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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水蒸气凝结在睫毛上,无数的小水珠汇集在一起从睫毛尖滴向水池中。
那一刻很短暂,似乎也很长。
就在阿良静静地等待答案,就在采不宸刚要开口时,密室的大门骤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片刻光明过后,狐子罡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几个罐子,对于密室内的异样他有留意到,却无意追究。
素雅的蓝白道袍衬着他静如止水的脸,在雾蒙蒙的白色水汽中竟有了几分仙人的味道。
阿良已经将身体没入水中,浸湿的衣物包裹着身体很不舒服,但池中的药水跟让她的皮肤感到无比刺痛。
狐子罡来到池前,冷冷地问道,“如何?能忍住吗?”
阿良慢慢转过身来,咬着后槽牙,将头重重一点。
“那好,你先适应一会儿,然后慢慢将头埋入水中,不消片刻,你身上的绣纹就能洗掉了。”
阿良闻言犹豫了下,终是再次点点头。
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哪怕洗去这重要的绣纹也没关系。
泡了很长一段时间,阿良原本以为会对这刺痛就此麻木,可是越泡下去,她就越感到剥筋刺骨的疼。
期间,狐子罡又对池中洒了些药粉,阿良才稍适缓和过来。
狐子罡边洒边说明道,“这些是中和之前药性的药粉,有修复的作用,等到刺痛感消失以后。你就能上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就如狐子罡所言,刺痛感已经完全消失。阿良上了岸,换了套衣物。
采不宸趁狐子罡没注意的情况下,悄声上前问了句,“你还撑得住吗?”
阿良摇摇头,“没事。”
紧接着,阿良被带到了另一间密室里。
据狐子罡所述,接下来。就是采不宸大显身手时候了。
此刻,阿良正盘坐在一方巨石上。
因为浸泡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的身体以达到了最柔软的地步,只要配上采不宸独门的手法帮她舒筋活络,她就能拥有一副许多女人都羡慕不已的身材。
但,这是有代价的。
第二天。狐子罡跟采不宸望着如今的阿良,均满意地笑了。
狐子罡把要交代的事统统交代了一遍,给了阿良一个包袱,一包盘缠。
“这些你都拿着,还有这个。”狐子罡又从袖间掏出阿良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递给了她,“从今天起,你就是襄兰。”
襄兰怔怔看着狐子罡深邃的眼眸,好半晌迷失在那片冷漠的黑暗中。
临走时,他还让采不宸在襄兰的手腕上烙下了一个印记。
狐子罡又给了襄兰一瓶药。让她涂在伤口上,并告诉她此药只能愈合伤口不能除疤。
“谢主人。”襄兰抱拳,转身随采不宸一同离去。
二人骑马离开了荒宅。离开了番禺。
“采大哥,你不用送我了,赶紧回去吧。”襄兰将马速慢了下来,他们已经骑了不少路,这附近她来过,她还记得再过一两个林子就能看到村庄了。
采不宸也勒了勒缰绳。减下马速,看了看周围。道,“其实除了送送你以外,我还要去别的地方,那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
襄兰点点头,估猜采不宸又要去哪里打探消息了,她也不好多问,只言道,“那,多保重。”
采不宸放声一笑,“哈哈,小丫头,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此去凶险,你的任务可比我的困难多了。”
襄兰瘪瘪嘴,想她好不容易改头换面,采不宸怎么还是称她小丫头啊,颇有怨气道,“我不怕!”
采不宸突然止住了笑意,像是有心事一般看着手里的缰绳没再说话。
襄兰抬头看看天色,想着要赶在入夜前达到村庄,于是等不及的说道,“采大哥,就此别过。”
采不宸见襄兰急吼吼地要走,立即道,“昨天你不是问了我一个问题吗?”
襄兰想了想,“哦,你是说我下池子时问的那个啊。”
“恩。”
当襄兰以为能够听到采不宸的回答时,谁知他扬手重重打了她的马屁股,马儿吃痛地朝前跑去。
襄兰措手不及拉住缰绳,稳住身子,扭头不满道,“欸?你干嘛?我还没听到答案呢。”
只见采不宸高高挥手,大喊道,“想知道答案就活着回来!”
直到再也看不到采不宸的身影,襄兰才转回头继续骑着马,心中却流出了淡淡的喜悦,低声喃喃重复着,“活着,吗?”
