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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泽析……放开我……”
拒绝声断断续续的从宁青青的喉咙里喊出来。
很快,又被裴泽析的炙热的唇堵了回去。
宁青青并不讨厌裴泽析的吻,他的味道让她着迷。
只是……她不能接受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
吻,只属于爱人,而她和他之间,根本就不存在爱,唯一的联系便是两个天使般可爱的孩子。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很乱很乱,就像一团麻,让她根本不能冷静的思考。
等到裴泽析吻够了两人才一起出门。
裴泽析只穿着浴袍,走出去格外引人注目,宁青青怕受牵连,刻意离他三米远。
去医院前,他顺道回公寓换了身衣服,人模狗样的走出来,让宁青青忍不住在心里骂他衣冠禽……兽。
抽了血,静静的等待报告出来,宁青青表现得格外的平静,反倒是裴泽析莫名紧张。
突然,宁青青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呕吐的感觉又上来了。
她冲进洗手间,连黄胆水都吐了出来。
吐过之后感觉舒服多了,长吁短叹的走出洗手间。
“你怎么又吐了?”裴泽析有些焦急的看着她,手不知不觉放上她的肩,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宁青青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突然很想吐。”
裴泽析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化验室,又坐回到长椅上:“等化验结果出来!”
“嗯。”摸摸小腹,宁青青紧蹙着眉,莫不是真的怀孕了?
记得怀小枫和小楠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吐,心头一凛,顿时紧张得浑身直颤。
她趴在化验室的窗口往里边望,盼着能快点儿出结果。
当她看到结果的那一刻,差点儿激动得哭出来。
把化验单往裴泽析的面前一扬,宁青青理直气壮的宣布:“看清楚了,我没有怀孕!”
裴泽析面不改色,笑意却布满他的眼。
他霍的起身:“现在去检查你的胃。”
“哦,好!”
宁青青跟上裴泽析的脚步,她并没有因为他偶尔表现出的关心感动。
对他的怨恨已经慢慢的深入到骨髓,对着他,满腹的憋屈。
在消化内科挂了号,医生检查后说宁青青得了急性胃炎。
她躺在病床上打点滴,裴泽析竟没有离开,而是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陪她。
“你走吧,输完液我自己知道回去。”
宁青青艰难的撑着床沿坐起来,冷冷的开口。
裴泽析在这里她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她宁愿一个人孤单的待在医院,也不愿意他陪着她。
“就这么讨厌我?”他抬起眼眸,定定的看着她,拿着杂志的手蓦地一颤。
“难道你认为我还会喜欢你吗?”
明人不说暗话,她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心,对他的感觉,是比讨厌更讨厌,比怨恨更怨恨。
裴泽析明明把宁青青伤得那么深,他却故作不解的问:“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
“为什么?”
她冷笑着说:“你想想自己做的事,我恨不得杀了你!”
宁青青咬牙切齿的瞪他,那些屈辱的记忆让酸涩上涌,氤氲了她的视线。
裴泽析的心口蓦地一窒,他站起身,步步逼近她:“就这么恨我?”
“恨,恨死你了!”
反手抹去眼底的泪,宁青青倔强的不愿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无助的软弱。
一滴泪,却在猝不及防间滑落脸庞。
裴泽析伸出的手恰好接到了那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泪珠在他的掌心绽放出凄楚的花,凉凉的,沁透了心。
“别动不动就哭,我现在又没对你做什么。”
看她哭,他心里就憋得慌,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裴泽析,算我求你了好吗,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不要再折磨我,你不准我再婚我就不再婚,你不准我和别的男人接触,我就不接触,我都听你的,可以吗,我只想和孩子过回以前平淡的生活。”
他便是她噩梦的开端,四年的不闻不问竟是她最轻松快乐的时光。
她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高,委曲求全,只为了在夹缝中求生存,而他的冷酷与残忍,却把她小小的满足也剥夺了,推她入更深的痛苦之中。
裴泽析不说话,只是伸手把她脸上的发丝拨开,在病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与她朦胧的泪眼对视。
良久,他才淡淡的开口:“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为难你。”
像狗一样听话吗?
她觉得自己已经和狗没有区别,对他说的话惟命是从,不能有半句怨言。
“你的要求我都做到了,只是……你不相信我罢了!”
