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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灵溪闻言冷冷一笑,抬脚就将她给一脚踹翻,“不要脸的老货!你要我今日饶过你儿子一回,那又有谁来饶过四姐姐一回?”
她说罢,众人顿了一下,下意识就朝始终未曾言语过的沈悦溪看去,但见她低眉垂眼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仿若木雕一般,乍眼瞧去,却好似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了的蔷薇花,灰败如斯,凄凉如斯。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骨肉亲情还是有几分的,沈鹤智望向沈悦溪的眸中闪过一抹不忍,待再瞧向王二时,眸中便只剩下冷酷,“堵上嘴,拖出去打死!”
待命的小厮有过之前的经验,不待王二开口,三两步上前便将他的嘴给一把堵上,随后拖着便往外头走。
李婆子见状顿时急红了眼,边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一把拖住自个儿子的腿,边不管不顾底嚷了起来,“夫人,您可不能不管小儿啊!当初我们——”
却还未说完便被沈鹤智丢过来的茶盏给狠狠砸断,“胡言乱语,一起堵上嘴,拖出去杖毙!”
待命的小厮知道他已是极怒,丝毫不敢懈怠,手忙脚乱的将李婆子的嘴给堵上,跟着连同王二一并拖了出去。沈灵溪冷眼瞧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暗自冷笑一声,骨肉亲情到底还是比不上荣华富贵,沈鹤智这幅做派摆明了是要弃车保帅,毕竟沈佳溪是要嫁入齐王府做王妃的,而阮氏作为沈佳溪的母亲,自然是不能
有污点在身的。
管家偷眼瞧了一记沈鹤智的脸色,战战兢兢的请示道,“老爷,这剩下的几个守门的奴才该如何处置?”
沈鹤智怒道,“这种连门都看不住的东西留着还有什么用?一律拖出去乱棍打死!”
那几个小厮原本以为今日最多不过是被发卖出去,却没想到竟是直接打死,顿时唬得脸色发白,连连磕头求饶。
沈灵溪却知道,这些人肯定都是要死的,沈鹤智此举一在掩下今日之事,二在杀鸡儆猴,所以这些人必须得死。
果然,沈鹤智闻言面色动也不动的一抬手,很快那几个小厮便被拖了下去。
“传我命令,今日之事谁若敢在外头多说一个字,一律杖毙!”他冷眼睨视着众人,掷地有声的吩咐道。
众人纷纷应喏。
沈鹤智跟着转眼看向沈怡溪,“来人,将三小姐送回院子,准备待嫁!”
沈怡溪闻言先是一呆,随后嘶声尖叫了起来,“不!我不嫁!我才不要嫁给那个恶心的胖子!父亲,求您了,不要让我嫁给那个胖子!父亲!”被沈怡溪刺耳的尖叫声给唤回神的秋姨娘闻言连忙爬至沈鹤智跟前,抱着他的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道,“老爷,三小姐好歹是您的女儿,被配了那样一个人家,别人也会说您闲话的,求您想想法子将这婚
事给推了吧。”
沈鹤智垂眼看着秋姨娘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心中闪过一抹不忍,随即想到什么,又倏尔冷了颜色,“她如今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不嫁给平西候还能嫁给谁?”
说着偏首喝了一声,“送下去!”
侯立在一旁的两个粗壮婆子赶忙上前来拉沈怡溪,她挣扎不得,不由绝望的尖叫,“父亲,您好歹也是一朝宰相,如此卖女求荣,难道就不怕世人耻笑么?”
沈鹤智被她这话给气的脸色铁青,却也不答,只怒喝道,“送下去!”
两个粗壮婆子闻言不敢怠慢,忙加大力气将人给强行往外拖,只是沈怡溪好歹也是相府的三小姐,她们不敢堵她的嘴,只能任由她的谩骂声响彻相府上空。沈鹤智喘了好两口气方才勉强压下剧烈起伏的胸膛,而在他缓气的同时,他的视线转慢慢向了木楞楞跪着的沈悦溪,犹豫半晌,这才沉声开口道,“于乡下寻个安静的庄子,将四小姐送去,就说四小姐得了
恶疾。待缓些日子,再命人去段府退亲。”
“老爷?”秋姨娘不敢置信的抬头。
沈悦溪倘若当真被送到乡下的庄子,哪里还有机会再回来!
沈鹤智却是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再说。而就在此时,一直仿若失了魂魄一般的沈悦溪始才有了动静,她膝行至沈鹤智和秋姨娘跟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女儿这一走今生怕是再没有机会于父亲和姨娘跟前尽孝了,还望父亲和姨娘以后多
多保重身体,无需挂念女儿。”
秋姨娘闻言刚刚才稍稍止住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沈鹤智面上亦露出了一丝动容,他嘴唇微掀想说些什么,沈悦溪却不待他开口就缓缓起了身,毅然决然的扭头朝外头走去。
待走至沈灵溪跟前,她略顿了一下,低低道,“以后你倘若有机会见到他,请替我转告他一声,沈悦溪心思歹毒,配不上他芝兰玉树,请他,忘了我吧。”
说罢便穿过沈灵溪径自出了门。
一出闹剧就这般雷声大雨点小的落了幕。
此时室内剩余的几人没一个喜欢看见沈灵溪的,她也不想在这里自讨没趣,便曲膝朝沈鹤智福了福身,“父亲若是没事的话,女儿就告退了。”
沈鹤智极为冷淡的唔了一声。
沈灵溪也不以为杵,领着苏嬷嬷顾自出了门。
阮氏看着她招呼也不向自己打一个就大喇喇离开的背影,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到底是没娘教的野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
话音刚落,却是一声巨响。阮氏被唬得一惊,条件反射的扭头,但见不知何时站起身的沈鹤智手按在桌上,眸光森冷地睇着她,“你还有脸说?你身为一府主母,就是她的母亲,她没有规矩便是你失职,你还敢在这里叨叨?还是说你
想我重新替她们换个母亲?”
阮氏闻言一震,不敢置信的望向沈鹤智。
站在一旁的沈佳溪却已忍不住,当先开了口,“爹,你在说什么呢?那个小贱人身份微贱,哪里配称娘一声母亲!你居然还为了那个小贱人责备母亲,真是太过分了!”
沈鹤智闻言气急反笑,“还真是我的好妻子,好女儿啊,你们是不是真当我瞎了眼,什么都不知道?”
阮氏面上一顿,眸光微闪,勉强笑了一声,“老爷,你在说什么啊?妾身哪敢有这种想法。”“不敢?这府上还有你不敢的事?”沈鹤智却是凉飕飕一笑,“不说其他的,就说昨夜之事,你敢说不是你在背地里动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