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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嫡亲女儿,亲爹过生日,还是六十大生日,安怡肯定是要参加的,哪怕安百年这生日过的有点‘巧’,正赶上过年忙碌的时候,凤老太太也不能阻止安怡带着凤宁兮回娘家给亲爹拜寿。
甚至,安怡还曾经想争取争取,看看能不能让凤浮跟着一块儿回去,就算不拜寿,出现一下……多少也是那么个意思,但可惜……许是凤浮知晓身为女婿,不去给老丈人过六十大寿确实说不过去,自大年初一祭完祖宗之后,这位就神隐了!!
——不知道钻到哪个女子裙子底下,在没出现过!!
见他如此,安怡除了深深叹了口气之外,也没费心思去找,毕竟……成亲二十多年了,她早就习惯了!!
丈夫不陪着回去就不回去!!又能怎样?没了他,她爹过寿的气氛说不得会更好呢!!
自我安慰了一番,在大年初八这日,天气刚刚擦亮儿的时辰,安怡便带着凤宁兮出了西北候府!!
一路往安府而去。
大概是坐马车坐得多了,凤宁兮‘晕车’的状况好了不少,晃荡了一个多时辰……到了安府下车之后,虽然脸色依然是惨绿惨绿哒,但好歹没吐出来!!
这也是个进步不是?
“怡儿,宁兮,你们回来了!”马车刚进了安府,过了二门,安怡和凤宁兮正准备上软轿呢,不远处,满面笑意的钟氏便带着安顺意迎上来了。
“娘,您怎么亲自出来了?这天多冷啊!!”安怡连忙上前握住母亲的手,感觉有些凉。
“没事儿,我穿着厚实着呢,就是想快点见着你们!”钟氏眉目温和的笑着,揽住女儿的手臂,目含笑意的瞧向外孙女,“宁儿越发精神了!”
“祖母安好!”凤宁兮俯身行礼。
“快起来,客气这个做什么?”钟氏笑着嗔她。
“宁表姐!你快跟我走,咱们去见我姐姐……咱们三个,都好长时间没聚在一块儿了!”安顺意笑着上前拉凤宁兮的手,叽叽喳喳的跟她说,“她跟姐夫昨儿就回来了,还说要见你呢!”
安顺意所说的姐姐——无需怀疑,自然便是安如意了!
“哦?!如意回来了?那还真要去见见了!”凤宁兮挑了挑,一行人便这般连说带笑的进了正院。
安百年行商多年,可谓知交遍天下,他的六十大寿,不说广邀宾朋,却也客似云来,为了安排这些宾客,家中女眷们——小钟氏和安如意忙的简直四脚朝天!!
没办法,钟氏岁数不小,又是老太太,除了陪客人聊天之外,她基本是什么都不用做的。安顺意太小,顶多也就帮着招呼一下姑娘小姐们,至于旁的……怎么安排客人,怎么摆宴……这些,都是小钟氏的活计!!
连男带女,泱泱百多客人,王家的四夫人跟李家的老太太不合,宋家的姑娘和白家的嫡女交好……光是忙活怎么安排这些女眷们,就已经让小钟氏头昏眼花了!!
要不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掌权内宅,可算是‘久经磨练’,小钟氏都未必熬得下来!!
毕竟,安百年的好友遍天下,大年初四那天就有不少人前来安府拜寿了,人家是带着诚意来的,所以……吃喝拉撒,安府不都得管吗?
安府管了……那不就都得小钟氏管吗?
谁能帮帮她啊?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公公婆婆不好打扰,丈夫——安怀远就帮她忙了一天,晚上回屋之后脸都绿了,差点没请大夫吃药,小钟氏也是醉的!
至于安适意……这位早早就被她打发去招呼男宾了!!
——就这么忙活了四天,小钟氏都快累塌腮了!!
好不容易,昨儿亲闺女安如意回来,转瞬就被她抓了壮丁,安顺意一个错眼不见,姐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至于安怡!!
“我的亲妹妹,你可回来了!”百忙之中抽出功夫转回内宅迎接小姑子的小钟氏,一眼看见安怡之后,眼泪都快下来了,“娘,妹妹先借我使使……”脚下如同生了风,她瞬间刮过来,一把拉住安怡的胳膊,她踩着风火轮般,瞬间又刮出去了!
“额!?外祖母,顺意,这,这……什么情况?”凤宁兮满面呆怔的看着小钟氏拉着她娘,一骑绝尘,转瞬消失在转角,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啊!!
“娘是太忙了,实在没法子……”安顺意缩着脑袋躲在钟氏身后,小心翼翼窥着门外,仿佛生怕小钟氏突然又出现般,口中还跟凤宁兮解释着,“宁表姐,今年是祖父的六十大寿,因是整生日,来的客人本就比往前多,娘忙的很厉害,可偏偏……”
“不知怎地,昨儿宴北王爷和越监军竟派人送了帖子过来,说是今天要亲自来给祖父拜寿,他们派人来的时候还没遮掩,没多大功夫,弄得整个北地城都知道了……想巴结这二位的,可不就一涌而上了吗?”
“就昨儿一晚上,我娘收了足有不下三十家的拜帖,都说要携家眷拜访……最可怕的,这三十几家还个个都位高权重,咱们家……哪个都不敢得罪,且,他们的脾性,谁跟谁不合,哪个跟哪个好……我娘还都不知道……”
这帮人急慌慌往安家递帖子的人——说句实话,在北地城并不算是最顶尖儿的权贵,却也是根深地固之辈,家中俱都有人做官,那二品,三品的大员亦不在少数,只是留在北地城的本枝不大争气罢了……他们来安府,不需多想,肯定不是为了给安百年拜寿!