因为他的不信任,她才会有这般悲催的经历,也正因为他的不信任,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往最坏的方面想。
如果这一次她真的怀孕了,还说不定他会怎么折磨她。
想想就可怕,裴泽析果然很变……态。
裴泽析将宁青青的委屈看在眼里,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冤枉了她?
可终究,他没有承认心底那一抹愧疚,依旧趾高气昂的面对她。
宁青青紧抿双唇,就知道和裴泽析没有什么好说的。
也许等他结了婚就没时间再搭理她。
她迫切的期待着那一天快快到来。
输完水,拿了药,裴泽析把宁青青送回住处,看她把药吃下去才离开。
这下好了,得了急性胃炎,她连饭也不用做了,落得轻松。
唉,为了减肥,她最近总是不按时吃饭,结果肥没减下去到把健康搭进去了,真是得不偿失。
胖了那么多年,也许她适合当一个胖子,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美不美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也不能找男人,胖点儿也没关系,只要健康就好。
……
医生叮嘱宁青青要卧床休息,等裴泽析一走,宁青青便乖乖的躺到床上,睡不着就拿书看,孩子不在身边,难得清静两天。
生病了也没人照顾她,宁青青就像被世界抛弃了一般的孤寂,空荡荡的房子,少了孩子的欢声笑语,竟然冰冷得像牢笼。
她不想给爸妈打电话,就怕妈妈把张文斌也叫过来。
她现在对男人没一丁点的兴趣,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带着孩子过日子。
最好谁也不要来打扰她。
特别是该死的裴泽析,他就是嗜血的恶魔,欺负起她来一点儿也不手软!
房间里似乎还有那恶魔身上的味道,让她又忍不住想吐,呕了两下,除去黄胆水,空空如也的胃里什么也没有了。
门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她的宁静。
她趴在猫眼上往外看,是隔壁的雷浩然。
宁青青犹豫了一下,才打开了门。
“雷先生,有事吗?”
宁青青苍白的脸上写满了警惕,也不知为什么,雷浩然给人的感觉很不好,特别是他嘴角那玩世不恭的笑,和桃花灼灼的眼。
“别叫雷先生,叫我雷浩然就行了。”
说话的同时,雷浩然藏在身后的手拿出一把大波斯菊,送到宁青青的眼前:“我早上去遛狗的时候看到路边有卖花,就顺便买一把送给你!”
长这么大,宁青青是第一次收到花。
她有些惊诧的看看那把粉紫色的大波斯菊,又看看雷浩然,被他眼中的热情灼烫了心。
“喜欢吗?”
宁青青不接,雷浩然便把大波斯菊塞进她的手,然后转身回自己家,关门的那一刻,回头朝她摆了摆手。
手里的大波斯菊开得正艳,淡淡的花粉香扑入鼻腔,让宁青青感觉到了户外的阳光和清新空气。
闲置了很久的花瓶终于派上了用场,插满大波斯菊,放在餐桌上,格外的有情调。
宁青青刚把花插好,雷浩然又来敲门,手里拿着一张电影票。
“本来晚上约了朋友看电影,可他临时有事去不了,这电影票放着也浪费了,不如你拿去看。”
“谢谢你的好意,我生病了,要在家里卧床休息,不能去看电影,你还是给别人吧!”
看着电影票,宁青青心中警铃大作,礼貌的拒绝。
她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能躲就尽量躲。
宁青青正要关门,雷浩然的大手快速的抵着门,不放弃的继续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得的是急性胃炎,暂时不能吃东西。”她平静的面对雷浩然的殷情,再一次拒绝了他的邀约。
“哦,这样啊,那你好好休息,就不打扰了。”
雷浩然的神情颇有些落寞,被拒绝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就像常胜将军打了败仗似的,有很强的挫折感。
宁青青以为能有两天安静,可万万没想到,裴泽析第二天一大早就给她带来了冰糖燕窝来。
“我妈给你炖的,快吃吧!”
他把保温桶往茶几上一放,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好整以暇的看着宁青青,休息了一晚上,她今天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瞥到餐桌上的大波斯菊,裴泽析微眯了眼,问道:“昨天我走之后你出门了?”
“没有啊,一直在家里!”
