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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鲤终于是大姑娘了,这确实时间大事,虽然她本人只是在哪里疼的眼前发黑,墨崖那与生俱来的阴寒之气进入经脉之中,似乎将腹部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冰凉的一坨。
幸好清风的药还算有效,喝了以后身体松快了很多。
墨崖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宫鲤窝成一团睡着之后,他才从窗户进来,看着床上的人,神情有些不自然。
确实就像是清风说的那样,虚活的这将近百年,虽然杀伐决断,可是对于儿女情长历来就看得很淡,母亲与武秋笛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纵然深爱也没落得好下场。
“我一定好好护你。”
看着宫鲤有些发白的脸,墨崖站着稍微远了一些,轻声的说道。
直到后半夜宫鲤才算是睡着,起来的时候肚子倒是不痛了,只是身体虚软还身上发冷,总是想睡觉。墨崖端坐在床前,看着她摇晃的坐起来,眯着眼四处看了一下,又像个布娃娃一样缓缓向后倒在了被子里。
走过去给她盖好,看她的脸色比昨日好了许多,也松了口气。
转身走出去,嘱咐了清风一句,便去寻灵川了。所以宫鲤再一次挣扎着从被子里坐起来,看到的是天香,手里端着一碗甜甜的汤水,接过来喝了个干净。
“今天好多了,就是身上没有力气。”
“都是这般,过两天便好了。”
宫鲤不好意思的揉揉脸,看着天香笑道:“以前看到医术上说女子会有这么个经历,当时还奇怪,如今亲身体验,倒是觉得神奇。”
清风正好进来,便笑着接话道:“可不就是神奇,你们女子可以连着失血五六日,都还活着,这简直就是一件逆天的事。”
三人都笑了起来,墨崖进来看他们都亮着大白牙笑得开心,一见他进来全都闭上了嘴,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
三两步走过去站到他们与床之间,然后看着窗外冷冷的说:“灵川说今日是那个什么赐福的大会,族里的人应该会去大广场,我要去进他们历代族长的墓里面去看看,清风与我一起去吧。”
天香放下碗,指着自己也说道:“我也可以……”
“你不要来碍事。”
说完便拿着一本地图放到了清风的手里,让他仔细的记清楚,据说那墓道是之前天香的祖父辈们建造的,所以偷偷的留了这一张里面的地图。
清风看了一会儿,点点头道:“这陵墓做的可真是精巧,比活人住的地方都好,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这财力,修建这么复杂的底下陵墓。”
天香凑过去看了看说道:“巫师最早的时候都是侍奉宫廷,一代一代下来积累了很多的财富,只是那些老家伙们不知道把银钱都藏到了哪里,倒是把寨子落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让族人住的破破烂烂。”
“怪不得,到底是皇宫里出来的人,肯定有些手段,只是最后怎么就没落了呢。”
天香还没有出声,从门外传来灵海的声音,他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走路的时候抬头挺胸,眼睛也睁的大大的,走的很慢但是却很稳,直到估摸着身边有什么,才伸出手摸索了一下。
“巫师,不过就是沟通天地的媒介,用龟甲之法占卜吉凶,但是随着占星、六爻八卦推演之术的兴起,这巫术排场又大,还神神叨叨,渐渐的开始不入流,没什么厉害的巫师倒是被那些半吊子走江湖的给砸了招牌。”
天香牵着灵海坐到桌边,接着说道:“巫师被从皇宫赶出来之后便没了什么地位,也就没落了。”
墨崖也点头道:“我在冥殿也听他们曾经议论说,最开始与幽冥之地连接的家族便是那巫师一脉,厉害得很,如今住在这里也倒是屈才了。”
灵海笑笑道:“我们这里有才的大概都躺在地底下了。”
宫鲤噗嗤一下笑出声,倒是不知道这灵海说话这般有趣。清风用扇子敲了他一下,说:“你小子口气倒不小,找你这么说,现在地上头的莫非都是废物点心。”
灵海也摇头晃脑的说道:“废物可以,点心算了。”
就这么嘻嘻哈哈的聊了一会儿,寨子里的号角便吹了起来,还有重重的大鼓。
宫鲤问天香说,他们这些不去的话会不会被人说闲话,她想了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也带着宫鲤去了那大会之上,顺便看看热闹。
灵川看到天香便招手让他们过去,站在一个角落里,但是视野却不错。
“这就是一个噱头罢了,这些人闲的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什么狗屁赐福,就他们的德行还能给别人赐福。”
旁边两个男子应该是灵川的相熟伙伴,也随着他骂了几句,眼看着那赐福大会便开始了。
那族长和长老们各个膀大腰圆,站在高台上,看起来像一个个肉柱子,身上的华丽袍子被撑得满满当当,看起来颇具喜感。
底下走上来几对新人,跪在下面。
那族长与长老便开始了冗长的致辞,大抵就是让他们互爱互助,共同守护这个寨子,生了孩子再教孩子守护寨子,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大堆。
宫鲤一直想着墨崖他们,此时应该是去了那陵墓吧,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那陵墓平常都有把手,而且族长也都谨慎每日便会过去看一眼,所以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这么一想,这些人多说一些也好。
“咱们这寨子,是天然的屏障不怕外敌来扰,主要就是防着那些对族人不忠之人,那些凡是试图毒寨子不利的人,我们绝不姑息,他们会成为族里世世代代罪人,死后也无法入族里的坟园,会被祖先用巫术禁锢,永不超生。”
跪在台阶下的新人被唬的一愣一愣,纷纷跪下表示自己的虔诚,会互相监视会教育子女,对寨子绝对的衷心。
“恩,好了。”
正要转身向着上苍祭拜的时候,整个地面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摆在桌子上的东西哗啦啦的掉了一地。那族长圆滚滚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摔倒,几个比他还圆的人吭哧吭哧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搀扶起来。
气愤的大喊:“这是上苍发怒了,你们谁在刚才诅咒了上天,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拉下去赶到奴隶村。”
那几个新人受了这无妄之灾,哭喊着求赎罪,却仍然被拉了下去,宫鲤与天香对看了一眼,猜测刚刚怕是底下的陵墓发生了震动。
一个族人快速跑到族长耳边,说了什么,就见他忽然面色难看,牛驼往灵川这边看过来。
然后挥手让那个人下去,拄着权杖下了台阶向着灵川走了过来。
“听说你妹妹待了外人进来。”
“是,是他们把我可怜的妹妹救回来的,不然我们家可真的就剩下一个瞎子一个疯子了。”
那族长没理会他,转脸看着天香,然后又看了宫鲤好几眼,然后开口问道:“你的那几位朋友呢,在哪里!让他们过来……”
宫鲤看着他,刚想编个理由出去,便听后面清风朗声说道:“怎么,族长还打算给我们也赐个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