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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铮丞不客气的甩开贺承思的手,大步流星的朝出口走去。
“老公……”裴铮丞的冷淡在贺承思的预料之中。
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对裴铮丞来说都没有作用,只能忍气吞声的跟在他的身后,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儿。
也确实啊,她就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儿。
两个人结婚几个月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甚至连电话也不打一个。
不关心她也就算了,可恶的裴铮丞竟然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关心,太过份了!
为了得到他的怜悯,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紧身的针织衫,故意把肚子挺出来,让他看个仔细。
结果他倒好,都不拿正眼看她。
贺承思又难过又委屈,却只能默默忍受。
接机的劳斯莱斯就停在1号出口,裴铮丞走出去就看到了。
他打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贺承思也想跟进去,却被重重关上的车门挡在了外面。
“嗯哼……”贺承思气得跺脚,只能去坐副驾驶位。
以前裴铮丞还会在外人面前装一下,现在连装都不装了,连司机也可以看她的笑话。
气死她了!
贺承思撇着嘴,面朝车窗,泫然欲泣。
司机同情的看了一眼贺承思,发动了车。
裴铮丞长腿交叠,一个人悠闲的坐在宽敞的后座上。
他摸出手机打开电源,然后拨通莫静宜的电话。
“到了?”莫静宜正在午睡,懒洋洋的声音妩媚又温柔。
“嗯。”裴铮丞苦笑道:“你给我的秘密武器过安检的时候被拿出来检查了。”
一听这话,莫静宜惊得睡意全无:“啊?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吧?”
她还抱着一丝丝侥幸。
“你说呢?”他裴铮丞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
恐怕还会被人当成笑话讲。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为你好,担心我不在你的身边你忍不住。”
莫静宜好想给自己一巴掌啊,她这是抽的什么风,给裴铮丞买那种东西,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你知道怎么用?”裴铮丞无奈的笑了。
莫静宜不但是一孕傻三年,还一孕蠢三年,以后的日子不用担心没有笑料了。
“知道啊,我看网上销量不错呢,还说宅男必备,我特意给你挑的小泽玛莉亚加大版哦,评论里有人说有了这个以后都不用去澡堂子推油了,感觉很好,嘿嘿,用之前温水洗一下,再摸润……滑剂,不用感谢我!”
莫静宜笑得东倒西歪,感觉自己太人才了,而设计这东西的人更人才。
“我应该好好的感谢你。”裴铮丞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从齿缝挤出。
“哎呀,我错了,真的错了,以后不自作聪明了,铮丞,你就忘了这件事吧,我以后一定改邪归正,做一个思想纯净的好孩子……”
两人正说得热闹,不敢被冷落的贺承思煞风景的插嘴;“铮丞,你准备送爷爷什么生日礼物?”
听到贺承思的声音,莫静宜顿时笑不出来了。
她的脸色蓦地沉了下去:“铮丞,你现在和贺承思在一起?”
“嗯,她来接机。”裴铮丞轻描淡写的回答。
言下之意,他也不想见到贺承思,是她自己死皮赖脸的贴上来,让他也很烦。
“那你们聊吧,有时间再给我打电话。”
莫静宜识趣的收了线,人家夫妻两商量事情,她插一脚算什么事儿。
心里酸得直冒泡。
可她又不能要求裴铮丞不和贺承思接触,酸死也活该!
“哎呀……”
她捶了枕头一拳,然后拉扯被子盖住头。
欲哭无泪,她和裴铮丞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未来,多舛!
……
虽然通话已经结束,但裴铮丞依然拿着手机,盯着屏幕。
屏幕上是莫静宜和呦呦的自拍照,娘母两完全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笑起来都一样傻乎乎,大眼睛弯成了豌豆角,唇角两个小梨涡甜美可人。
看着照片,裴铮丞的唇畔也噙上了温柔的微笑。
副驾驶位上的贺承思继续被无视,她从未在裴铮丞的脸上看到过如此温柔的表情。
好帅哦!
她没忍住,花痴了一下。
可下一秒又难过起来。
裴铮丞的温柔从不会在她的面前展现,她恨死莫静宜了,这不知道那个贱女人哪里好,把她身边的男人都迷得团团转。
为自己哀悼了一会儿,贺承思再次开口:“铮丞,你到底送爷爷什么礼物,挑好了吗?”
“挑好了。”
裴铮丞的注意力这才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掀掀眼皮瞥了贺承思一眼,然后把手机揣进衣兜,转头看向窗外。
摆明了不想和贺承思说话。
贺承思委屈的努了努嘴,说:“大伯送了爷爷一副张大千的字画,二伯送的是明代的梨花木太师椅,三伯还没送,不知道送什么,铮丞,你给爷爷挑的什么礼物?”