宁青青不假思索的回答。
打开保温桶,燕窝特有的清香扑面而来,饿了一天肚子,她早已前胸贴后背了,闻到那香味就直咽口水。
她舀了一勺送进口中,那细滑香甜的口感让她笑眯了眼。
“太好吃了!”
燕窝吃下去之后肚子里暖暖的很舒服。
裴泽析起身走到餐桌前,盯着那束大波斯菊,厉声问道:“这花哪来的?”
咽下嘴里的燕窝,宁青青若无其事的回答:“隔壁邻居送的。”
“他为什么要送你?”
他又问,不知不觉,醋意已经在空气中弥漫。
裴泽析质问的语气让人听了心烦,宁青青没好气的回答:“我怎么知道,你不如直接去问他!”
“我现在是在问你!”
裴泽析一个箭步站在了宁青青的面前,大手握紧她的手腕,阴冷的眼中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烧。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勇敢的与裴泽析对视,宁青青大声的说:“不管你问我多少遍,我也不知道!”
“很好,不知道是吧,我现在就去告诉他,让他以后离你远点儿!”
甩开宁青青的手,裴泽析迈开大步,就朝门口走。
“喂,你不要这样行不行,人家雷浩然对我根本没意思。”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她可不希望裴泽析把事情闹大。
“走开,别挡路!”
裴泽析推开欲拦下他的宁青青,打开门出去,狠狠的敲隔壁的门。
“求你了,不要这样!”
宁青青苦着脸,试图在雷浩然开门以前把裴泽析拉走。
可他高大如山,她根本拉不动,只能欲哭无泪的拽紧他。
雷浩然很快便打开了门,看到门外的裴泽析和宁青青,愣了半秒,立刻露出他的招牌笑容。
“有事?”
“我告诉你,以后不许靠近她,听到没有?”
裴泽析手落在宁青青的肩上,加重了力道。
雷浩然挑了挑眉,回答完全出乎两人的预料:“抱歉,我办不到!”
“你敢?”
闻言,裴泽析咬紧了牙,拳头已经握紧
“怎么不敢,小宁现在是单身,我也是单身,我追求她有什么不可以,请问你是哪位,凭什么管她的事?”
雷浩然的一双桃花眼把裴泽析打量了一番,收起嘴角玩世不恭的笑,正经了起来。
“就凭我是她的前夫!”
裴泽析眼底的怒火越烧越旺,几乎要把入眼的人焚灭。
雷浩然哂笑道:“对了,你自己也说,你只是她的前夫,就没有资格管她的事,不是吗?”
一句话就把裴泽析堵得没了语言。
确实如雷浩然所说,他只是宁青青的前夫,于情于理,他都没有资格再管她。
现在唯一对她有约束力的便是那张条件苛刻到令人发指的离婚协议书。
“小宁,恕我直言,你和他已经离婚了,就不该再藕断丝连,你应该开始新生活,否者长此以往,受伤害的还是你。”
雷浩然的话一语中的,他本不想说这些,只是看到唯唯诺诺的宁青青,就想起自己那个胆小怕事的妹妹,被妹夫打骂,也从来不敢有一句怨言。
……
“雷先生,谢谢你的好意,我知道该怎么办,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宁青青唯恐裴泽析会情绪失控打雷浩然,连忙挡在两人的中间,手就朝门把伸了过去,急着要帮雷浩然拉上。
“我警告你,如果再接近宁青青,我一定让你在滨城没有立足之地!”
裴泽析的手几乎指上了雷浩然的鼻子,撂下狠话,便气急败坏的转身离开。
“对不起,他就是这个样子,你别介意!”
宁青青回头看一眼站在电梯口的裴泽析,低低的向雷浩然道歉。
雷浩然无所谓的笑笑:“没关系!”
“再见!”
宁青青微点黔首,先替雷浩然关上房门,才进自己家的门,关门的一刻,看到裴泽析还站在电梯口,暴躁的不停按着电梯的下行键。
“别按了!”
她忍不住出声制止他,打开门,走了过去。
裴泽析转头瞪了一眼宁青青,收回了手,不自在的揣进裤兜。
“谢谢你给我送燕窝来。”看到他脸上的怒火好似在慢慢的熄灭,宁青青笑着问:“孩子们听话吗?”
