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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行一看,此时自己不上,更待何时,赶紧一下子护在了谢鑫鹤的身上,对徐玉山笑了笑说:“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如今**和国民党一样,早已经联合抗日,都是友党友军了,还动枪动刀的干什么?一块儿对付日本人不好吗!”
对此,不多久在博平县还是禁党的**,徐玉山还是有太多的疑虑。几十年来,在博平县被国民党压迫的**,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少数的一些人也早已经转入了地下,还没有人敢公开承认自己是**。徐大胡同人也没有人见过**,一听说**就到了身边,在他们眼里那就和土匪一样,怎么能不害怕呢!
徐玉山还是横眉冷对着谢鑫鹤,联庄会员的枪还是对着谢鑫鹤。
陈苹站出来说话了:“徐司令呀,如今**是范专员的朋友,连范专员都请**来帮忙抗日,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反对范专员的朋友?”
韩行也对徐玉山说:“我说徐司令呀,你怕什么呢,鬼子都不怕,还怕一个**?有话就叫人家讲完吗。”
谢鑫鹤面对众多的枪支顶着,脸不变色,心不跳,微微一笑说:“**一直是抗日的,如今**领导的八路军更是打了许多胜仗。如果你真要抗日,我们就要联合起来,难道说抗日还怕人多吗?”
徐玉山张口结舌地说:“可是……可是,你们……你们,你们怎么就出来了呢?”
徐玉山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说**,只好用了个,你们怎么就出来了呢?
谢鑫鹤不慌不忙地说:“有些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去年的西安事变,促成了国民党和**的第二次合作,也就是说,在打日本这个目标下,两党又统一了认识,一致抗战,成了友党友军。”
“哦……”对于西安事变,徐玉山也曾听说过,可是对于**,多年来两党一直处于敌对状态,对**的认识一直是模模糊糊,只好说,“是骡子是马,只有拉出来遛遛了。”
谢鑫鹤握了握徐玉山的手说:“中国有句俗话,叫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就了解我谢鑫鹤了。”
徐玉山想了想说:“要是真和你说得那样,倒是和我们徐大胡同人想到一块儿去了,就是不知道,你们有多少人,多少条枪。”
谢鑫鹤不慌不忙地说:“打仗不在于兵多而在于兵精,八路军虽然没有多少人,可一次能消灭鬼子几千人。国民党几百万人,又消灭了多少鬼子呢?打仗也不能全指望**,还得指望全国的老百姓联合起来,华北几千万的民众,如果都拿起了枪来抗日,就凭鬼子那几个人,就是枪炮再好,又怎么能应付得了呢?”
谢鑫鹤和徐玉山在谈着话,而韩行和陈苹又“较量”开了
韩行对陈苹说:“家里都挺好吧?”
韩行所说的家里,是指的两口子的家里,自己一下子就穿越了,而把家里都舍给了陈苹,想想怪难为她的。
而陈苹又理解错了,皱着眉头说:“你这个同志说话好奇怪,就和领导似的,倒关心起我的家庭来了。家里挺好啊!好什么呀,如今济南都被鬼子占了,我们都成了亡国奴了,亡国奴的日子能好过吗?”
韩行又问:“你的父亲是不是机务段的铁路工人?”
陈苹更奇怪了:“咦,还真叫你说准了,我爸爸确实是济南机务段的钳工。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爸爸是机务段的,莫非你看了我的档案?”
韩行只好搪塞道:“档案我倒没看,不过,我这个人会看面相、手相。我不但知道你爸爸是干什么的,还知道你姊妹几个?”
“吹牛了吧!”陈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我才不信看相、算卦这一套。你说说,我有姊妹几个?”
韩行故作神秘地说:“那你得把手伸出来,看了手相我自然知道你姊妹几个?”
陈苹不乐意了:“初次见面,哪有随便拿着女孩子手看的,不行!不行!”