裴铮丞闭目假寐,不理她。
那倨傲的态度似乎在说:“我送什么关你屁事。”
再次被无视,贺承思憋着满肚子的气,也不再自讨没趣儿。
她现在也不奢望得到裴铮丞的欢心,最重要的是裴老太爷喜欢她,她在裴家的地位就稳固了。
不管莫静宜有多横,也只能在外面横,进不了裴家的门,一辈子只能当第三者。
这样想想贺承思心里平衡多了,拢了拢头发,也闭上眼睛休息。
虽然寿宴是明天,但今天前来贺寿的人络绎不绝,裴家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来。
一排排的豪车从别墅门口停开,绵延了几百米。
裴铮丞在门口下了车,远远看到别墅内乌烟瘴气,说话声笑声此起彼伏,他蹙着眉,迈步走了进去。
“老四!”正在院子里打电话的裴芸诗看到裴铮丞,热情的迎上去:“快让三姐看看,哎哟,瘦了好多,不过还是那么帅!”
贺承思跟在裴铮丞的身后,冲裴芸诗温柔婉约的点点头:“三姐,你好。”
“哟哟哟,这肚子都这么大了啊,几个月了?”
裴芸诗来的时候贺承思刚好出去姐裴铮丞了,两人没打上照面。
她兴奋的俯身,轻拂贺承思胀鼓鼓的腹部。
“五个月了。”
贺承思眉眼温柔,语调平和,在裴家人面前,她总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不发脾气不闹事尊敬长辈给她赢得了不少的支持,连裴老太爷也喜欢她。
“哇,这么快,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当姑姑了,到时候可一定要让我抱抱小宝贝儿。”
在军中长大的裴芸诗大大咧咧,一头利落的短发精明干练,是丰城首屈一指的女强人。
而她也是裴家的老大难问题,年过三十还是单身。
别说结婚了,身边连个男人都没有。
她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也没把裴老太爷下达的最后通牒放在心上。
一个人逍遥自在习惯了,她还没做好被人管的准备。
“那是当然,三姐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贺承思笑眯眯的挽着裴芸诗的手臂,故作亲昵。
她要拉拢裴家所有可以拉拢的人,让这些人都站在她这边,一起抵制莫静宜,稳固她在裴家的地位。
裴芸诗笑道:“咱们可说好了啊,别到时候舍不得给我抱,老四,你媳妇儿已经答应我了,你可别不同意啊!”
“随你。”裴铮丞淡淡的抛下这两个字,进了别墅的大门。
……
裴老太爷坐在沙发中央,周围坐的站的都是政坛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都没有穿军装,但都身姿笔挺,气势不凡。
不少人都曾经跟随过裴老太爷,或多或少得过裴老太爷的提拔。
不管他们在外多么耀武扬威,此番前来,在裴老太爷的面前都是一样的谦卑恭顺,一口一个“老首长”,回忆着当年军中……共事的往事。
说到激动处,还有人唱起了军歌。
闲赋在家多年的裴老太爷也情绪高涨,一起唱歌,一起说笑,气氛融洽。
裴铮丞一出现,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有人惊叹:“老首长,这是您的孙子吧,和您当年还真有六七分相似。”
“各位首长好,爷爷好!”
裴铮丞性格孤傲,不喜应酬,但此次回来是给裴老太爷贺寿,不能不给老人家面子,基本的礼貌素养还是应该具备。
他打开旅行袋,取出一个盒子双手送到裴老太爷的面前:“祝爷爷生日快乐,寿比南山。”
看到最叛逆最乖张的孙子突然变得这么孝顺,裴老太爷笑得合不拢嘴:“是什么东西,打开我看看。”
“是一盏唐代的官砚。”裴铮丞说着打开了盒子,小泽玛莉亚妩媚娇羞的脸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可是里面装的东西却并不是官砚,而是莫静宜为他准备的秘密武器。
一旁翘首期盼的人中传来笑声,裴老太爷眉头一皱:“这是唐代的官砚?”