“很听话!”他淡淡的说,孩子果然是安抚他情绪的良药,连最后一点怒火也消失在了他的脸上。
“那就好,今天天气不错,你带他们去公园玩吧!”
她好心的建议,希望裴泽析能多抽时间陪孩子,让孩子能充分的享受到父爱的温暖。
“哪个公园?”
“都可以啊,神女湖公园,龙湖公园,他们都很喜欢去。”
他突然问:“你去不去?”
“我……”
话题突然扯到了自己身上,宁青青的心口蓦地一抽,摇摇头:“医生说要卧床休息,我就不去了,你和妈带他们去,玩开心点。”
“今天吃药了没有?”
电梯门开了,可裴泽析却不急着进去,还站在那里,继续和宁青青说话。
“呀,我忘了。”
宁青青猛地一拍脑门,若不是裴泽析提醒,她根本想不起来要吃药,讪笑着说:“我待会儿就回去吃,电梯来了,你进去吧!”
说话间,电梯门就关上了,宁青青急着去按,却被裴泽析握住了手,他掌心的热度源源不断的向她传来。
疑惑的抬头,与他深邃的眼眸相对,一望就好似会迷失其中,宁青青慌忙的低下头,抽回手,下意识的在衣服上蹭了蹭。
“我妈让我把保温桶拿回去,差点儿忘了。”
找了个很拙劣的借口,裴泽析迈步朝屋内走。
“呀……”
他不走了?
宁青青快步跟了上去,眼睁睁的看着裴泽析坐在沙发上指着保温桶说:“赶快吃了!”
“哦!”宁青青心情复杂的抱起保温桶,大勺大勺的往嘴里喂。
吃得太急,她甚至连味道都没来得及细细的品,两盏顶级官燕就下了肚。
她把保温桶洗干净,递给裴泽析:“谢谢!”
他并不伸手,只是说:“快把药吃了。”
真不知道裴泽析是怎么想的,坐在那里不走,还像监工似的盯着她,本以为吃了药他就会走,可他还是没有起身。
“你怎么还不走?”她有些急了,和他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虽然裴泽析现在看起来很正常,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开始发疯,想起他暴躁的脾气,宁青青就汗毛倒立,连大气也不敢出。
“这么急着赶我走?”
他微眯了眼睛,试图从她的脸上发现些蛛丝马迹,可除了恐惧,便没有其他。
裴泽析的心底蓦地一沉,她就那么怕他?
“不好意思,我想休息了……”
“你去休息吧!”他突然站了起来,宁青青吓得连退了好几步,她的反应让他更加的憋闷,眉头紧蹙:“你怕我?”
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便没有否认的必要。
宁青青老老实实的承认了:“嗯,我是怕你!”而且是很怕很怕!
“我又不吃人!”
裴泽析勉强的挤出淡笑,却苦涩得没有笑意。
他确实是不吃人,可比吃人还可怕。
“你还是快走吧,我真的想休息了。”
逐客令下了一次又一次,可有的人就是这么不识趣,不但不走,反而还逼近她。
“现在这个时间是车流高峰期,路上太堵,我等一会儿再走!”
裴泽析说着就进了厨房,拿杯子倒了水,出来看到宁青青还拘谨的站在客厅,奇怪的问:“你不是要休息吗,怎么还不去?”
宁青青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进卧室,关上门反锁之后才躺到床上。
让脑袋清空,什么也不去想,慢慢的,疲惫感上涌,不一会儿她就进入了梦想。
宁青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太阳被阴云遮挡,天沉沉的好似要下雨。
她感觉自己头昏昏沉沉的,竖着耳朵听了听,房间里悄无声息。
以为裴泽析已经走了,她开门出去,才发现他还坐在沙发上,头枕着靠背,睡得正香。
她按亮客厅的灯,刺目的光唤醒了裴泽析。
他睁开眼,一时还有些不适应,揉了揉胀痛的眼睛,再睁开,开看清三米外站着的宁青青。
“我睡着了!”
他坐直了身子,沙哑的嗓音性感至极。
宁青青淡淡的瞥他一眼,真是服了,赖在她这里不想走吗?
是不是想等她病好了之后继续欺负她?
混蛋裴泽析!
“沙发睡起来很不舒服吧?”
她冷笑着问,心里已经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确实不舒服!”
