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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雪凤坐着昨晚卸车的空车直接去了连队,那里还有将近一百吨,全部收完,就挪地方了。
小份额的这会顾不上,那需要一麻袋一麻袋的过称,远远没有现在直接散装速度快,所以,抓紧时间拉大户才是王道。
薛郎自然哪也去不了了,雪凤那里虽然带着现金,但有车队的司机,安全不会有问题;资金的回笼速度足够快,不论是财会还是检斤化验,历年都已经习惯,如果是跑运费,车队的司机会直接说,反之,就是有人倒粮。
而所有倒粮的,能用车队车的,自然都跟他们有关系,所以,一路绿灯,居然都没有人问。
至于队长孙忠亮那里,邵胖只是告诉他是给一个县里的货主干,运费比别人一吨多二十。
这事不能明说,所以,孙忠亮也没再过问,毕竟只要司机拿回票子,拿回运费就成。
车队的车卸车自然快,尤其是晚上回来直接进院入库,更是不用在外面排队,所以,两天五趟轻松。
连续三天,薛郎天天的工作就是卸石头,装石头,从早忙到晚,不亦乐乎。
雪凤那里,由于价格绝对的公道,而且不论几十吨,一天就拉完,在当地过称结账,速度相当快;这也导致农户相互联系,堵住了一些其他的粮贩子,一个连队一个连队的大户都卖给了她。
司机那里,薛郎没有按着邵胖给的标准来,而是一车给一千,不论十几吨,算运费的时候,雪凤就直接给了。
邵胖他们当然乐意了,也知道薛郎这是够意思,没有独吞,跑起来自然更欢。
收粮的第四天晚上,薛郎的好日子到头了,因为车队的车要全部给一个特殊货主跑,明天,薛郎卸完最后的备载,只能另外雇车了。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薛郎做饭,雪凤跟爷爷在那数钱拢帐。当薛郎饭做好,得知现在的钱数时,饶是他已经大致估算了,还是被刺激到了。
雪凤冲着端菜进来的薛郎摇了摇计算器笑道:“薛郎,你猜这四天赚了多少?”
“多少?”
薛郎随口问了句,将桌子上的钱袋子拎起,放到了沙发上。
“还有六车没卸,一车平均投入四万,就算是当初的本钱了,这里一共伍拾六万六千一百一十二块。”
“啊!”
薛郎手一抖,差点没把手里的盘子掉桌子上。
“这么多?!”
爷爷看着雪凤,脸上的折子堆积起来。
他也同样震惊,仅仅四天,就赚了五十多万。这个数字对于他来说,是相当庞大的,什么买楼,什么结婚,四天的收入都用不了的用。
薛郎比爷爷更了解情况,那六车雪凤说的只是投入,利润一样一车**千,也就是说,四天,赚了六十万!
爷爷短暂的震惊后,笑着插言:“小狼啊,这钱这么好赚,明天你准备多雇车吗?”
薛郎闻言放下盘子摇了摇头,“不,爷爷,明天我自己先跑,雇车,咱没那么多人跟车,一车本钱三四万,而且路上是不是少了也不知道,他们不比车队的车,知根知底,等找到合适的再说吧。”
雪凤接过话头说道:“爷爷,薛郎说的对,接到明天车队的车不来的消息,我晚上没再多联系,就三连那还有四十多吨,先拉完再看。”
爷爷看了眼孙子,又看了眼雪凤,满意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第二天,上午不到九点,六台车全部卸完,粮款也结了,车库里的石头也用小翻斗拉走,送去了粮区,一切痕迹全部消失。
搞定这一切,薛郎打电话跟邵胖说了声,忙完再聚,就赶奔四号库,提出车直奔五分场三连。
他自己跑,一天也六七千开外,就算不顾车,十天半月的也还能再赚十来万。
顺利的装车返回,他还是按着之前的路子,将样品放到了车顶,而签样员也不动声色的拿走了样品,一切还是如常。
可当他拿到票子的时候,皱了皱眉。
票子上等级是二等,这个勉强可以接受,可水分超出了一个水,杂质更离谱,居然是二点五的杂质。
怎么会这样?
薛郎看了眼窗口里面,想找伏安丰问问。但这会见不到里面任何化验员,因为避嫌,工作期间,化验员是不出来的。
装车的时候,大豆看着没问题啊,怎么跟昨天的差距这么大?
正琢磨呢,后面的司机推了他一下,薛郎再次看了眼关上的窗口,拿着票子就离开了化验。
他没有给雪凤打电话,因为,大豆他亲自装的车,绝对不比前几天的差。
哪出问题了?
这个等级和杂质,他这车别说赚钱了,已经注定要赔两三千。
离开化验,薛郎想了想还是给伏安丰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伏安丰知道他是谁后,小声说道:“你这车怎么抓的粮,实在没法弄,杂质太多了,水分还大,保管员那都过不了关。”
伏安丰的话让薛郎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弄准成了,想了想说道:“付哥,跟昨天的粮差不多啊,怎么差距这么大?”