“拿错了!”裴铮丞眸底风云变幻,但依然面不改色。
他淡定的关上盒子,然后在旅行包里找出了官砚。
安检员把两个东西装错了,才闹了这么个笑话。
裴老太爷拿手里鉴赏,连连点头:“嗯,确实是唐代的官砚,雕工精细,材质温厚,是难得的佳品,我很喜欢。”
送了礼物之后裴铮丞拎着旅行袋上楼,去他的房间。
打开门,一股浓郁的脂粉味儿铺面而来。
他的房间已经被贺承思占领了,床单被罩是他不喜欢的粉色,书桌上摆满了各种护肤品化妆品,而衣柜里也全是贺承思的衣服。
裴铮丞站在门口,决定去住酒店,这地方就留给贺承思折腾。
他转身正要走,贺承思迎了上来:“老公,你坐飞机一定累了,快进去休息吧!”
裴铮丞的目光淡淡扫过贺承思,望了一眼楼下的人,转身走进房间。
“老公,你要洗澡吗,我帮你放水。”贺承思喜出望外,进去关上门,娇滴滴的往裴铮丞的怀里靠。 “不用了。”裴铮丞闪身,贺承思险些摔倒。
她故意趔趄了两步倒在了床上,然后捂着肚子可怜巴巴的说:“老公,你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问问我和宝宝好不好,还对我这么冷淡,万一我摔倒伤到宝宝怎么办?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呢?”
“我还可以更狠心,你要不要试试?”裴铮丞居高临下,冷漠的说。
贺承思大惊失色,连忙捂住肚子,哀求道:“老公,你不要伤害宝宝,虽然你不喜欢他,可他也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啊,你要伤害他就先杀了我,我要保护我的宝宝!”
说这些话的时候,贺承思已经恨得牙痒痒了。
装可怜谁不会,莫静宜可以装她一样可以装,而且一定比莫静宜装得更好,更能博人同情,裴家的老头也是挺吃她这一套的吗?
裴铮丞冷冷的看着她,一双眼睛比薄冰更加寒意逼人。
“老公,你别这么看着我,好怕人哦!”贺承思被裴铮丞盯得心尖直颤,不寒而栗。
漠然的收回目光,裴铮丞转身走进浴室。
贺承思瞪着紧闭的浴室门,双手紧握成拳,漂亮的水眸透着一股子和她柔软外表不符的狠劲儿。
……
薛宁燕没想到裴铮丞会约自己见面。
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和朋友打麻将。
一连输了十几万,心情本来就不好,再一接到裴铮丞的电话她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清一色杠上炮,气得她把牌给推了出去:“不打了。不打了。”
窝着一肚子火的薛宁燕让司机送她去见裴铮丞,路上车竟然熄火了,她不得不乘出租车过去。
真是流年不利!
见到面色深沉的裴铮丞,薛宁燕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上次被裴铮丞粗暴的推了一把,她额上的伤虽然好了,但留下了疤痕,就算做磨皮手术也不一定能消除。
这不等于是破了她的相吗?
她也懒得说客套话,开口就问:“找我什么事?”
裴铮丞冷冷的说:“不知道伯母会不会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我为什么寝食难安夜不能寐?”薛宁燕嘴硬的说:“我吃得下,睡得着,日子别提多滋润了。”
不管她嘴再硬,有些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比如说她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又比如说她看向裴铮丞时略显躲闪的眼神。
裴铮丞阴鸷的眼洞察力超群,早已将她的心虚尽收眼底。
“是吗,伯母吃得下睡得着就好,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裴铮丞意味深长的冷笑:“只是伯母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有心事?”
薛宁燕心慌的摸了摸脸,顺着裴铮丞的话说:“静舞离家出走这么多天了,我能没心事吗?”
“伯母有心事还能吃得下睡得着,这心理承受能力果然不一般。”裴铮丞绕来绕去,就把薛宁燕绕了进去。
她暗叫不好,连忙说:“女大不中留,静舞想和谁在一起我也拦不住她,只要她高兴就好,我总不能不吃不喝不睡,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吧?”
“难道伯母就没有别的心事?”裴铮丞意有所指,却并未点明,让她自己去揣摩。
都说打草惊蛇,他就是要惊了薛宁燕这条蛇,让她做一些欲盖弥彰的事,方便他尽快完成莫静宜交付的任务。
薛宁燕在心里把裴铮丞骂了个狗血淋头,但表面依然心平气和:“今天打麻将输了十几万,算不算心事?”
