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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轮回，情债（三）
酒精窜得真快，哪怕是吐了一些，这会儿也脚步浮乱，头晕眼花。
她扶着电梯内持的扶手，头靠在墙壁让那冰凉缓解一下脸上的燥热，电梯门开了，叮的一声，她看也没看的出去了。
出门好巧不巧的便撞到一名服务员，她一把扶着苏昀。这会儿的她很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不，坐估计都已经坐不住，要躺着。
服务员拿走了她手上的房卡，“姑娘，您这房间在20楼，这里是17，我们在上。”扶着她进了电梯，摁了20。把夺过来的那张房卡，悄悄的塞进了苏昀拉链未拉全的包里。
苏昀的头还是很重，但还是有理智的，只是眼皮重得抬不起来，指了下她手里的房卡：“是……20楼吗？”两腿都是软的。
“是的，小姐。”服务员 彬彬有礼。
终于可以睡在床上，连去洗浴都没有劲头，只把厚重的棉袄脱了，服务员给她开好了空调，并脱掉了她的鞋子，喊她去被窝里面睡。女人用着最后一丝理智摆了摆手，连话都说不清。
服务员看她的确是不想动，也作罢。她先关掉了屋内所有的灯，然后出去时……拿走了房卡。
女人睡在床上已经进入睡眠状态，什么也不知道。
……
二十分钟后，叮地一下，刷卡的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借着楼道里的灯光看到男人挺拨的身材，插卡， 屋里自动通电，玄关处的灯亮了。男人看向大床，僵住。
真的是她。
米黄色针织，蓝色紧身牛仔，还是侧爬着……灯只有玄关处的亮了，床上的地方依旧很昏暗，女人的脸笼在朦胧里，透着股千娇百媚。
墙上的时钟似乎都停止了运转，2017年，10月15号，10点39分28秒。
他没再继续开灯，脱掉了大衣扔在了地上，朝她靠近……走近了便闻到了一股酒气，小脸红扑扑的，两年过去了……没有一点的变化，除了直发变成了卷，她还是一样。
他半蹲，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许久……
还是记得那个阴沉的下午，他的刻苦铭心。
想起来胸口依旧像被迟钝的刀子划过了一刀，拳头攥得紧紧的。女人忽然翻了一个身，眼晴睁了一下，也不过就是那么一下子，然后又闭上眼晴……伸手在床上抓被子朝身上盖。
被子倒是没有抓到，抓到了一只手，热热的，很没意识的握住，又翻回到了先前的姿势，睡。
一系列的动作都是不知觉的情况下，转瞬又睡得沉。
他以为她看见了他，其实没有……落在手背上的手，冰冰凉凉。肌肤接触的感觉竟他的肾上激素上涨了几个点，触感依如昨日，软绵绵的。脑海里划过某些画面，男人目光一暗，反扣住了她的手：“还记得我是谁吗？”声音很低，自喉咙里迸出，似是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回答他的是均匀的呼吸声……以及轻轻的皱眉，蠕动，还是冷。
秦子琛把她的小反应收入眼底，置若罔闻，似乎没有给她盖被子的打算。冷吗？暖气的温度还没有上来，可在这室内能有多冷，女人，到底该有多冷！
他忽然起身，转身……
转身的一瞬间，只觉余光之中有东西往下掉。他瞬间转身，眼明手快的接住！
她落在他的怀里，似有不适，轻哼了两下，揪着他的薄针织睡去。所有的隐忍和刚强在抱住她的那一刻，实然就被瓦解，暗流的涌动就这么朝他袭来……这种在怀的感觉，恍然隔世，好像很久没有这样过……久到他是如此的渴望。
