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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媚儿心中也有怒意, 但她并不会像乔语兰那样表现的这么明显, 让娟儿去倒些热茶来给乔语兰暖暖身子, 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再要去说落水前后的事,乔语兰气的表情都扭曲了:“我看到她在池塘边上钓鱼, 就上去劝阻了几句, 她非但不听,还钓上来了一条,这些鱼是去峻湖运过来观赏用的, 哪个上不了台面的会在池塘边上钓鱼, 我就上前把木桶丢下了水, 被那绳子给绊住了,拖下了水。”
“陈小婉要来拉我的, 手还没碰着就被温如意给拉住了, 掉下水后她还用那鱼竿戳我, 您看。”乔语兰撩起还有些湿的头发,适才在池塘边上没瞧见,她那额头上红红的多了块戳印, 险些给戳破了。
吴媚儿在听到她将木桶丢下去时就皱了眉:“不是她推的你,你为何要去丢木桶。”
乔语兰脸色一僵:“我……”
“你就是气不过也不能这样, 拎木桶的人是你, 也不是她害的你被绳子绊下去的, 就算是她拉着陈小婉不让她救你, 但王爷信她,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是她乔语兰先故意找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之后人家落井下石,说得难听点,都是她自己活该。
乔语兰绷直着身子,脸色憋青,愤愤道:“娘娘您是没看到她松开手时得意的样子,也不把您放在眼里,现在就这么嚣张,以后更过分!”
吴媚儿又不笨,字里行间总说温如意不尊重自己,无非是要自己替她撑场面,但这颜面找的找得回可不是她说了算的,今天要是温如意推了她,那怎么也得讨了公道,可是她自己招惹上去的,又吃了亏,如何讨?
“要不是我拦着你,你以后就别指望王爷再来你这院了。”
乔语兰脸色一黯,恶狠狠揪着被子,一张姣好的面容,看起来狰狞的很:“难道就这么算了。”
“我知道你不甘心,但这件事只能这么算了,也不要去王爷跟前讨说法。”吴媚儿看她依旧是愤愤不平,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别怪我不提醒你,王爷那脾气,就算是你哥哥在他底下当差,也是保不住你的。”
乔语兰身子一震,犹如斗败的公鸡,泄了气坐在那儿,可满心的都是去不掉的不甘,哪有这么容易算了,这口气没出,她算不了。
屋子内安静了会儿,乔语兰转身拉住了吴媚儿:“娘娘,这件事可以就这么算了,那往后呢,难道就任由她这么放肆!”
吴媚儿眼眸微缩,很快恢复如常,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淡淡说了句:“宫宴的日子快到了。”
……
这厢乔语兰愤恨难解,那边厨房内,温如意对着木桶中的鱼很是发愁。
她扭头看张大娘,张大娘微笑的看着她,温如意动了下嘴角,第三遍说出口:“张大娘,要不你替我杀吧。”
张大娘分外和蔼的回答她:“夫人,既然是要您亲手做给王爷吃的,就得您亲自动手,小的在旁指点您就好。”
温如意看了眼四周,她怀疑这是厉其琛故意吩咐的,就算她亲手做,也不用从头到脚都自己来。
温如意又做了一会儿的心理建设,抬起手,伸入了桶中。
活鱼不好抓,滑溜溜的,只听见咚的一声,厨房内的人停下了手中的活看过来,那边的灶台旁,温夫人以浑身跟着鱼儿扭动的姿势,捧着鱼往台子上走去,手里的鱼往前窜,她也跟着往前倾,砰的一记重响,从手里脱出来的鱼掉在了砧板上,还在扑腾。
温如意抬起胳膊抹了下脸上的水,扭头问张大娘:“然后呢。”
“……”望着倒了一地的水,张大娘跨了一步,神色如常的指点,“夫人,用刀将鱼敲晕了,就好去鳞。”
紧接着,厨房内的众人便看到温夫人双手拿着刀,做着那样的姿势:上上……下下,上上……下下,似乎是在对准头部,要准备往下敲。
温如意深吸了一口气,耳畔传来张大娘的声音:“夫人,用刀背敲。”
“哦哦。”温如意看了眼刀尖朝下的,连忙反了个面,深吸了一口气,对准了那位置,啪的用力砸了下。
声音很大,众人一震,温如意睁开眯着的眼,看那挺尸般躺了的鱼,有些高兴:“晕了!”