裴泽析伸了伸有些僵硬的手臂,端起茶几上的水杯送到嘴边,喝之前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又该吃药了?”
“呃!”确实又到了吃药的时间,她总是记不住吃药,还好裴泽析提醒,不然又忘了。
桌上还有她上午喝剩的半杯水,宁青青拿起来就准备服药,却被裴泽析抢了过去:“水凉了,重新倒一杯。”
话一出口,宁青青就傻了眼,定定的看着他,严重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这真的是裴泽析吗?
“坐着,我去倒!”
裴泽析瞥了傻愣愣的宁青青一眼,端着水杯就进了厨房,很快又出来,把温热的水放在她的面前。
“你……”
她想问,你真的是裴泽析吗,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他不是裴泽析还能是谁,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化成灰她都认得,说傻话只会被他耻笑,自己在心里想想就行了。
……
“快吃药,不然水凉了伤胃。”
他的声音很柔很轻,比大提琴发出的音乐还要动听,钻入宁青青的耳朵里,让她的心扑扑的狂跳起来。
宁青青强装镇定,把药塞进嘴里,猛灌了一口水。
却不想,喉咙发堵,水呛到了气管里,她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连嘴里的药和水都喷了出来。
“咳咳……”
她拍着胸口,咳得喘不过气,霎时间,脸就红透了。
“笨死了,喝口水也能把自己呛到!”
裴泽析的大手落在她软绵绵的后背上。
看她咳得那么辛苦,很有些心疼,连话语中也带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咳咳……咳咳……”
宁青青咳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整个腹部都在痛,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她抿抿嘴,艰难的说:“都怪你,是你的错,害我呛到了。”
“我的错,关我什么事?”裴泽析似笑非笑的指着自己,眼睛眨了眨,很无辜的看着她。
“你看着我吃药,让我很不舒服,不然根本不会呛到。”
宁青青狠狠的瞪着裴泽析,牙齿磨得咯咯响,这个该死的罪魁祸首,竟然还觉得自己无辜,混蛋!
他笑着在她的背上拍了拍:“哈哈,好吧,就算是我的错,行了吧?”
“哼!”认错的态度根本就不诚恳,她噘着嘴不领情:“不行!”
“那你想怎么样?”他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眼睛滴溜溜的往她的领口转:“难道要我肉偿?”
天啊!
这男人真的不是一般的厚脸皮,什么话也说得出来。
“谁要你肉偿,恶心死了!”
厌恶写满宁青青的脸,她狠狠给了他一脚
剧烈的痛楚立刻袭遍裴泽析的全身,他惨叫了出来:“啊呀……痛死了!”
双手捂着下腹部,裴泽析滚在沙发上,痛得嗷嗷叫。
一开始宁青青还有报复后的喜悦,可看他痛得那么厉害,喜悦迅速被担忧所取代。
她焦急的盯着他,小心翼翼的问:“真的很痛吗,我没有用全力啊?”
才用了七八分的力就痛成这样,若是用全力,岂不是直接废了他。
“宁……青青……”
他痛的呲牙咧嘴,一字一顿的喊出她的名字。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痛。”她的小脸皱成了团。
只是想小小的报复他一下,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宁青青懊恼的垂眸,早知道就下手轻一点了。
她怯生生的往他下腹部看,该不会被她踢坏了吧?
“嗤……呼……”
不断的吸气呼气,良久,裴泽析才从剧痛中缓过来,像宁青青这样不靠谱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难道不知道男人的命……根是防御最薄弱的部位吗,竟然下脚这么重,不想活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好些没有?”宁青青急得团团转:“要不要去医院?”
现在科学那么发达,如果真的踢出了问题,及时去医院说不定还有的救。
裴泽析瞪她一眼,是让他去医院丢人吧!
“不去!”他忍着痛,斩钉截铁的答。
“那给陈医生打电话吧,让他快过来看看。”
一着急,宁青青就忘了裴泽析的可恶,也忘了对他的怨恨,一门心思的关心他。
疼痛虽然在慢慢的消失,裴泽析却依然苦着脸,哀号不断:“痛死了,痛死了……”
“你不去医院,又不让陈医生来,你打算怎么办嘛?”