一触就不愿松开。
他低头，这里的光线极暗，他又把光都挡着，以至于连她的脸都看不清，可视线不受控制的不想移开，就这么看了好久好久……
“苏昀。”男人沙哑的低音，只是一声喊，名字便已经从心底深处快速翻滚。
名字划过心脏，低头就咬住了她的唇……真的是咬，但也只是第一下，第二下已经是缠绵的吻。像是干涸的很久的河流忽然来了倾盆大雨，哪一处不在狂哮着渴望。
浅吻变成了激缠，控制不住的。
酒香从嘴里漫延，似乎都醉了……手从毛衣的下摆往上升，这女人的手冰冰凉凉但是身上却很烫，烙着他的肌肤……当脱下她的衣服时，女人似乎是释放了襟固自己的东西，轻轻的哼了声。
妖娆的身段，醉人的酒气，一如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已不再是青涩的苹果，摇摆的卷发撩过胸膛，酥痒难耐。当衣服都退尽时，女人哼着：“冷……”
不停的往他怀里偎去。
那一个单音字，让他！！
手捧着她的脸，她紧闭着眼晴，两颊透红，诱人致极，声音……这声音！下一瞬，一下子就把她拉到了怀里，紧紧抱着，很紧。她还是往他怀里钻，扯过被子盖住两人，严严实实。
潮涌拍浪，禁忍了两年的小动物，一下子被拍醒， 抱着，摸着，吻着……女人说是有意识又没有，若说没有意识但又会浅浅的回应。可能是潜意识里碰到了熟悉的人，却又因为酒精没有苏醒。
……
清晨，五点。
苏昀醒来揉揉发酸的太阳穴，她习惯性的在醒来后的一分钟内餐开眼晴，否则乍如而来的光亮，让她看得不真切。喉咙干疼，那一大杯酒还真是要人的命 。
嗯？她身上的衣服怎么换成了酒店的浴袍，谁给她换的，服务员？呃……这么周到？
起身，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两年前有过，很多次。她皱眉，去洗手间刷牙洗脸，出来换衣服。脱浴袍时，看到身上的痕迹……顿时！
脸刷的一下全白了，若说身上的异样让她疑惑，那么这满身的印子她怎么也知道是什么的。
闭上眼晴努力回想着昨天晚上之事，她只记得和莫棠聊完之后进了电梯，然后撞到了服务员……之后的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莫非，这又是和十年前的那一晚一样，酒后乱，性？
人生就这两次喝得大醉，每次醒来都有大震惊！
这是在玩她吗？
微微颤颤的穿上衣服，忽觉阳台上有人！隔着玻璃和一层窗帘，只能看到他人影的晃动……就是他！***！
苏昀咬紧了牙关，走过去，手在摸到门时，又退缩了，这么冒然然的相见该多尴尬。
她沉沉气，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先生，这国家不是最盛产绅士吗？女性喝醉了酒，无论怎么样，你也不能这样吧，趁人之危！我可以告你强见的！”
拿着包咚咚就跑了出去，门口玄关处还有一件黑色的风衣，使气一般一脚踢到了垃圾桶旁，怎么说还是感觉很窝火。抽出房卡，去退房。
阳台上男人椅墙而立，这个时间点光线还很暗，他就穿着深蓝色的薄针织休闲裤，迎着风。脸颊俊朗眉目舒展，低头，脸上飘浮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温柔着这清冷的早晨。
这声音……还是好听，沙哑的，甚是迷人。
这英文，说得真地道。
一样的戏码，十年后再次发生……不一样的是，她先走了。
他抿唇微笑，儒雅矜贵，犹如春日濯濯青柳之姿。
……
回到家，狠狠地洗了个澡，真是造孽，又发生这种事。