豆蔻拿出帕子替她擦了下汗,温如意接过张大娘递来的小耙子,开始刮鳞。
这活儿不难,就是得花点时间,新手耗时更久点,台子边上溅了不少,温如意的手上也是,但她做的特别认真,认真到张大娘出手阻止,从她手里拯救了那条再刮下去肉都要没了的鱼。
“这就好了啊。”温如意放下小耙子,指了指被张大娘拿去剖腹去内脏的鱼,“尾巴上还没干净。”
张大娘利落洗干净鱼后又取水冲了砧板,终于忍不住问:“夫人,小的听说您家里是做卖豆腐生意的,平日里也经常打下手,这些活儿您不都会的么。”
温如意尴尬的笑着:“我不会杀鱼。”
张大娘点点头:“这鱼是大了些。”
听见她这么替自己圆话,温如意更尴尬了,她何止不会杀,烧也不会啊,她除了煮泡面和用微波炉,别的都不会啊。
张大娘哪里晓得她的心理活动,给她准备了炖汤的料,指点她先将鱼油煎一下。
“……”温如意看着面前的这口锅,有些绝望。
屋外是傍晚的天,风轻花香,一天的暖人的阳光后,到这时辰余留下的热意,特别的舒服。
院子里的几株常青树上,一群鸟儿停在上面,相互依偎着,安静而美好。
忽然,厨房内传来一声惊叫,紧接着是哐啷的动静,很快传来“好了”“没掉下去”之类的字眼,常青树上的鸟儿,一只都不剩,全给惊跑了。
这厢小庭院内,一壶茶沏上来,窗外送入丹桂花香,尤为的惬意。
厉其琛执着杯子,低头吹了吹,听到旁边护卫描述过厨房内的情形后,微怔了下,继续喝茶。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手中的东西由茶杯换成了书册,窗外的天色有些暗下来,厉其琛倚在枕靠上,神情专注的看着书册里的内容,屋外走廊深处,终于传回来了脚步声。
厉其琛放下书起身,温如意走了进来,身后的豆蔻手里拎着个食盒。
翻开食盒后,将里面的菜端出来,最底下压着的就是煲好的鱼汤,掀开盖子,厉其琛看到了一条断了脑袋的鱼,鱼头一半沉在汤里,身子中间还断了一截,像是遭受了什么劫难,肢体分离。
温如意始终保持着从容不迫的神情,就算是将厨房弄的鸡飞狗跳,到现在张大娘他们还在收拾,她也得把这什么都不会的事实给掩盖下去。
拿起勺子舀了半碗汤,温如意将碗端到厉其琛面前,笑盈盈道:“王爷,您尝尝,这是妾身特意为您做的。”
汤的成色不行,是因为油煎火候不够,中途险些从锅中掉出来,救回去后鱼头也断了,中间还被温如意一铲子切成了两半,张大娘担心她再这么炒下去不等加水炖就已经成鱼肉糊了,就提前加了水炖煮。
当然这些事温如意是不会告诉他的,只舀起来一勺送到他嘴边:“太油腻了也不好,王爷现在适合清淡点的。”
厉其琛垂眸看了眼那汤,鱼香味挺浓,生姜味更浓,她是添了多少料下去。
“你尝过了?”
“当然尝过了,淡一些好。”温如意提了下手眼神微动,示意他赶紧张嘴喝。
停顿了会儿后,厉其琛看着她,张开嘴。
寡淡,像是煮完后又用不少水冲过的寡淡。
温如意期盼的看着他:“王爷喜欢么。”
“……”
厉其琛没回答她,而是问:“张大娘是不是帮了你。”
“张大娘在旁指点我的。”温如意还想喂他,呵,多喝点,都喝完了才好。
厉其琛却直接推开了她手里的勺子:“你不是会下厨么,怎么还让厨房里的人帮你。”
温如意不乐意了,她当然知道这汤不好喝,本来更难喝,张大娘挽救之后才这样的,但他这恶人先告状的本事也太强了,死要面子,承认不喜欢怎么了!
