了,我扶您去休息吧。”
“哎,好嘞,我那儿媳生前也像你一样孝顺,可是早早地去了,独独留下我一个老婆子,老天爷也是不长眼呀!”
柳鳯芝听到老婆婆这样的话,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爹娘,她这一去多日,离开时只留下一封信,并没有亲口向爹娘告别,也不知道他们老两口儿怎么样了,心里着急肯定是有的。
麒麟元帅、九尾狐与熊猫仙人在出了老婆婆家后,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那外地人之前住过的客栈,他们听老婆婆说,自那人住过客栈之后,一些客人先是发病,接着就传遍了整个祥光镇,也是官府的人来得及时,在疫病刚扩散的时候,就将整个镇子封住,以防病人乱跑,使得疫病扩散到其他城镇。
不过奇怪的是,这疫病虽然感染了绝大部分人,可是有些人却没有感染,比如那家客栈的老板,再比如年迈的老婆婆,还有一些妇人小孩儿,倒是那些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很快就染上了病症。
这样奇怪的事,促使他们三个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客栈就是他们白日询问的客栈,名叫“迎客楼”,大门依然紧闭,只不过对熊猫仙人等来说,这些凡人的东西当真可以视为无物。
熊猫仙人只一指,那门便缓缓开了,客栈里头比起外面还要黑,也还要冷,但是他们不是凡人,自然可以在黑夜里视物,当门打开的时候,熊猫仙人等人明显感觉到里面涌出的一股庞大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