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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瑾歌都没有搭话,姚嫣也觉得有些尴尬,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在这渝州城待了这么些日子,城中谁不认识她?谁敢不将她放在眼里?谁还敢这般无礼对她?
沉默了一会儿,瑾歌看她虽然不甚讨喜,但说话装模作样倒还客气,就挪了一下身子,让出一大块位置,稍稍缓了缓口气,“你坐吧。”
不成想,姚嫣却并不打算领情,觉得瑾歌根本没有把她当做千金大小姐。
“你是何身份?你岂能与我家小姐同坐?”那丫鬟都是看主子脸色行事,一直骄傲高贵的姚嫣,此时脸色可想而知,便趾高气扬起来:“我家小姐脾气好,才不与你多计较,不然,早就将你赶出去了……”
尚在发愣的瑾歌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本就无心与她纠缠,偏偏对方要得寸进尺,瑾歌听着火冒三丈,腾地站起身来,瞪着那个丫头,怒道:“我脾气可不好,再吵吵我就把你扔河里去!”
“你敢!”
“想试试吗?”
看瑾歌严肃的表情,那丫鬟也信了几分,瑾歌往前一步,她往后退了一步,见状,姚嫣也觉得面上实在挂不住,便示意身后的一群人。
人群立刻涌了上来,姚嫣面上还是笑着,冲瑾歌道:“难道令尊没有教姑娘远来是客,惜客好义吗?”
瑾歌这话还是能听明白的,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更觉她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今天实在没有心情,懒得同她浪费时间,她想做让她坐吧,便挪开了视线,准备离开凉亭。
姚嫣又一次被瑾歌无视,气上心头,忍不住暴露出真面目,怒道:“给我教训教训这个臭丫头!”
闻言,一群人立刻上前去拽着瑾歌,被瑾歌利落躲过,翻身跳到凳子上,俯视着他们。
迎上姚嫣的目光,瑾歌皱了皱眉头,更是对眼前的人心存敌意,摸上腰间的鞭子,随后又将手垂了下来。
“我今天可没心情跟你们打架。”
“呵呵,”姚嫣狭长的眉眼弯了弯,笑得温婉,却句句刺耳:“由你?我今天就让他们教教你,怎么摆正你自己的身份,要知道,这世上,有些人你根本配不上与之计较。”
这世上,有些人你根本配不上……
见他们咄咄逼人之势,瑾歌心下思忖,脑子里听不见其他,就回荡着你根本配不上……脚步不由得往后挪动了一下,姚嫣以为她心里害怕了,心里不免得意起来,从来还没有人敢违逆她想做的事,连柳桓生和温素也一样,会顾忌,更会给她面子!
一时未注意,不知道是被谁拽了一下,瑾歌脚下一空,整个人往后仰了一下身子,后背重重的压在栏杆上,翻倒在亭外的地上。
只觉得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晕头转向,直不起身子。
周围不乏有人远远看到了此情此情,但都不敢上前。
瑾歌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抬头看那姚嫣正得意的走到凳子前,转身准备坐下;瑾歌腾地跳起身来,伸手套住她的脖子,直接将她从里面拎了出来,众人不知所措,只眼睁睁的看着瑾歌拖着姚嫣,将其扔进了河里。
看着姚嫣在水里扑腾呼喊,她的丫鬟手下没有一个跳下去将她捞起来,站得比瑾歌还远。
周围也很多人站得远远的围观,议论纷纷。
瑾歌见她好像真的不会水,身上衣衫又华丽,沾水以后变得很重,更不可能自己爬起来,便脱掉鞋子,跳了下去。
自己造的孽,自己来收拾。
折腾了好一会儿,瑾歌才将重量十足的姚嫣拖上了岸,那丫鬟们才纷纷围了上来,问她有没有事?
瑾歌也无心理会他们,没有精力跟他们再闹什么幺蛾子,捡起自己的鞋子,赤脚往城东走去,湿漉漉的一身,还一路淌着水。
还未走多远,迎面就碰上了桓生,他一身翠白锦绣长袍,长发束在脑后,本该十分精神的模样却面色不佳,看起来像没有休息好一般,他一路而来,面色清冷,没有过多的神情动作,看样子应该不是出来散心。
而此刻的瑾歌就像一只落汤鸡,面色惨白,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对上桓生的目光,他也正看向她,眉头微皱,往前挪了半步,又挪了回去,随后不再看她,缓步从她身边走过,瑾歌的心情就这样随之跌宕起伏,最后失望不已。
瑾歌抿唇低眉,紧了紧捏着衣角的手,脚上如灌铅一般,迈不动腿。
身后隐隐传来姚嫣的怒骂声,随后变成委屈,好似在与桓生攀谈。
“让柳公子见笑了,刚刚遇到一个野丫头,甚是无理,我请她与我同坐,却不领情,将我扔下河中,落得这副模样!”
