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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又在村子里转了会儿,唯一不躲我俩的,就是一个蜷缩在角落,啃着白蒸馍的疯婆子。
她狼吞虎咽的啃着,跟有人和她抢一样,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着啥,那是地地道道的香港方言,我完全听不懂,倒是赵曼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问她疯婆子在说啥?赵曼告诉我,这是李莹的母亲!
我‘啊’的一声,嘴巴都成了‘O’型,赵曼告诉我:“这疯婆子一直在说莹莹没有死,莹莹是走了,她要吃饱了等莹莹回来。”
想必这个莹莹,就是李莹。
疯婆子吃完白膜,就像是动物一样,四肢着地爬着走了,我和赵曼连忙跟上,发现她到了一个很破旧的屋子前,推开门进去后,就爬在一个房间前,对着里头傻笑,我很好奇,跟间谍似的摸去,偷偷往房间里望去,头皮刷到下就麻了!
房间里,有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白骨,被根挂在房梁上的绳子吊着脖子!疯婆子,正在对那堆白骨笑!
疯婆子叽哩哇啦的说着啥,赵曼看到那具白骨,也很吃惊,我问她疯婆子这在嘀咕啥呢?赵曼告诉我:“她在说,这不莹莹没走吗?莹莹不哭啊,妈妈来看你了。”
我毛骨悚然,这特么哪跟哪啊,女儿死了妈妈怎么不埋?刚打算问赵曼怎么办,后背忽然给人拍了一下,吓的我张开嘴巴就要叫,又猛的被人给捂住了嘴巴!
我心说完了,这肯定是遇到抢钱的了。但身后却有个男人的声音说:“别出声我就放手。”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那男人这才放开了手,我回身见到个黑黑壮壮的小伙,对我嘘了下,用拇指指了指身后,示意我们跟他走。
我和赵曼对视了眼,就跟了过去,到个没人角落,那黑小伙从怀里拿出来盒散花,抽了根,问我:“你们两个衰仔…”
后头我基本上是没听懂,但又怕他知道我外地的欺负我,装成很懂的样子,不停的对他点头,时不时还笑一下,赵曼忽然拍了我下,低声说:“他骂你煞笔呢你还笑?”
我瞬间无语,立刻板着张脸,赵曼以地道的香港话和他交流,俩人说了半天,似乎聊得很愉快,那男人走时候还很高兴的朝赵曼挥了挥手,我心里有些不得劲儿,但不知道为啥,问赵曼和他都说了些啥?
赵曼叹了口气,眼圈有些发红,似乎要哭了,我很奇怪,刚要问,赵曼却开口了:“我大概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听完赵曼的讲诉,我整个人都愣了。
李莹曾经是这个村子里,最聪颖的女孩儿,十五六岁,情窦初开,她和本村的吕新仁好上了,吕新仁家里穷的叮当响,李莹父母极力反对,有天夜里,李莹为了表示对吕新仁的爱,就把全部给了他。
吕新仁当天夜里就发誓,自己要出去闯荡,等发达了,就回来八抬大轿娶李莹。
李莹十分高兴,第二天和吕新仁告别后,就身披嫁衣,整日的等啊等,等啊等。
村子里说闲话的人越来越多,就连李莹的父母,也开始埋怨李莹,后来干脆就把李莹给锁在刚才那间房间里,每日递给三餐,这么等了有五年之久,有个在外头打工的小伙回来了,他说自己见到吕新仁了,现在可谓风呢,成大老板了!还娶了个特别漂亮的老婆,这把李莹的父母给气的,当天就把这事儿,告诉了李莹。
结果那天夜里,李莹就上吊死了,但李莹父母一直把她锁在屋里,压根就不知道,还是后来李莹尸体腐烂发臭,才给察觉,她爹当时就给气死了,她妈妈精神失常,疯了,非说李莹没走,是离开了村子,找吕新仁去了,还会回来的。
村里人刚开始还劝劝李莹的母亲,可有次别人说李莹已经死了,她母亲抓起来菜刀就要砍人家,打那以后村里人都不敢提李莹俩字了,但毕竟都是一个村的,每天都会轮流给李莹母亲一个白膜啥的。
我十分生气,说没想到吕新仁是这么个‘陈世美’。
赵曼说:“李莹的阴灵自杀后,遭受刀山火海之罪,怨念极大,应该在整日寻找吕新仁,上次高人在吕新仁妻子坟墓前感觉到的那丝阴灵,估计就是她的,但她可能是不忍心害吕新仁,只是通过‘鬼蛊’和吕新仁重逢罢了。至于那啥夕阳面,估计是他俩的定情信物吧。”
我很吃惊,说:“那吕先生到底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
赵曼摇摇头,说:“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这种负心汉的话,一般都别信,你也别瞎猜了,拿咱们那份钱就是了,走吧。”
回去后,我们找到张阿姨,把事情告诉了她,张阿姨很吃惊,摇头说:“你俩希不系编了个瞎话骗我的啦,我女婿系我给吉几女儿挑的啊,咋会系那样的人?”
