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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和陆二——嗯,南风拒绝喊他‘二哥’,他也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名,所以她就喊他陆二,两人在酒店房间呆了一个星期,风平浪静,以至于南风觉得他先前说的那些话有点夸大其词。
她本来就不是坐得住的性子,被困了一个星期早就受不了,这天,她趁陆二在睡觉,一人溜出酒店,先去找地头蛇问了问寻人的进展,又去超市买了点吃食,然后才回酒店。
电梯里,她还在心里嘲笑陆二那个胆小鬼,她都出来一天了,不是平平安安什么事都没有?跟着无意间一抬头,电梯壁映出身后两个男人,她和其中一个对上了眼,心里顿时咯哒一下。
等等……他们进电梯怎么不按楼层……?
这两个男人看五官也像是东方人,打扮很普通,属于丢在人群里不会让人特别注意到他们的那种类型。南风记得他们是在酒店大堂跟她一起进入电梯,她还以为也是房客,现在看……心里有了某种猜测,她手心立即冒出冷汗。
现在要改楼层已经不可能,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唯恐被他们发现她已经怀疑他们的身份。电子屏上跳动着数字,很快就到了她的楼层,南风战战兢兢地走出去,那两个男人果然也跟着走出来……
南风在电光火石间想过很多个应付方案,比如假装忘带东西转身下楼,可她怕那两人就地把她绑了……比如去敲别的房门向别的房客求助,可她怕敲到个没人的房间,或者是对方见死不救……再比如打电话叫酒店保安或者报警,可她觉得她电话还没拨通,那两人就会杀了她……
她暗骂自己该死,早听陆二的话就好了。
不,不对,这两人是在酒店大堂蹲守,显然早就查上她,没准连她住在哪间房都一清二楚,只是可能出于某种忌惮,才没敢直接冲上来……
心思百转千回,南风以蜗牛般的速度来到了房门前,她慢吞吞地拿出房卡,用眼角的余光去扫那两人一眼,他们站在另一个门前,假装在开门,但眼睛也一直瞥向她这边。
南风一抿唇,快速刷卡,开门,关门!
陆二听到她回来,开口就说:“我不是让你不要出去?你还偷跑出去,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他没躺在床上,而是扶着墙站着,看起来好像是打算出去找她。
南风没时间解释太多,目光在房间快速扫了一圈,看到衣柜,立即抓着他过去:“你快藏起来!”
“怎么……”他刚想问怎么了,门口就传来敲门声,南风全身一抖——来了!
陆二感觉得到她的反应,顿时一凝眉:“有人跟着你回来?”
南风听着那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整颗心都提到了喉咙口,急匆匆说:“你快点藏起来!千万别出声!我去应付!”
她要关上衣柜的门,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能应付?”
“不然怎么办啊?他们等不到人开门肯定会砸门,到时候我们两个都得玩完!”南风不管三七二十一,快速将衣柜的门关紧实,定了定神,让自己看起来很冷静,然后才去将门打开。
门才开出一条缝,外面的人立即粗暴地将门撞开,闯了进来。
南风睁大了眼睛:“你们是什么人?”
男人一高一矮,先扫了房间一圈,没看到第二个人,高个子凶神恶煞地逼问:“人在哪?”
南风一脸茫然:“什么人?我就一个人住,哪还有什么人?”
矮个子直接掐住她的脖子:“还装!”
“他的衣服丢在酒吧后门,那天就是你把我们骗开!一定是你把他藏起来!说!他在哪里!”
南风心下一沉,原来是他们……不过,是他们情况可能会好一点,那天看他们的反应似乎有点欺软怕硬……不管了,赌一把!