离上班还有点时间，于是赖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才起床。电话响来，在包包里，是莫棠。
“醒了吗，还好吗？我来接你。”
“我已经回来了，没事儿……”包里好像有一张房卡，苏昀诧异着拿了出来，看到上面的房号写着178，她的脑子嗡地一下。
“那就好，那一杯酒，我还真是不放心，不好意思小苏。呃……一起吃早餐吧。”
其实他说了什么，苏昀都没注意听，包里有一张房卡，那她刚才退房的是谁的？是…那个男人的？
“小苏？”
“莫总，你昨晚上给我订的房间号是多少？”
“178，怎么了？”
苏昀把房卡一握，懊恼羞愤，“没事，就是走得太急忘记退房了。”醉酒走错，跑到别人的房间，被人吃干抹净，这破戏码又再次发生！烂俗狗血到什么时候！
“没关系，想什么时候退就什么时候退，你要今天十二点之前没去，今晚上还能住一晚……扯远了，我们一起……”
“不好意思哈，宿醉有点不舒服，我先挂了。”摁断，倒在床上，拿被子一捂。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脸见人！虽说这种经验也有很多次，但和一个陌生人……
这种事发生一次就好，又来一次！
早上还对着那人说那话，嗯，不过也没说错，他的确是挺没风度，醉酒了误错房间，就一定要上床？
看着那房卡……
现在快要上班了，也没有时间再去退，中午十二点之前给莫棠请半个小时的假，去退掉。换衣服，化了一个淡妆，上班。路过楼下时看到莎伦和其它一个小伙伴来了。
“小莎，小梅，早。”
“老板，早。”
小梅开门，莎伦鬼鬼祟祟的扯着苏昀的衣服，“昨晚上去哪儿了，是不是和你们莫总……”
“还有半分钟就到你的上班时间，你想迟到？”
“……我不就站在这里了么？”
苏昀揉揉她的一头黄毛，“你站在这里没有工作啊，进去，不要偷懒。”说罢转身就走，离公司并不远，步行去好了，环保又暖和。
路外，一辆黑色的奔驰。
司机瞪大了眼晴，那是苏小姐，真的是她！黑色的宽大的羽绒袄，长直发的发俏卷了起来，围着一条格子的围巾……这个背影好熟悉。这不是昨晚在街上看到的那个女人么？
衣服都没有换，还是同一件，原来他们昨晚都相遇过了！他昨晚和那几个女人喝酒打听，也没打听个所以然来。那三个女人像疯了一样的灌他酒，最后醉了。
“秦，秦总……”李利很激动，想下车。
秦子琛摇摆着手里的手机，不怎么亮的光线，目光浮浮沉沉：“别下去，跟上她。”
小东西，原来昨天早上在医院外面就已经擦肩而过过。那辆停在smile咖啡馆外面，在医院外他见过。
八点多的时间，太阳才冒出一个头来，给阴冷的天气带来了一丝温暖。从玻璃外看向外面，在男人墨色的眼晴里，街道与建筑物都是没有的，只有她把自己包得臃肿不堪，迈着小步子。一会儿，她站着，从包里拿出手机，好像是电话响了。
拿出电话的同时，有一个东西掉了出来，她却没有察觉。
“哎，干妈……哦，不，妈。嗯？下礼拜？好，行，租约到期我会自己解决的。您就回国好好的玩吧……嗯，小心肝那丫头就是嘴硬心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她计较，好的，拜拜。”
梅半彤要回国，店面还有四天要交租金，两件事记着了。
把手机放回包包里，去旁边的奶茶店买了六杯奶茶，打包带走。从钱包里拿钱时，发现房卡不见。
“不好意思，您等一下，我一会儿来拿。”把奶茶放在店内，在折回去找。都快要找回店时去了，也不见个房卡的影子。看来中午早得早点去酒店补了，也就是多交点钱而已。
返回，拿奶茶，上班。