我并不想浪费口舌,而是告诉她地址,说不信可以自己去问,我俩刚要走,张阿姨在背后说:“你俩要洗不管我女婿的话啊,我就去找人砍你们的啦。”
我差点没哭,尼玛先是煤老板要砍我,现在张阿姨也要砍我,这种大客户生意以后我都不敢接了!倒是赵曼很有范,转身说自己认识宏兴老大!有本事就去找人吧,拉着我就走。
张阿姨见唬不住我俩,立马换了种口气,说:“求求你们的啦,救救我女婿的啦,不然我老两口咋办的啦,我们那么可怜的啦…”
赵曼却告诉她,吕先生现在的样子,都是他欠下的阴债,谁也帮不了他。
之后的几天,张阿姨又给我打了几通电话,无非就是要我救救她女婿啥的,说是女婿那样他们一家都安生不了,搞不好公司还会倒闭。
我只是敷衍几句,实在烦了,就把她拉黑,订了回大陆的机票,我坐在飞机的靠椅上,不由感慨,吕先生的这个悲惨结局,到底是谁的错?
我想了很久,觉得是他自己造成的,吕先生至此疯掉,的确很可怜,但李莹遭受村里人冷嘲热讽五年之久,死后都没人知道,阴灵整日承受火海刀山痛苦,她就不可怜吗?
李莹父亲丧女心痛,伤心致死,母亲遭受打击,精神失常,他们就不可怜吗?
其实凡事都有因果,种下什么样的因,自然会得什么样的果,类似于吕先生这样的负心汉,只不过是在尝自己果罢了。
由衷的奉劝各位,千万别做负心汉,否则搞不好就会落得和吕先生一样的下场。
回到大陆,我迫不及待地回了趟家,和父母团聚过后,便打车赶往实体店,牛牛和王宝生正在给一位客户介绍‘邪术’见到我后俩人特别激动,客户也不管了,喊着‘杨哥’就往我这边跑。
我急忙摆手,说你俩先做生意啊!
送走客户,王宝生激动的说:“杨哥,上次多亏了你,我和牛牛才没亏啥,你是个大好人,走,咱们吃饭去,我请你杨哥!”
牛牛笑着说:“是啊,你那次主动提出赔偿店里一切损失,宝生可高兴了,天天夸你呢。”
我笑着说没事,第二天,王宝生非要请我吃饭,推辞不下,我只好前去,我问了下他俩最近情况,他们说很好,又问我在香港过的咋样?照例,我又吹嘘一番,说在那边和宏兴老大拜把子呢,王宝生崇拜的看着我,说:“杨哥,那你和陈浩南见面没?”
我一杯二锅头下肚,说:“当然他妈见了,陈浩南真有这人,大比哥也没死,我们仨还一起喝过酒呢,哎?二锅头咋没了,服务员…”
那天夜里,我喝的宁酊大醉,是王宝生送我回去的,第二天日上三竿,醒来后浑身酒气,洗了把脸,发现手机上有条未读短信,点开看了下,内容是‘你好,是杨先生吗?’
我回复说是,问他是谁?
两分钟后,对方直接回过来了电话,我见是个本地的号,心里就犯嘀咕,难道煤老板出来了?
可想赚钱的冲动最终战胜了恐惧,我接起电话,话筒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杨老板你好,我叫刘之创,听说你认识很多香港高人,真的吗?”
我差点没笑出来,他爹妈给他起这名儿,是巴不得他得痔疮吧?我咳嗽了声,开始吹嘘,那真是神乎其乎,完了刘先生表示很崇拜我,我让他别崇拜,我就是个传说,问他需要转啥运?
刘先生声音有些沮丧,说:“杨老板,我倒不是想请你转啥运,是这样的,我妻子最近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都快不行了,你能来看看吗?”
我问他去医院看了吗?
刘先生说去了,很多家大医院都说没见过这症状,根本治不好,他妻子现在每天都很痛苦,问我有没有办法。
我心说除了生孩儿我啥都能!立马说有,问他:“你妻子到底怎么不舒服啊?”
刘先生说:“杨先生,我一两句也讲不明白,这样吧,你来一趟,路费我报销,治不治的好都给你辛苦费,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