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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但凡经历过一点波折的人都能够猜的出来,所谓的补汤,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秦慧对江温暖的关怀备至也仅仅是表象,真正的心思都是在背地里害江温暖。
刘嫂看了顾希霆一眼,不敢与秦慧对视,复而低下头:“我按照她的吩咐,在不补汤里面,加了强效的避孕药,长时间服用,可导致一辈子都怀不了孕。”
说完,刘嫂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连连喊着:“老爷,二少爷,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大少夫人让我这样做的,我一个下人,要是不听从她的命令就不能再在顾家待了啊!我很需要这份工作的!”
刘嫂强有力的指证让秦慧慌了手脚,急匆匆走到刘嫂跟前,指着她说:“你……你也含血喷人!我要是做过这样的事情,就是天打雷劈,你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在我们面前说话,还不快给我滚下去!”
这话一听就是在掩饰什么,可秦慧还不死心,斜着眼睛看向顾希霆,恨不得上去把他撕碎一般。
“二弟,我平时对江温暖也还算不错吧,就因为上一次吃饭我在饭桌子上面朝她甩了脸色,你就容不得我了?什么体检报告,什么避孕药,我看都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就是想把我撵出顾家是不是!”
秦慧说得咬牙切齿,之前哭红的眼睛显得更加恐怖,血丝也明显增多。若不是知道真相,顾希霆此刻怕也是会信她了,可惜,他没那么多复杂情绪。
翘着二郎腿,顾希霆将这一动作做得十分优雅得体,仿佛天生光芒,他靠在沙发上,轻轻鼓掌:“好,嫂子演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的确是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不过导演和演员都是嫂子你而不是我。”
“口说无凭,就凭个仆人的话,就要给慧慧定罪,顾希霆你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林凤琴把秦慧扶着,免得她情绪太过激动而全身无力。
“就是,我再……”
“嗒嗒嗒……”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打断了秦慧的话,是邱明拿着纸质的化验单走了进来。
顾希霆自信一笑,结果化验单,在手里扬了扬,说:“这是补汤的化验结果,强效避孕药就是以粉末的形式藏在这里面,哦,对了,刘嫂昨天被吓着了,匆匆扔掉了两包这样的药,不过嫂嫂应该还有很多副这些药材吧,不会在意那一点点。”
顾希霆说得没错,秦慧本来就是打算长期抗战,所以一次性包了很多同样的药材在房间里放着,特意藏得好好的。
“就算这样,我还是不服,你说是我害的就是我害的,天理何在,王法何在。江温暖,枉费我以前对你的好,现如今你和顾希霆连起手来欺负我冤枉我!呵呵,我真是看走眼了!”秦慧打死也不承认自己做了这件事情,反而一直说江温暖和顾希霆忘恩负义。
顾正威是何许人见过无数大风大浪,一看顾希霆十分有把握,便知道刘嫂所言之事多半是事实,心里对秦慧的分数便直线下降,但是他这个人很重面子,现在刘嫂和邱明甚至林凤琴在他看来都是外人,在他们面前揭穿秦慧不是一个好时机。
所以顾正威咳了两声,说:“行了吵什么吵,该下去的都下去,该回家的就回家,剩下的事情,我亲自处理。”
既然被下了逐客令,林凤琴也不能厚着脸皮再待下去,只是临走时又狠狠瞪了江温暖一眼,表示让她安分点,别老惹事。
刚巧,他们还没走得干净,宋锦年又回来了,身后带着安静的文雨,见到屋内的阵仗都十分诧异,双双停下了脚步。
“谁惹老爷子您发这么大火?”宋锦年上前走去,见顾正威脸红脖子粗的,一看就是刚刚大吼,而且他大吼原因一般只有一个,那就是生气。
人老了,生气好像就变得很常见了。宋锦年也就心里这样想了想,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特意给顾正威顺了顺气,劝他别动怒,有话好好说。
“哼!还好好说!一个二个要是能令人省心点,我能动怒吗我?”顾正威又是一通火气到处喷,吓得刘嫂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其实刘嫂是最不应该离开的人,无奈顾正威一声令下,她也不得不退场,此刻她担心的是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一半,那么顾希霆还会像之前说好的那样给她赦免吗?
还记得今早,顾希霆到厨房来找她,当时她为了不引人怀疑,正在给江温暖煲汤,是正常无添加其他药物的补汤,见到顾希霆进来,忍不住手抖,渐了一手背的热汤。
无奈顾希霆神色分外严肃,她连惊呼都不敢,立即低下头:“二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今晚秦慧回来,你做的那些事情,就当着她和老头子的面儿给说清楚了,你放心,这个家是秦慧在主持,你顶多算是个跑腿办事的人。到时候事情揭穿,连累不到你。”顾希霆靠在门边,语气没什么起伏感。
“二少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早料到刘嫂会一如既往地矢口否认,顾希霆威胁道:“昨天厨房的垃圾比往日收得早很多,哦对了,还有之前的药渣,里面的添加物我都已经帮你查仔细了。要不要看看那些药包?”