宁青青擦擦额上的汗,好像那痛是在她身上般,半点轻松不起来。
看宁青青是真的着急,裴泽析在心里暗暗的发笑,命令道:“你过来帮我揉揉,也许会好点儿。”
“啊?”宁青青一张脸涨得通红。
“过来啊,别使劲儿,轻轻的揉,不然我真的要痛死了!”
裴泽析要宁青青好好的安慰他,弥补方才的过错。
“你自己揉!”她才不好意思做那种事,羞死人了:“臭流……氓,大变态!”
这个玩笑也开得太过份了!
也许他胡说八道习惯了,但她却不是,羞耻心让她抬不起头。
裴泽析耻笑道:“哈,宁青青,你不要装清纯好不好,也不想想,小枫和小楠是怎么生出来的,难道我不努力,你一个人就生得出来?”
“不要说了,你真不要脸!”
他不要脸,可她还要。
脸火辣辣的烧,让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以后再也不用面对裴泽析。
裴泽析不屑的撇嘴:“好了,你要装清纯就继续装吧,据我所知,闷……骚的女人更饥……渴,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让我知道你在外面乱来,小枫和小楠我绝对不会再让你靠近一步!”
“你有完没完啊,就知道拿小枫和小楠来要挟我,说了八百遍了,我不找男人,你听清楚,我再说一遍,我不找男人,不找男人,不找男人……”
几乎是吼了出来,宁青青委屈极了,心里有气没地方泄,抡起拳头就往裴泽析的身上砸,一边砸一边骂:“混蛋裴泽析,就知道欺负我,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混蛋,臭流……氓,死变……态……”
“够了,发神经也有个限度!”
宁青青的拳头砸在胸口还真有些痛,裴泽析却不挡也不避,让她砸,好像只有这样,他心里一直堵着的那口气才能咽下去。
“混蛋……”
也不知怎么的,打累了,宁青青竟一头扎进裴泽析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又哭了?”裴泽析撇撇嘴,手轻轻的落在她的背上,想安慰她几句,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静静的把宽厚的胸膛借给她,要哭就哭个够吧,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哭了好久,宁青青的泪水把裴泽析胸口的衣服都浸透了。
他感觉到一片冰凉,幽幽的叹了口气,推开她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你走吧,再见!”宁青青起身把他送到门口,还在偷偷的抹泪。
回头望了一眼哭哭啼啼的宁青青,裴泽析心里很不是滋味,开门的手,格外的用力,而关门的时候,却又很轻很轻。
……
坐在办公室里,静不下心来看堆积如山的文件。
裴泽析又一次的把手中的文件摔在宽大的办公桌上,然后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
只有在心情特别烦躁的时候他才会抽烟。
才一早上,他就已经抽完了一整包,窗边的黄梨木小桌上的水晶烟灰缸里全是烟蒂,有的只抽了一半,便被他心浮气躁的捻灭。
裴泽析无力的抚额,今天的他很奇怪,总是想起宁青青,让人心烦意乱。
秘书打来内线,通知他“加洛”集团的代表已经顺利抵达,正在前往会议室等待谈判。
裴泽析按掉了电话,整整领带,将秘书事先准备妥当的文件拿手里,出了办公室。
会议一直到中午才结束,裴泽析让秘书安排好午餐,和“加洛”集团的代表一起去附近的酒店。
宁青青一下课连饭也顾不得吃就坐公交车去市中心,早上妈妈打电话来,说在一家酒店找了个活儿,她就过去看看。
不想妈妈受委屈,可终究还是要挣钱吃饭,早餐铺子是开不下去了,不出去打工挣钱,也只能坐吃山空。
“皇室”酒店在滨城家喻户晓,宁青青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个地方,但却是第一次踏入。
“欢迎光临。”
走到门口,就有热情的门童为她开门。
宁青青朝门童笑笑,快步朝酒店内走。
妈妈说酒店的餐厅在二楼,宁青青顺着大堂中央的楼梯上去便是,总觉得自己和这样富丽堂皇的地方格格不入,走在其中,非常的不自在。
还没上楼,她就抬头朝楼梯的尽头望了望,才小心翼翼的踏上那精致的长毛地毯,甚至怕踩重一点,会把地毯弄脏。
裴泽析和公司几个高层还有“加洛”集团的代表一起走进“皇室”酒店。
他一抬眸,就看到旋转楼梯上有个熟悉的身影,心口一窒,紧盯着宁青青,加快了脚步。
他甚至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因为想了她一个早上,才会把和她拥有相似背影的女人看成是她。
人高腿长就有这个好处,裴泽析几个箭步就上了楼,落脚在宁青青的旁边,定睛一看,竟真的是她。
“宁青青。”
若不是他低声唤她,她还没有发现。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就像是午夜的梦魇缠绕着她。
宁青青机械的转头,裴泽析的俊朗的脸便映入了她的眼底。
“你怎么在这里?”
