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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芙蓉还是盯着我,像要看穿我的心事。
“告诉我,是不是你们已经找到了清河,而他已经死了。”芙蓉突然问。
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
她这么紧张清河,这个清河对他而言,肯定是个很重要的人。我连忙说:“不是这样的,你想多了,真的不是这样的。”
芙蓉这才如释重负地重新躺下来。
我一想到杨二叔的嘱托,便对芙蓉说:“我今天下午要出去一趟,杨二婶会代替我照顾你,你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好好养病就行。”
“你出去的时候也要小心点哦。”芙蓉说。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对我关生了难以说清的依恋。
没多久,杨二叔杨二婶来了,我便将自己打扮成一个翩翩少年的模样,又给二妮戴了假发、胡须,活像一个小老头。他们步履匆匆,像是被人发现,顺着墙根快步地离开了。
芙蓉心里一阵疑惑,见大家全都神色凝重,不敢多问什么,只是觉得肯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傍晚,一群人手举着农具冲进了药铺里面,头首的是一个长满络腮胡子、肥头大耳的男人,他一进屋,便踢翻了一张椅子,叫嚣道:“杨老头,快把人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杨二叔倒也镇静,压住内心的火气,笑着迎上去,“里正大人,什么事情惹您发这么大的火?什么交人,只怕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吧。”
“少人这一套!”里正一把揪住杨二叔的衣领,将杨二叔悬空拎起,然后用力一抛。
杨二叔被重重地摔到了桌角,血汩汩地从额头上流下来。一直在发抖的杨二婶快速地扑到杨二叔的身上,捶胸顿足,“这教我如何是好啊!”
“只要你交出那个癞丫头,我自然会放过你们!否则,哼哼……”里正恶狠狠地环视一下屋子,“不光你们这个老骨头,包括这个药铺都保不住。”
“求里正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二妮去了哪里?你就放过我们吧。”杨二婶苦苦哀求道。
里正冷笑道,“既然你们执意不交人,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手一挥,对身后的几个狗腿子,命令道:“砸!给我狠狠地砸!”
那些红了腿的狗腿子听到主人的话,逮到什么就砸什么,药铺里一片混乱,霹雳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
杨二婶见此情形,连忙去阻止,却被推来搡去后又扑通一声跪下来,抱着里正的小腿,苦苦央求道:“求求你了,让他们停下来吧。求求你了。”
里正不耐烦地用腿一踢,这一腿正好踢中杨二婶的心口,杨二婶顿感巨痛难忍,身躯弯成虾装,双手捂着胸口,眼珠子突兀出来,突然一股血从嘴里喷出来,溅在地上。
杨二叔从昏迷中醒过来,看见老伴的惨状,连忙跑去抱起杨二婶,顿时老泪纵横。杨二婶像是得了解脱,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我和你们拼了!”杨二叔跳起来,悲愤地向里正冲去。
里正却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杨二叔的手腕,使杨二叔动弹不得。
“你这个老头,几斤几两,敢和我作对!看我不好好地教训……”里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我知道她在哪里。”
里正愣了一下,那个声音如此好听,像是天籁之音。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竟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报告主人,里面躺着一个病人。”一个随从向他禀报。
里正立即放开杨二叔,向药铺里面走去。果然西北角的位置,发现了躺在床上的芙蓉,芙蓉虽气愤填膺,但容颜依旧娇美清秀,以至于里正竟然看呆了。
置身于这个闭塞的山村几十载,没有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绝妙的女子。
“你刚才说什么?”里正回过神来,恢复了之前的霸道语气。
“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人在哪里?”芙蓉重复道。
“快说!”
“要我说也可以,不过……我只想让你一个人知道。”芙蓉越说声音越柔,听的里正心里麻酥酥的,猥琐地她靠近。
“不,我的意思是,让你的人全部出去。”
里正心头一颤,立刻心花怒放,求之不得,朝随从们一声大喝,“你们还不快滚出去。”
待随从们从屋子里消失后,里正又向芙蓉挨了挨,他已经闻到了芙蓉身上芬芳的体香,闭上眼睛,长长地吸了一口,然后色迷迷地看着芙蓉。
“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吧。”他一边说,一边很不老实地去摸芙蓉的手。
“好的,我告诉你,”芙蓉凑近里正,里正迫不及待地迎上去,恨不得和芙蓉的贴在一起。
“我想告诉你后,你得一定要放过杨二叔哦。”芙蓉娇柔地在里正耳边说道。
“一定一定。”这时的里正早就失魂落魄了,哪里能意识到死神正在向他招手。
“好的,我说……”芙蓉说着,飞快地拔下手上的发簪,向里正的脖颈处的大动脉刺去。
由于力道过猛,发簪居然只露出端部的一粒珍珠在外面,其余部分全都刺进了里正的身体里。
“你!”里正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蒙住了,他反应过来,一只手迅速地卡在芙蓉的脖子上,越掐越紧,芙蓉用双手去掰,使得床铺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在窗户外面的里正随从听到药铺里的响声,以为自己的主人在行云雨之事,不由地嘻笑起来。
芙蓉感觉马上就要窒息了,急中生智地侧过身子,对着里正那条长满毛的胳膊,狠狠地咬下去。
里正“啊”的一声,缩回了胳膊。
窗外的随从听到此声,更是一番大胆的猜测,欢快的气氛达到了最高点。
就在他们乐不可支的时候,一道血飞溅在窗户上,像开了一朵硕大的罂花。这时他们才恍然大悟起来,事实与他们想象的大相径庭了。
原来,里正在倒下去的时候,拔下了那根玉簪。本来玉簪封住了血,一旦拔出,血便流大坝决堤般地喷溅出来。等到随从们破门而入的时候,里正已经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