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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具身体背对着我们,血喷了近十几秒才止住,放完血后,那具身体未倒,仍直愣愣地立在那儿。
突然……那具无头尸体动了,抬头挺胸迈着方正步子朝我们‘退’过来。走着走着,那人的脖子扭了扭,然后……它的脖子抽了抽,一只脑袋突然立了起来。
原来,它的脑袋并没有被完全削掉,仍有一部分连着皮,耷拉在胸前。
此时也不知为何,竟然立了起来。
原本相貌堂堂的脸因为失血过多,惨白中透着青灰,双眼爆睁,已经失去光泽的眼里还写着震惊,眼角渗出血。
嘴巴长得极大,舌头长长地伸了出来。
他的表情被活生生地定格在发现恐惧的那一刻,他在发现危险时,想立即呼救但刚刚张开嘴,就直接被割断了脖子。
看着它朝我们走来,我们所有人都被吓得后后退了一步,特别是倒在血泊里的纪晓凡,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在血泊里融动。
尸体‘桀桀’怪笑起来,笑时上下牙齿敲得邦邦作响,眼睛里再次流出血来。
它张口说:“我等你好久了!”
明明已经死了,不会活动的眼睛,在这一刻,我却觉得它在看我!
我只退了一步,便稳住了步子,赤雨鞭挥了出去。
时宜轩立即甩出一张黄符,赤雨鞭带着黄符,‘啪!’一声抽在尸体上。
原本还在往前走的尸体猛地停住,在原地摇晃了几下,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哈气声,身体再巨裂抽搐几下,一歪倒在地上,血浅里的血水被浅了起来,我躲开了。
被皮肤勉强与身连在一起的脑袋,撞在地上后便与身体分开,从地上弹跳起来,直接落进纪晓凡怀里。
“啊——”此时的纪晓凡除了尖叫,就只会尖叫了。
纪晓凡一身一脸全是血,此时更是吓得痛哭起来,宜轩哥哥上宽慰他:“你振作一点,没事了,已经死了。”
纪晓凡大哭着扭头看时宜轩,一看到时宜轩,就如见到救星一样,直接扑进了他怀里,失声痛哭。
时宜轩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了他几句:“你还能站起来吗?”
纪晓凡像树癞一样扒在时宜轩身上不肯定下来,时宜轩无法,只能抱着纪晓凡离开这里。
我们又在巷道中走了大概十来分钟,终于看到一幢灯火通明的旧宅。
高高的院墙紧邻着马路,院墙上挂着用白绢扎成的孝花,门框上贴着白色挽联,上面悬挂着两盏白色灯笼,上面用黑墨写着两个大大的‘奠’字。
凄冷的夜里,灯笼摇摇晃晃,光线忽明忽暗间,我似乎看到有几缕散魂,待我再定睛一看时,又发现什么都没有。
院前一排排青石板街道,十分宽敞,约有五六米宽,石板上偶有积水,将白色灯笼的光映照在内。
我猛地停步,同时拦住时宜轩和苏其民,我紧张地看着时宜轩:“哥,这街道……”
“怎么了?这时也有什么不对吗?”纪小莹立即紧张起来。
时宜轩极有章法地左右踏了几步,然后说:“没问题。”
我这才放心地跟了上去。
纪家的人出来迎接我们,在看到满身是血的纪晓凡后,大惊失色地尖叫起来。又发现少了一个人,便紧张地问:“小秦呢?小秦怎么没回来?”
院子里空空的,只稀稀拉拉地坐着两桌人在打长牌,在听到那人的问话后,全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苏其民埋怨地看了那人一眼,背着小莹迅速进了院子,往旁边的小道绕进后屋,不想在前面引起混乱。
已经迟了。
院子里被白炽灯照片灯火通明,那些人只需要看一眼,全能将这边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立马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全围了过来。
“天呐,晓凡怎么一身是血啊!”
“是啊,还有小莹的脖子也破了。”
“你们不是出去接个人吗?怎么跟打仗似的?还有小秦上哪里去了?”