脸上立即挂上讥讽的笑,南风一把丢开矮个子的手:“原来是你们,我就说怎么会有那么多哪个不长眼的小喽啰敢顶撞我。”
“我告诉你们,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找谁,你们最好马上从我这里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矮个子上次就上了她的当,满肚子火还没泄完,这会儿见她还敢这么嚣张,干脆一耳光就扇过去:“贱人!还敢威胁我们!你以为我们会被你糊弄第二次?!我们早就调查过你,你是一个人来旅游的!今天我们就算把你弄死在这里,也没人能拿我们怎么样!”
那一巴掌力道不小,南风撞上衣柜,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叫你装!”
南风感觉衣柜有要打开的迹象,她立即压紧,抬起头就是一个冷冷涔涔的笑:“是吗?那你倒是碰我一下试试!”她的声音徒然拔高,“我倒是没想过,出了个国,傅家三少的女人就谁都敢碰了!”
傅家三少的名号一出,两人都愣住,尤其是高个子的男人,眼神快速闪烁了两下。
只这一个反应,南风心里就有了底。
高个子眯起眼睛:“傅家三少?”
“怎么?不认识?你们是不是混道的吗?榕城傅家都不知道,难怪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南风眼神转为轻蔑。
矮个子还比较狠,猛拽一把她的头发,力道几乎把她整片头皮都撕下来,他满脸横肉地喝道:“又想骗我们?傅家三少的女人住这种酒店?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我住哪轮得到你管吗?我一个人来旅行怎么了?你们没养过女人吧?还不准女人矫情下耍点小脾气闹个别扭吗?”南风夺回自己的头发,狠狠瞪着他们,忽然又笑起来,“不信也没关系,早上他给我打电话说要来找我,估计这会儿也下飞机了,你们再等一会儿就能见到他本人,到时候你们有什么话都可以当面问他!”
两人对视了一眼,没再接南风的话,也不知道是信不信,就见他们随后就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搜查起来。
南风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挡在衣柜前,她在心里暗自掂量,他们可能并不确定陆二是被她救的,只是找到陆二丢在巷子里的血衣,从而怀疑当时在小巷里的她而已,加上智商不高,欺软怕硬,她又表现得这么蛮横嚣张,更有傅家三少的名头压着,没准他们这次真能死里逃生……
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两人又去看南风,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一点紧张或害怕,这个无所畏惧的样子,仿佛后台真的很硬。
他们只是替人办事,自然是保命最要紧,傅家他们根本惹不起,也不敢赌那个万一。两人走回南风面前,又打量了她一番,那矮个子狠狠指着她说:“如果你敢骗我们,我们就弄死你!”
南风一句话都没回,冷冷看着他们。
这股气势一直维持到两人离开,她马上去将门反锁,确定安全后,她的脸色就如潮水般唰的一下变成白色,脚也有点发软,天啊……她居然又逃过一劫……
陆二也从衣柜里出来,他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不过他的不好看是因为扯到腹部的伤口,疼痛所致。
南风喝了口水冷静下来后,才去将他扶到床上躺下。
“你认识傅逸生?”陆二忽然问。
“那是谁?”
他顿了顿,道:“傅家三少。”
“不认识啊。”她虽然不混道,但傅家这个国内道上的老大还是知道的,之前听说过傅家三少花心滥情,但手段狠戾,一个名号就足够让人闻风丧胆,她刚才情急之下就拿出来当挡箭牌而已。
陆二也猜出来了,好笑地摇摇头:“演得还真像。”把他也糊弄了。
南风小得意:“那是。”
“不过他们不是傻子,不用多久就能想明白你的话漏洞百出,一定还会回来。”陆二抿了抿唇,“这里已经不安全,我们赶快离开。”
南风没应话,找了个冰袋贴着被打的那半边脸,疼痛让她将一些现实看得更加清楚。
她早就知道收留他一定会给自己添麻烦,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经历了又是另一回事,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用这么担惊受怕,还白白挨了一巴掌,她和他又无亲无故,她何必呢……
南风闷声闷气地说:“你不是警察吗?我把你送警局行不行?”