“我……”
她压低了声音,正想告诉裴泽析她到这里的原因,却被人另一个人打断。
“裴总,干什么走这么快?”龙哲瀚快步跟了上来,和宁青青对视,两个人都愣了。
“咚咚咚!”
心跳骤然加速,宁青青强装镇定,收拾好心情,假装没认出龙哲瀚来,急着要逃,却被裴泽析抓紧了手臂:“去哪儿?”
“请你放手!”她苦着一张脸,低声哀求。
“吃饭没有,一起吃饭吧。”
龙哲瀚站在裴泽析的身旁,嘴角挂着玩味的笑,看似好心的建议。
很快,公司的几个高层还有“加洛”集团的代表也走了过来,便有人好奇的开口:“裴总,这位是……”
“我孩子的妈!”
裴泽析的回答言简意赅,恰到好处的诠释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引起了不知情的人的误会。
“原来是裴总的太太,幸会,幸会!”
宁青青傻傻的看着伸到她面前的手,在裴泽析的暗示下才反应过来,伸出手,与人握了握。
“裴总和太太真是恩爱啊!”
竟然会有人说出这么可怕的话,宁青青转头去寻找说话的人,想确定他是不是瞎子。
她和裴泽析哪里看起来恩爱了,天,拍马屁可别往马腿上拍啊!
被众人围着,宁青青想偷偷溜走的计划落了空,只能硬着头皮被裴泽析拽进餐厅的包厢,在他旁边老老实实的坐下。
对于宁青青来说这完全就是受刑,虽然满桌子的鱼翅鲍鱼,可她根本没有食欲。
而且也不能吃,养胃期间,只能吃流质和半流质的东西,鱼翅鲍鱼,看看就行了,连闻味道都是折磨。
裴泽析特意为宁青青点了鸡蛋燕麦羹,一大盆就摆在她的面前,让她吃个够。
也不知他是不是想外人的面前制造好好丈夫的假象,裴泽析竟帮宁青青盛了鸡蛋燕麦羹,还柔声询问:“吃药了没有?”
不得不说,他很会装,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连深知他本性的宁青青也差点儿被他温柔的假象所蒙蔽。
“哎呀,你不说我差点儿又忘了。”
她这记性,真是被狗吃了,连一天三顿药也记不住准时服用。
“先把鸡蛋羹喝了,待会儿一定要记得吃药。”
裴泽析说着叫来了服务员,要了一杯开水。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裴泽析和宁青青的身上,饶有兴味的看这两人你侬我侬。
裴泽析倒是很习惯成为焦点,可宁青青混身不自在。
她时不时的偷偷看一眼龙哲瀚,心中犹如万鼓擂动。
“上午没课?”他没话找话的和她聊天。
“有啊!”
早知道她就下午再过来,急着过来的下场竟然是被他给逮住。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悲剧啊悲剧!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又问,照理说她不应该会出现在五星级酒店,除非是有事不得不来,至于是什么事,还需要她为他解惑。
说出来怕被人听到丢了裴泽析的脸,宁青青凑到他耳朵边,把声音压低最低:“我妈妈在这里找了个工作,我来看她。”
“哦?”他点点头,又问:“什么工作?”
“在厨房打杂!”
“打杂?”裴泽析微微蹙了眉,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在坐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小声点儿!”偷偷的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呵!”他咧开嘴笑着问:“说出来怕丢人?”