一时间邻里们全都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我们原都不约而同地相将影响降至最小,等天亮了再去报案,可现在被闹得众所周知,就是一点时间也耽搁不得。
我们被围在门口,一时不得进去,我轻扯了一五苏其民衣袖,他转头看我。
我说:“你找人应付这里,我们先进去。”说完,我把纪小莹扶下来,推开众人,“大家请让让,小莹伤得很重,快让让哈。”
关系以人命,那些人纵使再好奇,也只能让我们先进门。
我扶着小莹,时宜轩背着纪晓凡上了二楼:“这里有我来照料,你先去安排其它事。”
时宜轩朝我点了点头,转身大步出去了。
直接把纪晓凡扔进浴室里,纪晓凡张牙舞爪的拉住我不放,直接将她扒光扔花洒底下,我转身出来给纪小莹清理颈上的伤口。
楼下传来争吵的声音:“你到底懂不懂尊老爱幼?”
“给你说过这些东西不能贴在这里,就是不能贴在这时,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你这毛头小子,自以为懂点皮毛,就想要上天了啊你!”
听这吵架内容,越来越不对劲。
我走到阳台边往下看,就见原本在正厅里做道场的几位道士,把时宜轩围在中央,推推搡搡的。
时宜轩阴沉着脸,手里拿着几片带血的鸡毛,一时进退不得。
这时纪家管事的人进来,把时宜轩拉开,也不知在角落里说了些什么,总之 ,时宜轩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
但他仍然沉着地对那人吩咐了几句,然后将东西塞进管事人手里,转身上楼来。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他。
时宜轩的脸色缓和了许多,“那些做法事的,非不让我贴鸡血毛,说是不合规矩,有碍子孙发展。”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怎么还能这么不和轻重,不行,时大哥,你先等一会儿,我去跟伯伯说一声,让他们谁也不敢阻止你。”
时宜轩拉住纪小莹:“算了,就让那位位置空着吧,正好我也可以看看,这几天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闹。
纪小莹应下了。
时宜轩看了看天色,说:“天快亮了,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大事了,大家都休息一会儿,等天亮了我们再从长计议。”楼下,那些做道场的人也收拾家伙,准备回家睡觉休息。
自昨天开始我们就一直在奔波,几乎没有休息过,现在大家都累是惨了。
小莹原本给我们一人安排了一个房间,但时宜轩不放心我,非要守着。所以最后只能是我与莹莹睡床,时宜轩睡打了个地铺。
纪晓凡早被她亲爹领走了。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不过其中做了两个恐怖恶梦,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心有余悸地坐起来时,正好听到楼下一阵吵闹,仔细一听,隐约可以听出说在说死人了什么的。
难道又死人了?
原本迷迷糊糊的我,瞬间清醒过来。光着脚丫噔噔噔地跑到窗前,推开半扇窗户往外看。
果然看到楼下围着一大群人,在讨论:“天呐,你们是没看到,头都没有了。”
“血啊……流了一大片。”
“是啊,可惨了!”
一时间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不断,有乍舌可惜的,也有看热闹的,但更多是害怕的。
他们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这个小地村落,接二连三的死了好多人,弄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现在一有死人,大家既在庆幸死的人不是自己,也在担心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自己。
‘咣’的一声关上窗户,摇醒时宜轩。时宜轩浅眠,我只碰了他一下,他就醒过来。猛地一下下坐起,问我:“出什么事了?”他拿了衣裳开始往套。
我说:“又死人了。”
他穿衣裳的动作猛地一顿,然后又迅速穿好:“我去看看。”
我一把拦住他:“还是我们一起去吧,大家也好相互照顾,而且我们也得商量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办。”
反正是白天,时宜轩并不如晚上那般担心,我们便一起去了。
原来,昨天在此处做法师的几名道士,在离开纪家后有的直接回了家,只有三人约好一起去其中一家喝酒。
现在三个人死了两个,活了一个,还是个疯子!
我们到时警察已经快要取完证,疯子已经被领到一个干净安全的房间,我们只隔着门往里面看了一眼,便被警察以不相干人员的理由给赶走了。
若说昨晚那个男人的死状已经狗惨,那么眼前这两名道士就已经惨到了极致。
我们在隔出来的房间里看到了那个疯子,好像正是昨夜攻击了时宜轩的那人。
疯了缩在角落里,抱着头一个劲儿地喊冤枉,身体更是瑟瑟发抖。
见到我们进来,他就像被踩到尾巴的毛,瞬间就跳了起来,一阵风似的逃出了房间。
我跟时宜轩对望了一眼,转身再次返回按发场地。
现场真是一个血腥能形容的。
更疯狂的是,这两位死者,全都是被人割断脑袋,但又连着一点皮肉,欲落不落,欲坠不坠——
又是两具无头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