上午十点，莫棠就已经拿到了双方都没有签字的合约，那个价钱是目前为止接的私活里面最高的，同事们各个喜颜悦色！看到这办公室里的欢声笑语，苏昀觉得，那杯酒喝得……也是哭笑不得啊。
拿到了高价，但是……做了荒唐事。
十一点，她像莫棠去请假到酒店，退房，把莫棠的身份证也一并带上了。
……
工作室对面的小酒馆。
秦子琛坐在红色的沙发上，竟毫无违和感的和他身上暗色的针织搭配得相得益彰，把玩着手里的房卡，深隧的眼晴将真正的情绪掩藏得极深。
李利喝着热饮，看着总裁……呃……以他的话来说就是发春的样子，好久没有看到总裁露出这幅神情了。
“那个，总……”
“把嘴巴闭上！”男人头都没抬，把房卡放进了口袋里。
有些话他还是要说的，“两年多都没见了，总裁何不约她？要在这里看着苏小姐一直到下班？”
秦子琛这回终于抬头，唇微绷着，“我愿意！”
“……”行。
不多时，苏昀下楼，打车。可能是中午暖和了，袄子没有穿，里面长款针织，黑色紧身打底，短靴，长卷发，时尚又大方。似乎比以前更漂亮了，不止是表面上的，还有……精神上的，看着很出采。
待车一走，总裁也起身。
李利觉得他们有点猥琐，总裁的心思真是难懂……直接上去相认，然后绑回美国， 简单而粗暴多好！
又到了那个酒店，苏昀要补办房卡，要交身份证，她交了两个人的。
“苏洛·格林？原来姑娘是这个名字。”旁边靠上来一人，拿着柜台上她的身份证。用的是中文，方绍安 。
苏昀对他没什么好感，便随意打了声招呼：“方先生。”
方绍安放下身份证，一手衬在柜台上，笑得意味深长：“苏小姐昨晚过得好吗？没想到苏小姐这么容易醉。”
苏昀一怔，转头看向他……他这话什么意思，昨晚是他？那人是他？
“怎么了，脸色忽然这么难看？”方绍安道。
可能是内心的羞愤，她抬头就一巴掌煽了过去，咬牙切具：“王八蛋！”怒火正旺，一刻都不想看他的脸，转身就走！连身份证都忘了拿，补卡之事也忘了。
现在想想，怎么可能会有人那么蠢，就因为一杯酒就同意了那么荒谬的价格，原来是别有用心！
若是不知道昨晚上那人是谁也就罢了，可偏偏……
这一巴掌让经过酒店的人都怔住了，这酒店门口被女人打，绝对会让人往出轨那方面想……不然，怎么会有这么一出。方绍安捂着脸看着路人递过来的鄙夷目光，就连那个前台服务员都一由啧啧的神情。
妈的，这一巴掌挨得真是亏！
但能怎么办，毕竟是因为她秦子琛才会考虑一下投资的事情，所以还得供着。他伸手去拿身份证，好歹把这拿去给秦子琛时，说不定也能赚点好处。
“那位小姐一会儿应该还会回来，我不能给你。”那服务员反应倒是快，一下子摁住！
“你！”
“给我。”磁性的男声传来， 同时伸手，露出了他腕上金贵的手表。
服务员认得这人，昨天上午还在这酒店中开了一个高大上的会，貌似是个大人物，最后得最后标价，取得成功。有头有脸的人，本身就是门面，服务员犹豫了一下，递给了他。
秦子琛扫着身份证的名字，苏洛·格林？格林貌似是安心家里人的姓……隐藏得够深，一直说不知道，戏演得也真是入木三分！
把两张证件放进衣服口袋里，目光扫向了方绍安：“方总，有时间聊聊？”
方绍安有些不淡定，他请他聊聊？看那眼神，犀利得像X光片似的，想必也是鸿门宴。
“秦总，我……”
“紧张干什么，难道我还能补你一巴掌不成？只是想聊聊你灌她满满一杯威士忌的事，罢了。”他说得平淡，不轻不重，偏偏却让人生了畏。
方绍安顿时结巴了，连连摇手：“不是，秦总……那个我也是为你着想，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会在您的床上，您又怎么会知道那是、是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