“妾身担心您吃不惯,所以才让张大娘指点一下,除此之外可都是妾身做的,这鱼是妾身亲手杀的。”温如意神情难过的放下碗,“王爷要是因为这个不愿意再喝,妾身再去给您做就是了。”
说罢,温如意直接起身,吩咐豆蔻:“你去池塘,再捞一条上来。”说话间,眼眶都有些湿了,说要她亲手做的是他,现在又说指点都不行,这不是糟践她的心意么。
正要跨步离开,温如意的手被他给拉住了,用力了几分,温如意被迫坐下来,别过头去不理他,生气。
厉其琛脸上多了些笑意,声音尤为低沉,带着些蛊惑的吸引:“真是辛苦你了。”
双脚还悬着,没有着力点有些慌,她的手下意识抓到了他的手臂上,厉其琛就这么举着她跨过了门槛。
与他对视时,他眼中那抹揶揄褪去,倒是有几分要看她接下来怎么说的意思,把她放下之后,要松手。
温如意感觉屋里又黑了许多,抓着他手臂的手没由来一紧,不让他松开,喉咙微动,咽下一口唾沫,干巴巴道:“先,先点灯。”
厉其琛眼神微动,温如意干脆挽住了他一只手,往他身边靠近:“我,我怕黑。”
话说完,她上方便传来了他的轻笑,这么没说服力的理由,她也能讲出口。
温如意心中有些恼,抬起头只能装可怜:“王爷,我真的怕。”外头不是有侍奉的人,就不能让人先把灯点了!
眼眶中真是藏了惧意,盈盈润润的,像是要哭,抓紧他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像是拿他当了依靠,瞧着是挺惹人疼的。
厉其琛将她的手缓缓从她手臂上拉下来,抬高放到衣领处,声音微沉:“那你抓紧了。”
话音落下她就被他举起来了,这回举的很高,温如意低呼了声,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双腿则挂到了他的腰上,这样的高度,她还比他高了一点点。
这一姿势极为暧昧,他还直接松开了手,温如意不得不夹紧了他的腰,夹的紧了,则更近了。
耳畔是他从喉咙中滚出来的低沉笑声。
未等看清楚,身子一旋就被他带到了床沿边上,他欺身,她便躺到了床上,背靠上被褥后,双腿来不及松开,便将他也带下来了。
吱呀声,外面不知谁将门合上了,屋里彻底黑下来了,温如意不敢往床幔外看,往他身上贴,倒是显了主动。
很快的,半扇床幔内,两身纠缠。
今天的厉其琛有些狠,温如意求饶都不肯放过,最后她声音都弱下来了,厉其琛抓着她的双手高过头顶桎梏着,在她身子徒然紧绷时,将她的嘤咛都堵了回去,才跟随释放。
温如意趴在那儿,感觉有一双手在后背游离,却懒得动弹,身子懒的动,脑子也懒得动。
过了会儿,那手到了她的脖子那儿,轻轻捏了下她的耳垂,温如意轻哼。
看样子是快睡着了。
哗一声,床幔被拉开了,厉其琛披上衣服要走,才刚落了双脚,还没起身,放在床沿的手就被她拉住了,转头看去,也不知她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看着他,也不说话。眼底氤氲未退,甚是勾人。
她不想他走,最好是留下来陪她,要不然她晚上睡不安稳。
厉其琛看了眼她的手,似是在笑,声音里却透了抹微冷:“还不满足?”
温如意神情看着迷离,心里头却清醒的很,她知道这一套再往下使就过头了,厉其琛从不在这些院里过夜,他没有喜欢自己到那份上,不能开口让他留下来。
温如意的视线从他身上转到了他腰间,那儿挂着一块玉佩,底下的穗子垂到了床上,距离她的手很近,温如意便求道:“王爷不是要外出好几日,您能不能将这玉佩送给妾身,这样妾身若是想您了,看着它,就如同是王爷在妾身身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