“伯母最近的手气可不怎么好。”
裴铮丞端起青柠绿茶喝了一口,悠闲得就像在和长辈闲聊。
“还不是被静舞给气的,现在打麻将都没心情了。”
不光冉静舞气她,还有该死的谭雅菊,三天两头来找她要钱,她再有钱也不是银行啊,不可能随用随取。
傍上她这棵大树之后谭雅菊连工作都辞了,一门心思的找她要钱。
薛宁燕好几次想出国避避风头,可又担心谭雅菊找到冉伯承,把当年的事抖出去,她的提款机可就真的没有了。
“嗯。”裴铮丞喝着茶,默默的听薛宁燕抱怨。
“你说静舞是不是疯了,小江那么好的人不要偏偏去找个离过婚的,那男人你也认识,就是你媳妇儿的哥哥,差点儿没把她爸给气死。”
“那天她生日,我和他爸特意准备了礼物等她回来,结果倒好,把那个男人带回来了,她根本没把我和她爸放在眼里,我们说的话她都不听了。”
薛宁燕也是直性子,话匣子一打开就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裴铮丞也不打断她,听她说,时不时的点头附和一下,表示他还在听,没有睡着。
……
直到深夜裴铮丞才回到裴家,他没有回房间,而是径直上了天台。
他站在白惠蓉跳楼的位置,远眺。
如果是一心求死的人怎么会从三楼往下跳,人从这样的高度跳下去,多数时候并不会摔死。
法医鉴定,白惠蓉是头先着地,撞在院子铺路的青石板上,当场毙命。
跳楼的时候头先着地,那岂不是弯着腰往下跳?
好奇怪的跳楼姿势!
经过近两个月的风吹日晒,白惠蓉跳楼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裴铮丞就算想找什么线索也找不到了。
他正准备去裴御轩的房间将就一晚,一个黑影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裴铮丞定睛一看,来人正是莫静宜的姑奶奶。
“姑奶奶。”他礼貌的点点头。
“铮丞?”姑奶奶老了,老眼昏花,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样子。
“是我。”
姑奶奶越走越近,裴铮丞才看到老人家手里拿着香蜡纸烛和半个萝卜。
“今天是娴雅的七七,我上来给她烧纸。”
“嗯。”裴铮丞接过姑奶奶手中的萝卜和香蜡纸烛放地上。
香和蜡烛插在萝卜上,姑奶奶帮忙点燃了冥币。
姑奶奶一边烧纸一边念叨:“娴雅,都是姑奶奶不好,姑奶奶不应该要你来陪我,你也不会客死异乡,你是个好女人,可惜没遇上个好男人,下辈子找男人一定要擦亮眼睛,看清楚了再嫁……娴雅,你安心的去吧,我很好,静宜很好,呦呦也很好……”
突然一阵风吹来,吹灭了正燃着火的冥币。
再次点燃,一眨眼的功夫又吹灭了。
姑奶奶惊骇的问:“娴雅,你是不是有冤屈,如果有冤屈你就托梦告诉我,我一定帮你申冤。”
这一次冥币顺顺利利的燃完,姑奶奶难过的告诉裴铮丞:“娴雅走得不甘心啊!”
“嗯,我会帮她了却心愿。”
裴铮丞将姑奶奶扶起来,心情沉重的望着那堆火苗。
将姑奶奶送回房间,裴铮丞去了裴御轩的房间。
裴御轩的房间简单明了,因为不常住,也没多少东西,床单被罩倒是干净的。
冲了澡,裴铮丞躺在床上正准备给莫静宜打电话,突然听到隔壁房间传出一阵尖叫。
他听出是贺承思的声音,稳稳地躺着没动弹。
贺承思就是叫破嗓子,他也不会理她。
倒是睡眠浅的裴老太爷亲自过去慰问关怀。
贺承思脸色惨败,惊恐的瞪大眼睛,呆呆的坐在床心。
裴老太爷走过去和蔼的问:“又做恶梦了?”
“爷爷,我一个人睡好害怕。”贺承思楚楚可怜的拉着裴老太爷的袖子,泫然欲泣。
“别怕别怕,爷爷去找老四回来陪你,老四去哪里了,这混小子越大越不长进,自己媳妇儿怀着孩子不管,一回来就跑没了影儿,我给他打电话,叫他马上回来!”
裴老太爷说着要回房间去拿手机,裴铮丞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
“爷爷,我在这里,不用打电话了!”
“你这小子,在家怎么不陪陪小贺丫头,你知道人家小姑娘心里多难受吗,还总是帮你说好话,我说你就是混帐东西,你就该打一辈子光棍,没女人嫁给你!”
裴老太爷训了裴铮丞一通,把他一脚踢进了房间,然后自己才回去休息。
“你经常做恶梦?”裴铮丞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贺承思。
“也不是经常,偶尔。”
贺承思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她掀开被子下床,拉住裴铮丞睡衣的袖子,楚楚可怜的说:“只要你陪着我,我就不会再做恶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