陆二朝她的方向偏了下头,他适应能力很强,短短几天就学会怎么在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捕捉她所在的位置,他用闭着的双眼对着她,莫名的就让南风有种被他注视着的错觉。
他低声道:“我是卧底警察,一般警察没有权限查到我的身份,而且在洛杉矶,黑帮和警察局关系很混乱,你贸然把我送过去,最终的结果就是我们两个人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南风:“……”
她一口气憋在胸口憋了半天,憋不住了:“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诓我啊?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要赖死我啊?”
男人安静下来,表情明明没有变化,但却好像因为她那句话而在一瞬间失去色彩,南风微微一愣,然后就听见他慢慢地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你。”
没有多余的词藻,只是一句道歉,但是南风却没由来地心尖儿一颤。
……其、其实吧,她也挺理解他,他现在眼睛看不见,不能去医院不能去警局还不能出门,如果没她在身边,他恐怕没多久就要被那些人抓住。
人不都是这样?在绝境的时候,要是能碰上一根救命稻草,都会死死抓着不放。
她现在就是他唯一能握住的救命稻草……
南风陷入了纠结。
理智告诉她应该早点甩掉他,她还要找哥哥,不能把命跟他栓在一起,可是一看到他闭着眼睛微垂着脑袋,静静地坐在那里,薄唇微抿,眉心轻蹙,无害又温顺的样子,心就有点狠不下去。
……毕竟是同胞,他又是为民除害的警察,事后还能帮她找哥哥……帮帮他,也不是不可以,是……吧?
南风吐了口气,认命道:“算了算了,就当我圣母心泛滥吧,我这次救了你,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将来要帮我找我哥。”
他唇边立即释开笑:“嗯。”
他笑起来真好看……南风最后那一点点不甘,也软在他这个笑容里。
“伤口裂开了是吧?我帮你换药。”她说着就去拿药箱,转身的瞬间错过了男人嘴角勾起的小狡猾。
那时候他想,好容易心软的小白兔啊,果然还是个孩子,就这点戒心还想走南闯北找哥哥?将来还是帮她一把吧。
……
南风给国内的兰姐打电话——她们在大学时就是闺蜜,也都在毕业后遭遇了人生变故,她是哥哥失踪,而她的情况她不清楚,只是某一天突然告诉她她想去黄金台工作,她想,她也一定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否则不会那么决绝。
她问兰姐她在洛杉矶有没有门路,她惹了点麻烦要避避风头,兰姐当即告诉她一个地方,南风立刻带着陆二从酒店后门离开。
兰姐介绍的地方很偏僻,他们绕了很久才到。
陆二觉得这个地方很乱,他被南风牵着手穿梭在人群里,入耳都是各式各样的英语,很嘈杂很粗鲁,还有很浓重的烟酒味。
他不舒服地皱了皱眉,靠近了南风一点:“这里是哪里?”
“我一个朋友的朋友开的私人会所,咳,虽然乱了点,但是大隐隐于市,我们在这里反而更安全。”
陆二沉默。
私人会所他去过不少,这种档次的还从没见过……是个窑子吧?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他们被安排住在很偏僻的一间房里,离歌舞厅比较远,但离小姐们的房间很近,于是当天晚上,他们在房间里休息时,就听见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响……
那些小姐,都是在欢场身经百战的,很懂得怎么撩起客人的‘xìng致’,完全不掩饰叫声,这种小会所的隔音又不好,是以那些声音传到他们的耳朵,真的,很清晰。
女人的呻吟声。
男人的喘息声。
床不堪力度的吱呀声。
和夏夜的知了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想假装听不见都不行。
南风不禁将空调的温度调低,可饶是如此,还是感觉胸口闷闷的热热的,就好像有一把火在烧,她又喝了一大杯的冰水,无意间回头看见床上的陆二,他也没比她好到哪去,他的肤色本就白皙,又因为受伤生出几分苍白,以至于现在耳根红得特别明显。
南风觉得他们得找点事做,转一下注意力:“……看电影不?”问完她就觉得自己好蠢,他的眼睛又看不见,看什么电影?
