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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欢看着四周的黑暗,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一趟冥界之行,又平添了几多疑惑。母亲说一切都是命数,地藏王菩萨说一切皆是天数,人的命就只能由天定?那世人练气修仙不就是为了改了自己的命数吗?这难道不是逆天而为?自己怀中的帛书不也有记载着练气修仙的法门吗?既然是逆天而为,那当初留下这帛书的人,岂不是最大的逆天者?
“欢儿,我们接下来改怎么办?”沐恬的问话,将易欢的思绪又拉回眼前的无尽黑暗中。
“走吧,既然菩萨说了后面回不去,只能往前走了。牛叔说一切都看造化,我娘亲说一切都是命数,菩萨说一切皆是天数,既然老天早就设定好了,我们还有什么能耐。”易欢觉得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四个字——“听天由命”!
“二哥,如果我跟恬儿姐姐都投胎了,你一定要找到我们!”梅贞鼻子一酸,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放心吧,如果你们真的投胎了,我一定会毕一世之功去找寻你们的。”易欢的心中也是一阵阵酸楚。
“欢儿,谢谢你!”沐恬的眼泪“啪啪”的落了下来。
“你已经谢过我了,但是我还是没能救得了你,现在还把三妹也搭上了。”易欢提起梅贞,心中满是内疚。
“不是这个。”沐恬摇了摇头,虽然黑暗中易欢看不到,但是易欢能从沐恬的手上感觉到她身体的摇晃。
“不用谢我,我救不了你,只能再去人间寻找你的下一世,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易欢说道。
“欢儿,我想对你说谢谢,并不是因为下一世,下一世如果我们还能再见面,就等下一世再感谢你吧。我谢谢你,是因为这一生遇到了你。欢儿,我想唱歌给你听。”沐恬似乎想起来什么。
“我知道你想唱什么,我也想听,你唱吧。”易欢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不知君来,妾心霾霾,虚度年华,何问几载;不知君去,妾心忐忐,青丝不扎,容颜已衰;不知君归,妾心皎皎,再见君时,蟾光异彩。”沐恬唱起了那日在摘星殿上的歌。
易欢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身穿紫色羽裳的牡丹仙子,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歌声在轮回道里悠扬飘荡,易欢、沐恬和梅贞三人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眼前显现出火红的光晕。
“到了!”易欢最不愿看到的,最终还是出现在了眼前。
“穿过这个结界,我们可能再也不能想见。欢儿,谢谢你,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如皎洁的月光驱散迷雾。我一直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像山涧清爽的风,似古城温暖的光,从清晨到夜晚,由山野至书房,只要最后是你,就好!不管是在人世的终点,还是在冥界的尽头,陪在我身边的都是你,我已经满足了。欢儿,我爱你!”沐恬说完,挣脱了易欢的手,跳进了光晕之中。
“恬儿。。。”撕心裂肺的呼喊,却再也没有应答,四周除了深邃的黑暗,只有那飘向远方的回音。
“二哥,原谅我欺骗了你,如果下一世能再见到你,希望你还会像之前一样待我。二哥,一定要找到我!”梅贞也跟着跳了进去。
“三妹!”易欢伸手去拦,一个趔趄,跪在了地上,又是一声声的回音孤独地飘散开来。
内心的孤独和悲伤瞬间袭遍全身,又接着在这无尽的黑暗里无限蔓延着。
易欢背后的穷奇之翼“砰”的一声展开,眼中的泪水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肆意宣泄着内心的忧伤。
“你现在出来又有何用?”易欢将对命运无奈的万般怒火全都转嫁给了背后的穷奇之翼,只可惜那羽翼并非生灵,听不见,更听不懂。
“一切皆是天数!一切皆是天数!一切皆是天数!”易欢反复念叨着地藏王菩萨说的这句话。
“天命难违犹可违!我命在我不在天!”易欢叫喊着跳入了光晕之中。
东方的天空一如既往的白茫茫一片,太阳慢慢的露出圆圆的顶,一点点的爬出地平线,最后奋力的一跳,整个大火团都出现在了黄土大地上。
易欢挂在天空中,就这样呆呆的望着太阳,似乎只有这东方的火红,还能告诉易欢他还活着。
“我应该可以把自己照顾好。”易欢对着太阳说道,似乎那红日就是曾经的爱人和离去的母亲。
太阳的光芒越来越耀眼了,易欢已经有些睁不开眼睛了。
“回去吧。”易欢对自己说道。
三天三夜,易欢在天空中游荡了三天三夜。他不知道自己从轮回道出来以后在哪里,他似乎也不关心自己在哪里,更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去,只是记得这天空中的太阳升起来三次,又落了三次。
“即使这天地广阔、万物有灵,纵然有穷奇之翼、烛龙之息,哪怕能上天入地、长生不老,这世间已经再么没有值得留恋的人,我又该去哪里?”易欢这三天来一直在反复思考着。
不知不觉间,易欢已经来到两界山。
“也许牛叔有办法!”易欢想起万兽谷中还住着博古通今的牛叔。
“如果能有办法找到转世以后的恬儿和三妹,一切还不算太晚。”易欢想到这里,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欢儿,你总算回来了!”易欢刚一落地,就看到站在院中的牛叔笑嘻嘻的朝着自己走来。
“牛叔,我有要紧事情问你!”易欢没有心情给牛叔解释那么多,两三步赶上前拉住牛叔就要询问寻找沐恬转世的事情。
“欢儿,我们等了你三天了!”牛叔急忙拉着易欢往屋子里走。
“牛叔,你怎么知道我从冥界回来已经三天了?”易欢问完这话又觉得多余,毕竟在他心目中的牛叔如神人一般的存在,想知道这点事也不算为难。
“啊呀,我倒无所谓,关键是有人等你等着急了啊!”牛叔说道。
“谁?”易欢急忙问道。
“你看她们是谁?”牛叔听到背后房门打开,边回头边抬手指了过去。
“欢儿!”
“二哥!”
空气中的声音充满了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