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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周围的人走了又散,来了一波又走一波,只有我呆站在那儿。金灿灿的阳光洒在我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耳边还回荡小美走前说的那句,“和这样的玫瑰花死在一起我也甘愿。”
真没想到,她那句话成了死亡的预言!
早就有人报警了,警车鸣笛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我想着花是送我的,我肯定会被带去问话,所以自己走去车边,而我没想到的是,来的警察是乔木。忽然间就记起来同事说那花是他送的,但是,乔木下车后看也未看我,转头跟旁人吩咐着:“一组去寻访周边口录、痕迹组配合法医,尸体交给你们,好好检查。”
他说完,周围人四下散开,才终于朝我的方向走。
那段时间我转正,他也升队长,人到底是升迁了,有官职后,看起来比之前的小警员多出很多威严,我就一动不动的在半途站着,看他沐浴阳光的样子想到傅斯年,直到他到我面前,问我,“小桃,最近还好么。”
他口气倒是没怎么变,而我听着小桃,明白他不是傅斯年,看了一眼周小美对他道:“嗯,还行,我直接说案件吧,死者叫周小美,是我相邻组的同事,她的花原本是别人送我,刚才我送给她后,自己回去拿东西,等出来就看见她在这里了。”
我说完,观察着乔木的眼睛,希望看出来花是谁送的,可我没想到,乔木怔了一下,蹙眉说:“所以说……这起案件果然又是在你身边发生。”
乔木说“果然又”的时候,我一下没反应过来,而他也立刻转口道,“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么说你,嗯……其实有件事不怕你笑话,就是我最近总做梦,梦见在你身边发生很多案子,你有很多危险!”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想到什么,终于知道傅斯年是怎么解决的那时候村庄的问题——
我想,他一定是把小勇和那一夜发生的事都抹去!
这样一来,除了我和他,谁也不知那村庄里的人消失,更不知道命案,接下来,就随便谁调查去!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我说着摇摇头,可乔木却是低头,还皱眉叹气:“可我介意,小桃,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总梦见你发生危险,还在梦里喊你的名字,我女朋友非常生气……哎,算了,越说越乱,我们还是说案件。”
乔木说到这里叹口气,我也非常尴尬,不知道如何说话,更是明白……花绝对不是他送的。
而我们沉默的时候,法医正好结束工作,脱下鲜血淋漓的手套,走过来——
“乔队长,花的汁液未发现有任何中毒迹象,加上现场的痕迹和死者死亡状况,我推测应是花挡住视线,让她没能看见过来的渣土车,发生这场交通意外。”
“意外?嗯,那既然是意外,小桃先回去吧,我还有别的案,先走了。”乔木说完似乎不好意思面对我似得,转身吩咐别人把渣土车司机带走再没看我一眼,而我转身的时候对上司机的眼,忽然心脏狠狠一顿!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那渣土车司机的眼神非常不友善,像是要杀死我一样,几个警察搀扶着他走开,他还是一路死死地瞪着我,而这样的眼睛让我联想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花是送我的。
如果是我抱花过路,那么,现在被白布包裹死去的人……应该是我!
想到这一点,我浑身不可抑制的发抖,尤其想到傅斯年不可能送我花、乔木有女友避我还来不及后,我更是莫名恐惧,不知道这花到底是谁送来,花的背后又有着怎样的险恶用心!
“花枝上有厉鬼阴气,确切来说,她的死因被阴气缠绕住,动弹不得,停在那里等着司机撞。”
忽然间传来的醇厚嗓音让我猛然回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早上落荒而逃的沈御臣就出现在尸体的旁侧,并且他还是那道袍的打扮,而他说的时候,他旁侧的两个收尸员好似根本看不见他,更是从他身体里穿梭过去。
“你……”我开口说话时,旁侧有人看我,我假装清清嗓子,听沈御臣又道:“应该是冲你来的。”
我心脏剧烈一顿,那时候突然就想到傅斯年!因为除了傅斯年之外,我想不到别人要害我,那司机和女记者,村庄和小勇都已经很久没出现了,傅斯年他一定是早上被我刺激坏了,所以傍晚想弄死我,让我下去跟他做鬼夫妻!可是……他应当不是那样的人?