结果陆二低声说:“好。”
好吧,用别的声音掩盖那尴尬的声音,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南风打开电视机,随便放了个影碟。
然而他们都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放在这里的影碟又怎么会是正经影碟?
片子一开头,还没声音,但是南风已经看见屏幕里出现两具赤果果的身体……
“时间不早了,还是睡了吧。”她冷静地关掉电视机,心跳如雷,同时庆幸他眼睛看不见。
陆二没意见:“好。”
依旧是他睡床她睡沙发,但是这个晚上两人都睡不着,因为四面八方那些声音,一整晚都没停下。
南风觉得陆二比她还要烦躁,因为他一晚上就去洗了两次澡。
第二天早上,陆二让南风去买了两个耳塞,至此他们才终于能拥有睡眠。
只是可能是环境影响,她后来做了几个晚上不可描述的梦,梦境里的男方的脸她看不清楚,只记得他眼睛黑黑的,像黑曜石,望着她会让她无法抗拒的沉沦。
……
在会所一住就是半个月,南风每天都在等陆二的人来接他回去,可从收留到他到现在,将近一个月了,他的人还是没有来。
她问过他,他有没有给他们留什么记号?会不会是因为记号没了才找不到他们?
陆二摇头:“没有记号,也不用留记号,他们找得到我。”
“可都快一个月了……”
“再等等。”
现在除了等,也没别的办法,南风自己也需要等——地头蛇还没查清楚她哥在不在洛杉矶。
想到这里,她难免有点郁闷。
四下又传来小姐的呻吟声,她听得烦躁,打算出去吹吹风,哪知道一出门就撞上一个醉汉。
醉汉穿着衬衫,衣服大敞着,还有几个红唇印在上面,看样子是刚从哪个小姐床上下来。
他一把抓住南风的手,将醉得满脸通红的脸凑到南风面前,操着一口叽叽歪歪的英语说:“这是新来的小姐吗?不错啊,什么价啊?”
没等南风回答,他就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美元,要往南风领口塞:“陪我一晚,这钱就是你的。”
南风挡开他的手,懒得跟他讲道理,目光瞥向放在角落的木棍。
还没来得及去拿,另一只手就横空出现,她一愣,那只手已经干脆利落就往醉汉的后脑一棍挥下去,醉汉摇摇晃晃,倒在了地上。
南风错愕地看着手的主人:“你……”
陆二丢掉棍子,那张平时总是云淡风轻的脸,此刻竟然生出了愠怒:“平时不是话很多吗?被人非礼了还一声不吭,哑巴了?”
南风愣愣地看看他,再看看地上的醉汉,不知怎么,心底突然生出了一抹微妙的喜悦,嘴角也忍不住弯起来,她背着手哼笑:“我跟醉鬼废什么话?我本来就打算直接动手的。哎呀,看不出来啊,你眼睛看不见,但是下手倒是挺准的嘛。”
边说她边往屋内看一眼,发现小凳子倒地,地上还有个打碎的水杯,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刚才跑出来的时候撞翻的,她揶揄着:“下手是挺准,就是走路有点……”她踮起脚尖凑到他面前,“那么担心我呀?”
陆二往后退一步:“你救了我,力所能及内的事情,我不可能旁观,这是道德。”
南风眨眼:“哦~”
那你耳朵红什么呢你?
……
又过了几天,地头蛇忽然给南风发了条消息,约她去酒吧一趟,说有她哥哥的消息了。
南风想也没想立即出门,可到了酒吧后却没看见地头蛇,她心里隐隐感觉不对劲,之前几次约见面,地头蛇都很准时的……
她不假思索起身离开酒吧,才刚出门,她就听到男人的大喝声:“在哪里!就是她!”
“抓住她!”
南风倏地回头,竟是那高个子和矮个子,而且这次他们身后还带了十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