此去,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她仰头看向头顶上划过了密叶,顿时觉得密叶间斑驳的光影是如此的刺眼。
不知不觉,点点湿意被风带离了眼角。
◇
襄兰始终猜不透眼前这个男人在谋划什么,一如他深不见底的双眸。
长久以来,她认为只要顺利潜入到桃夭的身边,那么肯定能找到狐子罡帮她报仇的理由。
可惜,时至今日,她一步步实现狐子罡交代下来的任务,仇人非但没死,还当了一国之君。
期间,还间接地害死了几条人命,襄兰开始怀疑自己做得究竟是对还是错,而狐子罡是否值得她继续信任下去?
不过,听了狐子罡刚才的计划,襄兰决定还是暂且信他一回,毕竟她的力量太弱了,而且自己的小命还攥在他手里,她根本别无选择。
“适才所说,可有不明白的地方?”
襄兰摇摇头。
狐子罡看向他处,冷声道,“若没有其他事,就先下去吧。”
“襄兰告退。”
狐子罡目送襄兰退到门口,扔了一样东西给她,襄兰一下接住了,摊开掌心,她发现是个小药瓶。
“刚刚打你,一半也是权宜之计,这是消肿化瘀的药。”
襄兰了然,“谢主人。”
“还有,记住下不为例,没有传召不得擅自过来,否则……”
“襄兰明白。”
远处的高墙上,沈衿已经趴在墙头静静地观察好一阵了,他看到襄兰从里面出来,面色变得十分沉重,他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
就在襄兰走后,他突然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敌意,闪身间,一只暗器不偏不倚地扎在了他刚才所在的墙头上。
“哦?反应还挺快的嘛。”
“什么人?”沈衿警觉地看向某处。
不多时,那里就跳出个人来,“哈哈,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是什么人?为何偷窥我家大人?”
沈衿一看行迹败露,面前这人脸上带疤,身材魁梧,嗓门还那么大,万一一会儿把侍卫引过来,事情就闹大了。
他等对方靠近,对那人使了暗器加毒粉,在对方躲避时,他双脚点地一跃,施展轻功逃掉了。
◇
“朕的皇后,这么晚了,你想去哪儿?”
桃夭没想到凤君鸿居然醒了,太过诧异,撒起慌来也显得有些不自然,“我……那个……想去看看药煎好了没,皇上感觉现在怎么样?”
凤君鸿手上一用力将桃夭扯进帐内,桃夭不偏不倚地躺到了凤君鸿的怀中。
这一举动让殿内的宫婢们都自觉退了下去,桃夭见状心里一紧。
只听见凤君鸿带着霸道君威的话音从头上传来,“皇后还会担心朕吗?”
“我一直都在担心你啊。”
“那为何朕醒来没有看到你。”
“因为我去忙了。”
“还有什么事比朕重要?”
“就是因为你最重要,我才要帮你隐瞒住中毒的……”
话还未说完,凤君鸿双手禁锢住桃夭的后脑勺将自己的吻狠狠地压了上去。
不似以往的浅尝辄止,不似冷卿的温柔珍惜,这个吻是赤裸裸的霸占,仿佛一刻也不愿再等待的炙热宣示,仿佛要把自己滚烫的爱意用这个吻烙进对方的灵魂。
桃夭挣扎地推开凤君鸿,也不知道中毒尚未痊愈的他哪儿来那么大力气,竟是硬生生钳住她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
没一会儿,挣扎无果后,桃夭逐渐放弃了挣扎,任由凤君鸿贪婪地对自己索取。
显然,一个深吻仍旧不能满足他,很快,他把吻沿着桃夭的脖子滑向锁骨。
桃夭胸前一凉,听到衣服碎裂的声音,她知道以她一个女人的力气一定强拼不过男人,而且凤君鸿已是帝王,她是皇后,身处太庙,她不会去期待有人会过来救她。
桃夭任命般地躺在床上,凤君鸿像一只饥饿已久的猛兽,此刻已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他的脑海里只响着一个声音,占有她!得到她!
就在桃夭被点点酥麻刺激地意志渐消时,胃里就像翻江倒海般涌上胸口,她本能地推开凤君鸿,朝着床边干呕起来。
凤君鸿骤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突然想起太后死前说过的话,久久地坐在床上看着干呕中的桃夭一动也不动。
桃夭趁机拿了凤君鸿的几件衣物逃出了偏殿。
翌日。
闻风过来叫门的内侍以为会得些赏赐,刚尖着声音询问能否入内。
突然,门内传来了一声巨吼。
“滚出去!”
大门被猛地推开了。
一名衣衫不整的宫婢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迅速逃离大伙儿的视线。
原以为皇上跟皇后的耳鬓厮磨之夜,第二天却变成了小宫婢侍寝,这一传闻比燎原之火燃烧的速度还要快,神速般地传遍了太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