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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的消息让大家措手不及,就连无涯大师、墨崖都以为之前那确实是凶魂作祟,如今阴阳簿上清清楚楚的还写着那是个大活人,还有将近十年的寿命。
墨崖脸色也不好看,连鬼和人都分不清,这还是头一遭。
“但事初九的这件事确实古怪,身上的鬼气那么重,还有那阴胎,根本就不是个人的魂魄。”
宫鲤也相信自己的五感,那阴寒的鬼气初见时就闻到真切,那确实是来自阴间的味道。
“我倒是听说有一种邪术,能炼活人的魂魄。”
此话一出,清风和明月大惊,不可思议的说道:“令主说的可是我族的秘术,这怎么可能,早就失传了的,怎么会……”。
倒是宫鲤忽然想到之前他们追着一个似乎是死而复生的长老,便问道:“难道是你们之前见到的那个长老在搞鬼?”
清风站起来,来回的走动,说道:“本来以为我们不过是看走了眼,这世间哪有能死而复生的人,我们之后也去信给了之前的族人问询那老夫人的事情,大家也说了是亲眼看着那长老咽气下葬的。”
明月接口道:“可是如今,怕是没那么简单了,怕是我们之前看到还真是她。”
说道起死回身这一事,宫鲤下意识的留意了一下墨崖,果然见他眉峰动了一下,嘴角也绷直,看来他确实没死心。
既然初九没死,那么最可能知道她在哪儿的,估计就是那王妃了,当年处置初九可是她亲手做的。
所以午膳过了一会儿,宫鲤与墨崖便到了王府拜访。
严柏卿脸色不是太好,黑眼圈很重,不知道是福利发生了什么事情,能把他累成这样。前几日他还说王府就是个挂名闲职没什么事的。
难道是……
今日传闻,王府进了好些个年轻姑娘,所以他这个样子……是纵欲过度?
宫鲤左右的看着严柏卿,见他双眼干净,不像是那色*欲熏心的人啊……正想着,墨崖已经直截了当的就把来意说明,严柏卿便带着他去了王妃的院子,如今外面都在传王妃的乱糟事情,所以就被软禁在了后院。
“进去吧,我就不了,免得她看到我发疯,而且你们说话最好也注意着些,不然她神志不清了怕是问不出什么话来。”
“好,你也注意身体,莫要太过劳累。”
看着严柏卿单薄的身体离开院子,墨崖便看着宫鲤说道:“瞎操心。”
不理会他阴阳怪气,宫鲤先一步走进了王妃的屋子,里面很是精致华丽,燃着和曲流屋子里一样的檀香,从门口看进去,就能看到王妃斜斜的躺在榻上,自己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扇子。
“进来吧,放心,我现在还没疯,不会咬人。”
能这般说话,看来是真没事,宫鲤便拉着墨崖的袖子走了进去。
“我们来是有事想问问王妃,希望您别介意。”
“我一个受千夫所指的女人还能介意什么,倒是很久没有活人来与我说话了,问吧,如果我高兴就告诉你。”
宫鲤走过去扶住她伸过来的手,向桌边走去,然后又被使唤着倒了热茶,取了点心。
墨崖一直冷冷的看着,靠着门框离她很远。
王妃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宫鲤的脸,有些恍惚的说了一句:“真像。”
也不知道是在说像谁,宫鲤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她说:“问吧,我待会儿又要发病了。”
宫鲤咬咬牙,问道:“当年初九没死对不对,你把她弄哪里了。”
王妃顿了一下,了然道:“就是那灵珰吧,我又没杀了她,原来还活着呢。弄哪儿了?当时我只是让人将她扒光,挑了手筋脚筋,抽了好多鞭子,还给她上了药,扔到了乱坟岗,没死啊……命真大。”
听她还用了“只是”这字眼,可见她确实够狠。
便硬邦邦的回道:“可不是命大,哪里的乱葬岗。”
王妃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城西乱葬岗,那里据说都是那些做了恶事被罚的人待的地方。你一定觉得我心狠手辣,但是你可知道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亲眼见她施蛊的,第二日那下人就全身溃烂而死,差点冲撞了娇弱的五夫人,一家子被王爷都发配出去。”
“可是……”
“可是什么!我的孩子就是她害的,这个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即便是她不情愿那也是她下了手的,我那么做,她有什么冤屈!”
眼看着这王妃眼中充血,整个人开始变得激动,面容痛苦……一把抓住宫鲤的手说道:“你们可知道,我如今生不如死,他们都想害我,都想害死我……”
墨崖见王妃在宫鲤胳膊上挠出一道血痕,便用力的将她扯开,王妃跌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看来确实是犯病了。
“走吧……”
刚踏出门口,就见几名身材健硕的夫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绳子,见到他们两个的时候吃了一惊,但很快恢复过来,躬身道:“惊扰了两位,还请慢走。”
说完便走了进去,随手关上门。
宫鲤回身看去正好看到坐在地上的王妃,就见她呆呆的坐着,笑着看向门外,泪水就那么流了下来,然后一动不动任由那下人粗鲁将她拉了起来。
身后没了动静,出了院门本想和严柏卿打声招呼,却在院门外被几个女子拦住。
“王爷现在正在休息,不方便见客。”
“什么休息,刚刚还见他出来,这瞬间就睡着了?是猪吗?”
那人似乎没想好怎么应对,只是固执的挡在那里,口口声声的说着不方便见客,见鬼的不方便。宫鲤今天见严柏卿那个样子,不像是被累的,倒像是被囚禁了给折磨的。
所以便要闯过去,正在僵持,阿七走了进来。
“滚下去,谁让你们过来的。”
“是夫人……”
“滚!”
那几个女子应该是领教过阿七的绵里藏刀,便退了下去。宫鲤上前看着阿七,问道:“是不是出了事,柏卿怎么那般憔悴。”
阿七皱了下眉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道:“过些日子怕有些变动,你们若是得了消息也不必惊慌,这都是命数,谁也逃不过去。我只能说,主子没事,只是现在事情有些复杂,我还不便多说,今日你们便回吧。”
宫鲤听他这话,也知道人家这是委婉的告诉她,不要再多问。
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阿七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但是终究没有多说什么。身后的门被打开,阿七施了一礼,严柏卿苦笑一声,说道:“这下我可真的要成孤家寡人了,我唯一的朋友也要消失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悲。”
阿七摇摇头,上前一步沉声道:“阿七会一直追随主子。”
“你说为什么那么多人生不如死,可偏偏就得活着,那么多人生怕死了,却偏偏就活不长。”
“请主子珍重。”
严柏卿揉了揉额头,转身朝屋子里走去,房门被一团黑气裹着“啪”的合上了。
院子里只剩下阿七,挺直背,垂手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