韩行也板起了脸说:“不看手相,本事再高也不知道你姊妹几个呀!那就算了吧,还是个妇女主任哩,这么封建!”
韩行这个关子卖得忒大了,确实引起了陈苹的极大兴趣,想了想,头一甩说:“我就豁上了,不过别让别人看见,咱俩到一边去,看完了可赶快撒手呀!”
“那是的,注意影响吗!男左女右。”韩行也装模作样地说道。
两人到了一边,陈苹背着脸伸出了手,韩行拿过手来仔细观看。这一看也吓了一跳,这双手和妻子的手极为相似,或者干脆说就是一模一样,也是细腻的手,略微有些粗大,这是常年干活形成的。手掌上的纹路也是一样,寿命线也是蜿蜒曲折的,长长的。手指头上的簸箕和斗也是一样,食指是一个簸箕四个斗。
“姊妹六个,三男三女。”韩行的嘴上应付着。
“还有什么,统统的说出来!”
“家里孩子还好吧!”韩行又问道,问得是自己的孩子。
而陈苹脸一红说:“胡说什么哩,我还没有结婚哩!”
“你看我,”韩行赶紧说,“这一会儿脑子走神了,说起了另一个女人。”
韩行看着她的手相说:“我还知道你的姻缘,知道你将和谁过一辈子。”
“咦!”陈苹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神了,简直神了,说说吧,我不打你!”
“你的婚姻线里注定,你将和一个姓韩的生活一辈子。”
“姓韩的,真是的……他在哪里!”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天机不可泄露。”
陈苹猛一下子抽出了手,也可能是韩行的话把她吓着了:“你这个人真是的,看起来没完了,再也不让你看了。”说完,扭头就走。
女人都是这样,一惊一乍的。韩行心里想道,不过自己走了,也确实想念家里的她和孩子,不知过得怎么样了?应该叫孙司令有空去看一看她,安慰安慰她。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和她是不是一个人呢?怎么各方面出奇地相像呢……
这样一折腾,早就饿得韩行肚子咕咕叫了,韩行找徐玉山说:“都到了饭食了,你管饭不管饭呀,快饿死我了。”
徐玉山看了看天,知道时候也不早了,对众联庄会员说:“大家都散了吧,抓紧处理一下自家的事情。谁家要是没吃的了,找玉琛。”
徐玉琛是徐家的老二,在家料理家务,管理着徐家的吃喝拉撒。
徐玉琛从地里挖出了藏着的一袋玉米,敞开了口,不一会儿,有几个穷得揭不开锅的贫苦农民拿着小瓢来要玉米。徐玉琛就一人给了他半瓢,有一个还说:“二少爷,你给我记上账啊!明年我还。”
徐玉琛撇了撇嘴说:“真还啊,还是假还啊,明明知道我都没有记账,你还鸟XX克瓜子——充那巧嘴的。”
“谁让你不记账哩!”
“好,这是你说的啊,我这就记上账。可是明明我记得,上回我要记账,你还说,你家家大业大,我吃你口棒子,这是看得起你,你还记什么账呀,是不是你说的啊!”
那位农民不好意思了:“二少爷,你还记得这事啊!”
徐玉琛又撇了撇嘴说:“明明你刚拿了我给你的玉米,回过头就对别人说,这叫什么,这叫吃孙喝孙,不谢孙。再说这样的混仗话,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个棒子粒儿。”
那位农民笑着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谁让你是我的二少爷哩!”