“我怕丢你的人!”她还好心的要维护他的面子,结果他还笑话她。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她才不觉得妈妈在酒店打杂很丢人。
还不是为了挣口饭吃,现在大学生毕业都不好找工作,更何况是年近五旬的妈妈,能自食其力挣个温饱,她就很满足了。
宁青青瞪了裴泽析一眼,埋头喝她的鸡蛋羹。
虽然在座的人都很好奇他们两人在说什么,从只言片语也猜不出来,什么丢人不丢人,也不敢问个究竟。
“这还是第一次和裴总夫人见面,我祝裴总和夫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开席不久,便有不明情况的端起酒杯敬酒。
宁青青艰难的咽下嘴里的鸡蛋羹,端起白开水,和敬酒的人碰杯。
“这第一杯酒,裴总夫人怎么能喝开水呢,素闻裴总好酒量,相信夫人的酒量也不会差。”
那人一阵吹嘘之后,满杯的白酒便送到了宁青青的面前。
“不了谢谢,我得了急性胃炎,不能喝酒。”
就算没得胃炎,她也不喝酒,因为曾有过的惨痛经历告诉她,女孩子千万不要喝酒,更不能喝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敬酒的人很不识趣,以为宁青青说的急性胃炎只是托词,还在不停的劝。
“对不起,她确实胃不好,这样吧,我帮她喝!”
裴泽析不想驳了“加洛”集团代表的面子,出面解围,端起那杯本该宁青青笑纳的酒,送到自己的唇边,一仰头,便干了个底朝天。
“裴总果然是爽快人,干了!”
那人又给了裴泽析一杯酒,两人碰过之后一饮而尽。
一人开了头,后面的人便紧跟上,一个个的过来敬酒,裴泽析面不改色,一杯又一杯的喝,喝完之后抿抿他寡薄的嘴唇,还露出迷人的笑。
龙哲瀚突然离席走了包厢,宁青青急切的跟上,在走廊外拦住了他。
“我现在有点儿事,待会儿再给你打。”
龙哲瀚挂断只讲了两句的电话,笑眯眯的看着宁青青:“孩子妈,好久不见了!”
宁青青根本笑不出来,也不拐弯抹角,开口就问:“那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的事没有告诉裴泽析吧?”
“没有啊,我什么也没有说,他也没有问。”
龙哲瀚耸了耸肩,给出一个让宁青青很满意的答案。
“呼……”宁青青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她拍拍胸口,又说:“麻烦你不要告诉他,就当那天晚上你没有给我打电话,好吗?”
龙哲瀚挑了挑眉,颇有些不解的看着宁青青,淡淡的问:“为什么?”
“你就不要管为什么了,答应我,一定不要告诉裴泽析。”
宁青青殷切的望着他,眼中写满了哀求。
“先告诉我原因,我再考虑要不要答应你。”龙哲瀚顿了顿,又补充道:“不然,我真不敢答应!”
“唉……”
真是遇上个麻烦的人,宁青青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告诉你就是了,那天晚上他把我当成另一个人了,我不希望他知道是我,所以,请你帮我保守秘密。”
“哦,原来是这样!”龙哲瀚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听她一解释,什么事都明了了。
“答应我好不好,不要告诉他。”
“好,我答应你!”
宁青青笑逐颜开的拍手:“谢谢!”
“不用!”龙哲瀚扬了扬手机:“没别的事我就打电话了。”
“嗯嗯,你打电话,我不打扰你。”
宁青青乐陶陶的回了包厢,裴泽析奇怪的看着她,刚刚还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心情怎么就变好了?
“嘿嘿,你看着我干什么?”
宁青青冲裴泽析笑了笑,她担心了好久的事总算是圆满解决,连笑起来格外的甜。
“心情很好?”
他淡淡的问,看她笑,他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往上弯,勾出很好看的弧度。
“还可以!”
被裴泽析盯得很不自在,宁青青埋头吃鸡蛋羹,忽略他的存在。
不容易挨到吃完午餐,宁青青随便找个借口溜了,裴泽析喝得有点儿多,龙哲瀚陪着他回办公室休息。
裴泽析的办公室有很大的休息室,客厅和卧室的那一套设施一应俱全,龙哲瀚把他扔上床,累得直喘气,倒了杯水,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
“我也要喝水!”裴泽析躺在床上,大声的嚷。
“等等!”龙哲瀚先满足了自己的需求,才给裴泽析倒水。
“快点儿,渴死了!”
“来了!”把水杯递给裴泽析,龙哲瀚挤眉弄眼,调侃道:“要不要叫孩子妈过来贴身服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