所为所求,不过是想要巴结宋蓠和越南川罢了!!
宋蓠生性清冷(?),不爱权势,喜好清静,十二岁就蕃后,所结交的亦都是有能耐有本事的人,这帮被扔在老家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根本够不上他的边儿!而越南川呢,他乃太监之身,按时事理解,应该是贪财贪权的,可偏偏,这位却是个例外,自任职北地开始,就闭门闭户,除工务外,哪个都不接触……
不管是送银子,还是送女人……血招都想遍了,就是敲不开越府的大门!!
赵南川:呵呵,你们这帮愚蠢的凡人,当我是傻的吗?我是内臣,是明宗帝的心腹,跟地方大员交好什么的,又不是不想活了?干嘛为了三瓜两枣儿的给人当枪使?
宴北王巴结不上,越监军闭门不出……这群放出去不算个甚,但在北地却可为‘祸’一方的纨绔们便起了飞智,艾艾期期总想往两人身边儿凑,这不,知晓这两位要参加安百年的寿辰,不管为什么……就忽拉一声一涌而上啦!!
不过,他们一‘涌’,小钟氏可算是倒了血霉,毕竟,这帮纨绔们……对宴北王和越南川来说,可能不算什么,顶多只需以礼相待便可,但对安家……
个个都是位高权贵,他们根本惹不起的人物好吗?
那个阶层,平时接触都接触不到,她上哪儿打听这帮人的喜好,习惯,彼此交情如何?她什么都不了解?怎么安排坐位,怎么准备宴席?
天知道秦都督他老婆吃什么菜过敏?地知道周知府他老娘为什么频频皱眉?
小钟氏是精明能干的妇人,二十多年内宅大权管下来,等闲比个能干男人都不差?但……有的事儿,阶层问题,不是精明能干就能凭空明白的啊?
面对着三十多家,不下五十有数的天之娇女,小钟氏头发都快急白了,正值万般无奈想撞墙的时候……安怡回来了!!
安怡——她小姑子,可是西北候府的四夫人啊!!是北地顶尖儿权贵家的主妇,哪怕不受待见,不爱出门……可该知道的,她都知道啊!!
抱着见救星的念头……“娘这不就把姑姑给拉走了吗?”安顺意缩着脑袋,讪笑着。
“哦!?这样啊!”凤宁兮扯了扯嘴角,笑得一脸苦逼!!
赶情她娘被舅妈拉去当‘人形分辨器’了啊!!
“没办法,宴北王爷和越监军吸引力太强了嘛!”安顺意耸了耸肩,顺手拉过安宁兮的手,又挽住钟氏的胳膊,“祖母,表姐,咱们且去后院躲个消停吧!”她撇了撇不远处小花园中,隐隐走过来的几道身影!!
“那是谁?”凤宁兮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这几个人……她都不认识!!
从来没在安府瞧见过。
“好像是什么子爵的女儿和北地城知府的孙女吧……”钟氏眯了眯眼,仔细望去,好半晌儿才恍惚的说,语气还带着几分不确定。
“赶紧的,表姐咱们快走,我可不想见这些个娇娇大小姐,一个个傲慢的要死,看我的眼神仿佛要我给她们下跪一样!!”安顺意咧了咧嘴角,拉着凤宁兮和钟氏一骑绝尘而去!!
瞬间,连背影都没了!!
徒留刚走过来的几位姑娘们面面相觑,骇的肝胆欲裂!!
“怎么回事?什么东西闪过去了?梅,梅花妖吗?”姑娘们瑟瑟发抖,泪眼汪汪!
——
被安顺意拉走了之后,凤宁兮就一直在正院里陪着钟氏聊天……时间过的飞快,这一整天的功夫,她在没见着安怡!!
甚至,除了安顺意和钟氏之外,她连个姓安的‘活物儿’都没在见过!!
话说,安适意找她来干嘛?不出现为什么要晃点她过来??凤宁兮支着肘,双眼望向窗外,浑身上下都散着无限怨念。
好不容易熬到晚膳时分,大宴正式开始,凤宁兮坐在安怡和钟氏身边儿,侧目瞧着一水相隔的岸那边儿——宋蓠和越南川的身影,满心绝望!!
不错,岸那边儿——因为有官家贵女临门,事关清誉,小钟氏特意把男女宾客们分开,各坐了未名湖的两岸!!
遥遥一望,眼神差点儿的,连对面的脸都瞧不清楚!!
舅妈,你坑死我啊!!紧找慢找,怎么都没找着混到对岸的机会,凤宁兮眼泪都快下来了。
好在,安适意到底还是靠谱的,在大宴进行了半个时辰,宾客们都喝的面红脖子粗的时候,安适意不知怎么操作的摸到她身边儿,一杯果酒就把她的裙子染成了红色……
凤宁兮:……
混蛋,这裙子新做的,她很喜欢好不好?刚穿过一次啊!!!!
“哎啊,怎么不小心?赶紧的快去换身衣裳,大冬天的穿裙子,别在风寒了!!”安适意低声说着,对她挤眉弄眼!!
“好,我这就是去换!!”凤宁兮咬牙切齿,却明白这是‘有人’要跟她见面有用的借口,便施施然起身,随着安适意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