“姚小姐千金贵躯,还是速速回去换洗一番,以免受下风寒才是。”
“嗯,柳公子想得周到体贴,我这便告辞,隔日,还请公子前来翠韵楼喝酒。”
本以为会听到桓生拒绝的声音,却传来一句‘好’,让瑾歌觉得心下一沉,胸口憋得慌。
算了,与我何干,回去洗洗睡了。
回到薛府,瑾歌一路到前厅都不见人,到了后院才发现薛娘一行人都在望着那堵墙……
“我回来了。”
闻声,众人都转头来看,从意外变得震惊。
“瑾歌!你怎么从前门回来了?”
“……”
“哎呀,你这一身怎么弄的?湿成这样?”
瑾歌打了个喷嚏,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我想洗个热水澡,睡了。”
薛娘来不及多想多问,赶紧唤阿松去打水,将瑾歌扶进房间。
“娘,我没事,你别担心我。”
薛娘嚅了嚅嘴,本想说出口,想想又怕给她再添难过,她既是一个不愿将那些话说出来,自己说出来,倒让她不得不直面,更加难受。
“那好,你先洗吧,我去厨房给你熬一碗姜汤。”
“娘……”
“嗯?”
瑾歌抬眼看了一眼薛娘关怀的眼神,复低下头来,轻声道:“叫阿松去就行。”
“……嗯,娘知道。”
泡在澡桶里,温热的水包裹着疲乏而冰凉的身体,甚是舒服,瑾歌靠着澡桶,陷入了沉思。
姚小姐?是谁?桓生怎么与她相识呢?
竟然还答应去翠韵楼喝酒……
曾几何时,桓生与除她以外的女子有过接触?还是说,他忘了,变了……
想着想着,思绪也不知道飘到了哪儿去,不知不觉,就靠着水桶睡着了。
等到被门外的阿松唤醒之时,水已经凉透了。
瑾歌赶紧站起身来,打着冷颤,将身子包裹在衣服里,钻进了被窝。
“进来吧。”
听到瑾歌唤,阿松这才端着姜汤推门而入,热气腾腾的,送入口中,温暖下腹,让瑾歌顿时舒适了不少。
可因为之前跳进河里,湿身慢慢走回府上,而后又在冷水里泡了很久,由内而外的寒气侵蚀着她,不禁咳嗽了起来。
“小姐,你怕是受了风寒了。”
阿松话还没有说完,瑾歌就咳得愈来愈严重,整个额头都憋得通红,随后竟吐出一口血了。
“小姐!”
阿松吓了一跳,顾不上掉落在地上的碗,冲出门去唤薛娘和薛爹。
等他们赶来的时候,瑾歌趴在床边,嘴角还淌着血迹,已经昏迷了过去。
“快去请大夫!”
虽是知晓瑾歌身上有毒未除,可此时此刻,又能如何?凌墨到现在都不曾回渝州城,解毒之事,除了他,便无人再可托付……
他们着实无力,只能干着急。
看着大夫握着瑾歌纤细的手腕,不时摇头,薛娘急得都快落泪了,这一段时间,瑾歌这身子,时好时坏,又是剑伤又是中毒,还有桓生……
以前瑾歌哪里这般脆弱过?只是这丫头从不言语,心中不见过有事,如今当真有了心事,却又憋在心中不愿言语。
想到这儿,薛娘垂下眼来,难道是因为桓生?气急攻心?引发的?
“嗯……老爷,夫人,”大夫站了起来,“小姐习武,体质尚佳,就是这毒性侵体,再好的体质也经不起长时间的侵蚀,若还不服用解药,待毒性侵入骨髓,那可就……”
“啊?”
“我今日只能开一副祛风寒的单子,解毒之事,老夫这点医术,实在无能为力。”
薛爹薛娘心里也明白,便点头应下,叫阿松送大夫回去,顺便抓药。
坐在床边,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薛娘止不住落泪。
以前总嫌她调皮,把家里家外弄得不得安宁,一个家总是吵吵闹闹的,如今倒想她立马跳起来,又活蹦乱跳的该多好。
翌日。
温素闻讯赶来探病,看着瑾歌正躺在床上,好像病得厉害,伸手摸了摸滚烫的额头,皱紧了眉头。
身子越来越差了,该如何是好啊……
“咳咳,”瑾歌好像感觉到温素的触摸,睁开了眼睛,缓缓开口:“素……”
“别说话了,躺好吧,我来看看你。”温素帮瑾歌掖好被角,轻声道:“怎的又受了风寒?”
瑾歌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竟流露出一抹苦笑:“没什么,就是洗澡睡着了。”
温素已然瞥见那不经意的一抹苦涩,心里微颤,就算知晓也还是不想戳破她这点点坚强和不愿直面的怯懦,复而抿嘴笑着转移了话题:“我可没见过你这么傻的,洗澡都能睡着。”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