徐玉山拉着韩行的手说:“走,韩秘书,这都是些粗人,别听他们嚼牙根,怪烦人的,到我家吃饭去。”
韩行笑着说:“不吃你吃谁呀,就应该吃大户。”正好看着不远处陈苹在给一个妇女做着工作,就喊着:“陈苹啊,一块儿吃饭去,吃徐大财主去。”
“她家啊,”陈苹说,“不去!我还是到贫苦农民家中去,吃他们的饭,心里踏实。”
“吃他们的饭?可是他们也得有啊,自己还吃不上饭哩,还管你饭。”韩行小声嘟囔着,见陈苹不去,也就不再强勉了。
进了徐家,徐家还冒着袅袅的烟雾,不过,这不是炊烟,这是还没有燃尽的木料在散发着最后的余热。徐家全家动员,早就泼水的泼水,撒土的撒土,把该灭的火源全都灭了,又打扫了一下院子,使院子里显得也倒干干净净。
徐家的人都穿着粗布衣服,和一般农民也并没有什么两样,所谓有点儿区别的就是,徐家的人都穿得比较干净,也显得有点儿利索。这会儿在徐老爹的指挥下,又各个小家拾掇着各个小家的屋子,把那些实在不能用的破烂都扔了,把那些烧过能用的家什都搬出来晾晒一下,把那些烧得稍微能用的破衣烂被也都拿出来晒在绳子上,晚上好睡觉。
整壮的男劳力又都开始拾掇房顶了,临时搭一下,也好遮风挡雨。当然几个长工也夹杂在里头,紧张地忙碌着。韩行也不好意思张开嘴就吃饭,也就跟着忙乱了一阵,好在也不是外行,在农村锻炼过,这些活都是关公吃豆芽——小菜一碟。
忙乱了一阵子,总算有个头绪了。徐玉山招呼韩行说:“韩大少爷呀,你哪里干过这种粗活呀,赶快歇歇吧。”说着,领着韩行坐到了院子中间的磨盘上,张开了两手说:“看看吧,这下子利索了,真是饿肚的鸭子——穷呱呱了,什么都没了。”
韩行心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再说穷,总还有老底吧,总还是比一般人家强吧!于是,大咧咧地说:“你别哭穷啊,我不是来给你家发救济的,这是第一次到你家里来,你就看着办吧!”
徐玉山自嘲地说:“我不能和你比,你,韩大少爷,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什么绫罗绸缎没穿过,和你比,我就是个穷人啊!”
不一会儿,玉山的兄弟媳妇端上来了饭,也就是普通的二碗面条,外加一碗萝卜条的咸菜,上面放了一些黑棉油,黑乎乎的,另外还炒了两个鸡蛋。
韩行一看就够了,喊了起来:“我说玉山大乡长,联庄会大司令,就叫我吃这个。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你这是成心撵我是不是,你这是不让我吃饭了是不是。”
徐玉山冷冷一笑,端起了那碗面条,喝了起来:“爱吃不吃,平常连这个也吃不上,这还是看着你是个客人,单独另做的呢!”
韩行也来了脾气,“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叫着:“好你个徐玉山,平常觉得你和个人似的,怎么连个大面也不顾呢?我这就去看看,你家里人吃得都是什么。”
韩行到了偏屋的破墙底下,看到一家人都围在一起吃饭,一锅玉米粥,每人盛了一碗,再就是玉米面窝窝头和一些地瓜,吃的菜也和韩行一样,那就是腌咸了的萝卜条,上面撒上了一点儿黑棉油。有一个奶孩子的小媳妇,怀里奶着孩子,吃得也并没有两样,还是玉米窝窝头,萝卜条。
韩行的心里有些震撼,都说是大地主鱼肉乡民,横行八道,吃得是鸡鸭鱼肉,猴头燕窝,看来也并非如此,就说徐玉山这个家吧,吃的饭竟然是如此的寒酸。看到徐家的一个小孩子出来解手,解完手,韩行拦住他说:“小子呀,你叫什么?”
“别人都叫我小七。”
“小七呀,我那里有碗面条,你喝不喝?”
一听说是有面条,那个小子立刻眼里闪起了光芒,高兴地说:“面条啊,喝,怎么不喝呀!”
“你一家成天到晚都吃这个?”韩行问。
小七说:“也有好的,过年过节才吃白面馒头,猪肉饺子。我就天天盼着过年,天天盼着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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