“你知道是谁。”沈御臣忽然开口,吓了我一跳,即刻摇着头:“我不知道!”
他往前一步,盯着我的眼睛:“你撒谎。”
要说沈御臣这人,他虽没寡淡冷肃,可他对别人的情绪把控的非常好!见我心虚,他直接走到了我面前来,那双狭长的眼睛盯着我道:“你可以不说,但是下一个躺在那里的人……就是你!”沈御臣说到了我心窝子里,我真的怕死!可是,我一想到傅斯年的身份又皱起眉头——
“具体是不是他做的,我还不能给你确切答案,但我确定这件事肯定跟他有关系!他的道行很深,一般的抓鬼师根本奈何不了,我怕你会……”
沈御臣打断我的花,“这个你不必担心,他在什么地方,地府还是人间,会主动找你么。”
我摇摇头一边跟着他往家的方向走,一边道:“他在地府,不会主动找我,得我找他。”
沈御臣没再多问,飞快往我家方向飘,“先回家,下去再说……”
我第三次下阴司,已经没有前两次的惧怕感,并且,有了前两次经验,我下去之前就先问好了我要怎么上来,当得知上来的方法后,我再入地府时,心里踏实很多,但是又隐隐感觉少了点什么,还没想明白,我已又出现在闹市,巧不巧的又是上次的位置,不过那卖花老太太的位置又被卖眼珠的旗袍姑娘取代。
“眼珠子呀~新鲜会转的眼珠子!”她吆喝着的声音让我想起什么,却还没想明白被沈御臣拉着袖子往前走,“他在哪。”沈御臣说的时候,我才终于想到自己忘记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儿。”
沈御臣一顿,松开我的衣袖:“你报上名字,我去阴司查。”
“哦,他……他叫傅斯年。”我说完发现沈御臣一怔,“是他?那个傅王爷?”当他说出“是他”的瞬间,我一下慌了,因为他这口气并非是仇人,好像是某个熟人!
我这蹙眉,尤其看沈御臣不说话只怔怔看着我身后出神时,正经威严的对他道:“沈师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说他是个王爷,就算他是皇帝,你也应该去……”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感觉脊背奇冷无比,而同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肩膀上方响起来,“应该怎样?”
傅斯年说时,我整个人都像被施了邪术一样呆呆立着,而后没半秒,就看到傅斯年身穿玄色长袍,翩跹踱步到我面前,一手拿着方黑色长玉烟杆,一手捏捏我的脸——
“夫人现在好本事、敢下地府,还敢请道士来抓为夫。”
他说时,那张冷漠的脸也靠过来,那瞬间我们四目相对,他眼睛一如旧漆黑深沉,仿若汪洋大海,而我则倒退两三步,哆嗦着说不出话,像是个偷了东西还被发现的贼!
可明明我是来抓贼、抓凶的?想到这一点,我眼睛一亮,却是我还没说什么,傅斯年站直身子,幽幽的抽口相思还魂草,忽然就转身往前走——
“好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早上说的女管家我已辞退、沈先生,还劳烦你把她送回去!”
傅斯年边走边说,说时,有阴风起,我在阴风阵阵中抬头看过去,发现闹市里一个鬼也没有了,空荡荡的背景,愈发衬得傅斯年形单影只,而从他口中吹出的白色相思烟雾与他今日束的黑玉发冠上两缕黑色缎带缠绕交织在一起,看上去更是寂寥无比,可是——
谁管他寂寥,我是来查清楚谁送的花!
“傅斯年你站住!”
你为什么要害我几个字我没有说出来,在傅斯年停下时,我不敢看他,而是看向始终沉默的沈御臣,大声又道,“沈师父!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来的目的?即便他不是真凶,小美的死肯定跟他也有关系,你怎么能什么都不问就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