“昨天?昨天你拉了吗?没见你的票子啊!”
没见……
薛郎眼睛虚了起来。他隐隐的觉得这里有事。因为昨天乃至前天大前天,自己的车就一直在库里,粮都是邵胖他们拉的,自然就见不到自己的车牌号了。而伏安丰显然一直关注着自己的车,可貌似并非是真的关心吧。
“付哥,票子还能改吗?这兄弟就赔钱了。”
那头伏安丰为难的说道:“微机都有记录,改不了了,下车弄点好的,我再给你补补缺。”
话都说这份上了,薛郎深吸了口气,挂了电话。
一个金手链,四五千,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薛郎再次看了看票子,决定晚上再运作下,看看是哪出毛病了。
可紧接着他愤怒了。
刚接过检斤票子,薛郎就火了。
这车跟连队的数量差了九百多公斤,也就是说,差了一吨。
一吨三千多,这一趟他搭进去运费,还要赔五千开外。
他看着里面的马新远,平静的说道:“马哥,是不是……”
他话音没落,马新远抬起眼皮撩了他一下说道:“已经过完了赶紧下称,别堵着后面。”
马新远的态度让他瞬间明白了,这里绝对的有猫腻。头天前后两车还多给了将近一吨,今天这个态度绝对有问题。
到底是谁针对自己?还有孙忠亮拿下自己,真的只是有顶缺的吗?
薛郎快速分析,试图找到针对自己的人。
“怎么还不下称?!”
听到那不耐烦的声音,薛郎暗自冷哼:找死!
他盯着马新远,语气依旧平静的说道:“马科长,这称过得不对,麻烦你重过一遍。”
马新远一听,立时炸庙,站起来大声说道:“你说重过就重过?粮库你家的吗?”
薛郎静静的看着马新远,他这会已经不再为那根金项链抱屈了,在马新远按耐不住的一刻,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就是搞垮他,连带幕后的人。
“马科长,这称差了一吨,不是三两百斤的大称误差,麻烦你重过下。”
马新远指着薛郎喝道:“你以为你是谁?!马上给我下称!!”
“你确定不重新过称吗?”
薛郎语气依旧平缓,但眼神渐渐冰冷。
“哼!”
马新远似乎想起了薛郎的战斗力,冷哼一声,没再说话,伸手抓起了内部电话,直接打给了警队。
薛郎静静的看着玻璃里面的马新远,任凭他在那表演。
大称这一吵吵,所有司机和农户都围拢了过来。那些重车,空车的司机听说大称不准,更是要看个明白。因为里面夹杂着小打小闹的粮贩子不说,那些农户也要弄个究竟。
警队的效率很高,几分钟的时间,六七个身穿经警制服的年轻人就挤开人群,上前就要拉薛郎。
薛郎扭头扫视了一圈,随之不再理会。
那几个小伙子被薛郎冰冷的眼神骇的一顿,伸出的手不知道该不该抓薛郎。
他们在看清薛郎面容的一刻,不但想起了年前熊瞎子事件,也想起了前不久迎春上演的武打片。
那可是十几个有家伙的混子,其中一个还有刀,就被眼前这个人呼吸间全部削靠,他们几个哪够看的?
薛郎不再看那几个经警,转过头来盯着马新远说道:“马科长,如果称没问题,你为什么不敢重新过称?”
马新远见经警不敢拉走薛郎,胆怯的后退了半步,指着薛郎喝道:“薛郎!耽误重车过称,你要负全责!”
薛郎笑了笑,看着色厉内荏的马新远说道:“如果你心里没有鬼,称上没有手脚,为什么不敢重新过称?”
马新远回头看了眼房间的门,似乎觉的在有防盗门的检斤室里,外面的薛郎应该不能怎么样,于是胆气壮了几分吼道:“我为什么要重过?你说亏秤,那是你在连队被坑了,到这找平衡,你做梦!”
薛郎在他话音落下,扭头扫视了一眼刚挤进来的四五个经警,回头声音冰冷的问道:“你真不重过?”
薛郎那冰冷的眼神让马新远没来由的抖了下,随即恼羞成怒的喊道:“我……凭什么听你的?都说重过,这粮都不用收了!”
先来的几个经警在来了支援后,也没敢动手,感受到薛郎似乎要爆发了,领头的赶忙给上面打电话,担心一会真打起来了,让外面的司机看笑话。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得体,气度不凡的中年人,和一个精神的小伙子分开人群挤了进来,中年人看了看薛郎,又看了看玻璃里面的马新远,问道:“既然称的数据有争执,为什么不重新过一下?一过不就清了?”
马新远一看来了个帮腔的,他不敢过分刺激薛郎,并不代表他惯着别人,那人话音落下,他上前半步喝道:“你又是谁?什么臭鱼烂虾都能指挥过称吗?!”
那精神的小伙一听,指着马新远喝道:“你什么态度?!”
中年人伸手拦了下,刚准备说话,目光从薛郎手里的票子上扫过的刹那顿了下,伸手说道:“小伙子,票子我能看看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