刘嫂终于还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她没有想到,自己还是没能逃过顾希霆的眼睛,那些药包最终不是被当作垃圾扔掉了,而是让顾希霆派人拦了下来,一并送去化验检查了。
在顾希霆面前,刘嫂狡辩了几句便默认了自己的错误,无奈答应顾希霆的要求——当面指证秦慧,反正都是事实,现在她败露出来,要是供不出幕后真凶,她就要备黑锅。她一个小人是背不动的。
但是现在,刘嫂仅仅说了一半,还没有细节描述秦慧当时是如何吩咐的,事情又是怎样进行还被发现的,就被撵走了。她自顾家待的时间不短,隐约明白,从此以后,此事必须绝口不提,装弄作哑是最好的生存方式。
只怕秦慧不会善罢甘休。
顾正威意识到自己把怒气发泄到宋锦年身上不太对,便略带歉意地看了他一眼,低咳了两声,复而坐了下来。文雨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家子,严肃的气氛显然是把她给吓着了。
江温暖在顾正威朝文雨大吼之前,把文雨推到了门外,并用微小的声音说:“你先回去吧,今晚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和宋锦年有事也必须放到明天去了。”
“可是……”那是很重要的事情啊!文雨在内心想,可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低着头不甘心地站着。
江温暖拍了拍她的肩膀,硬生生扯出一张笑脸来:“相信我,不管什么事情,今天都没得商量,老爷子那模样你也不是没瞧见。回见吧,我让管家开车送你,你一个女孩子这个时候回家不方便。”
虽然不甘,文雨还是点头答应了,还想说点什么,江温暖却已经把门关上,匆匆往客厅中间走。
其实这也怪不得江温暖,她现在心里面乱到不行,说是生气吧,顾正威那模样才算是,但是用其他的修饰词又无法概括她的情绪了。秦慧对她下避孕药,而且是长期的,也就是说秦慧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才会故意跟她套近乎。
江温暖回想上一次的餐桌风波,当时秦慧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着,她当时还很脑纳闷,秦慧怎么忽然很针对她了,现在一想,就明白了,她不是忽然兴起,而是一直都没看她顺眼过,刚好借着机会发泄发泄。
顾家一楼的客厅足够大,几乎占了一楼整体面积的四分之三,所以仅仅是从门口快步走到顾希霆身边,江温暖也花了一段时间。
这期间,宋锦年已经足够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和反应,从秦慧不断说出的狠毒话语不难看出秦慧的计划失败了。宋锦年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如果秦慧也没办法跟顾希霆抗争,那他可得更加小心了。
“爸,您为什么就是相信二弟的话呢?我说了我是被冤枉的,您老是不信,您看看我平时对温暖还不够好吗?每天嘘寒问暖的,哪里又苛刻了她了?”秦慧缠着顾正威诉说着自己心中的苦楚,那模样可怜兮兮得紧。
幸好顾正威脑子还不算糊涂,一点也不为所动,反而出声安慰江温暖:“行了,你是家里长辈,有点体统成吗?哭哭哭,就知道哭,做了错事就该承担起来,温暖到了咱们家之后受了多少委屈了,她有说什么吗?你就当着我的面儿说她这样那样的,你还把我放没放在眼里了!”
说完这段话之后,老爷子咳了很久,连续不断地咳着,直到撕心裂肺,听在江温暖耳中让她产生了很强烈的不忍。
“爸,别说话了,您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宋锦年开口劝他,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加上江温暖的劝告,他一齐当作耳旁风,坚持要跟秦慧扯出个所以然来。
“秦慧,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而是证据确凿,我不得不信。”顾正威难得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露出了疲惫的一面,脸色苍白着,脸上的胡须也因之前的卧病在床冒了一层出来。
他用拐杖抵了抵秦慧紧握的拳头,说出了完全相信顾希霆的我理由:“你说整件事情是希霆故意谋划的,我没信,因为我太了解希霆了,这种把戏他才不屑于去做。让自己妻子吃避孕药这种事情,也不是人人都下得了手的。”
秦慧低下头,一滴清泪划过她的脸颊,最终没入她的裙摆。她输了,输给了顾希霆,她不甘心,同样的,她越发厌恶江温暖了,要不是顾希霆,要是没有顾希霆,她江温暖在她面前就是毫无防备的。没想到顾希霆才回来住了没多久,就察觉到了这件事情。
“爸……”
顾正威打断秦慧:“你说的话,我一句也不想听!自从我把顾家主事全部交给你之后,你也一直做得不错,为什么忽然就要做这种事情呢?那可是你的弟妹和弟弟呀!”
这个问题同样在江温暖的耳边回荡,她看着秦慧低头的样子,又看看顾希霆完全置身事外看戏的轻松神色,心里的确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