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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唐明月猛然转头,恰好看见孟奇斩出那暴烈可怕的一刀。
他五官容貌宛如昨日,只是气质已变,不复过去给人的沉迷酒色,骄奢淫逸感,如今神情冷漠坚毅,骄傲内敛,尽数化为强大的信心。
“二哥……”她下意识抬起双手,捂住嘴巴,一双明眸泛起迷雾,芳心巨颤。
唐二爷、唐七爷和几位年轻弟脸色大变,完全没料到关键时刻唐二居然回来了!
唐二公离家时已二十出头,容貌身量定型,如今再见,也只不过多了几分饱经磨砺的沧桑,他们又怎么认不出来?
客人那方,凌大公、万三公与他们神色相仿,全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而包括几位家主在内,四家高手都目光凝固,瞳孔收缩,注意力全被那一刀吸引,即使旁观,他们也感受到了无坚不摧不可匹敌的强势。
能在刀法之演绎此等气势,显然已得刀法精义!
若异地而处,自己面对这一刀,能挡得下来吗?能以什么代价挡下?
家随行窍长老扑出,口呼:“住手!”
邪劫当头劈下,周围气流生机尽数被它吸纳,在三公眼,只觉天地都被这一刀笼罩,将自己隔绝于世。
天苍苍,野茫茫,除刀之外,再无他物!
他仿佛被自然被家族被手下遗弃之人,孤零无助地面对着可怕天谴,身心被压,恐惧自生。
这一刀恰似雷霆劈落,代天行诛,刚猛霸烈,威势昭昭!
面对这一刀,三公就如同阴神直面雷霆。身心颤抖,根本生不起抵抗之心,全身陡然一软,啪一声从椅上滑落,斜跪在地。
刀光收敛,孟奇邪劫悬于他的头顶,此时家窍长老还有一步的距离。
铮,孟奇长刀还鞘,目光平视前方,沙哑淡漠地道了一句:
“你太弱了。我很失望。”
说话间,他头也不回地越过了跪下的三公。
靠嗑药上来,疏于实战锤炼又没有绝世神功的窍武者竟然这样弱……孟奇怀疑自己初开眼窍时,不用阿难破戒刀法都能一个打两个。
刚才那一刀,他并不担心有人认出来历,因为这是自己修炼紫雷刀法的心得,然后以领悟的天刀精要为纲,尽数化成属于自己的一招刀法,纵使**道修炼“紫雷刀法”的外景强者在此。也顶多觉得这一刀得了雷霆之要,贴近刀法刚猛暴烈的精义。
而阿难破戒刀法的“断清净”和“落红尘”也分别被孟奇这样化为了自身刀道精义的两种。
出于天刀,而又不完全同于宋缺的精义,这是属于孟奇的“天刀”!
“你太弱了。我很失望。”沙哑声音入耳,三公一张脸涨得通红,表情扭曲,眼神近乎崩溃。想要站起,双腿却依然发软,那一刀仿佛成了他内心恐惧的种!
窍高手赶到。怔怔看着孟奇走过,然后才扶起三公,让他重新坐回原位。
凌大公和万三公看得呆了,不敢相信平日里比自己两人强横,比自己两人跋扈的三居然一刀之下就无力跪倒!
唐七爷、万家主等人亦是震动五内,难以成言,唐二的刀法什么时候这么厉害这么恐怖了?
“唐景,你是何用意?”家家主万天冷声道。
孟奇看了他一眼,沙哑着声音道:“让三贤弟见识一下什么叫破铜烂铁。”
他在船上听过唐二公的声音,在**玄功帮助下,控制喉咙肌肉和声带,能模仿个七八分像,加上咽喉受伤,说话嘶哑,无人能听出不对。
他顿了顿道:“几年前,拜三贤弟所赐,小侄幡然醒悟,出门云游,历尽艰辛,终有今日刀法入门的收获,咳,故而刚才以那一刀还此番‘恩义’,希望三贤弟也能浪回头。”
孟奇故意咳嗽了两声,以示喉咙伤势未好,不便多说,免得问起细节之事露陷。
说完,他转头看着唐明月,嗓音放柔却依然沙哑:“妹,你受苦了。”
他翻阅了浣花剑派搜集的资料,虽然不太详尽,但基本的称呼和比较大的事情还是能把握的。
唐明月看着七分陌生三分熟悉的“唐二公”,眼角泪水滑落,似欣喜似委屈,似关切似担忧:“二哥,你回来就好,我没事的。你的,你的声音怎么了?”
“被不仁楼刺客所伤,连累了万兄。”孟奇对万家家主致意道。
“不仁楼?”万家家主愕然出声,唐二爷、王载等人也都惊讶地望了过来。
孟奇示意唐明月放心,缓缓往前:“若非不仁楼金阶杀手,我又怎会重伤逃遁,不得不觅地潜修?”
以他刚才斩出的那一刀,若不强调刺客的强大,很容易被人怀疑身份。
不仁楼乃邪魔道之一,专以刺杀为旨,对外景境,以红橙黄绿青蓝紫划分刺客,最厉害的紫阶刺客曾经杀掉过地榜十的强者,据说是不仁楼当代楼主,后来被扇门排进了地榜前十五。
而对开窍期,不仁楼以金银铜铁划分,最强的便是金阶杀手,但由于杀手身份不显,很多起刺杀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所为,所以无人登上人榜,不过谁若因此小视了他们,必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竟是金阶杀手……”王载沉声道。
孟奇环视众人,将目光停在唐二爷和唐七爷身上片刻,接着转头看了看刚回过神,满脸怨毒的三公:“二叔,七叔,三公,我很想知道,为何在爷爷病重,我赶回家的途,会遭遇不仁楼金阶杀手的刺杀,还牵连了万兄?”
他将话题完全把握在自己手。免得扯到不熟悉的事情露了马脚。
唐家万家之人哗然,这是直指唐二爷、唐七爷和三公之有主使者?或者干脆是他们三人联手?
“谁知道你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事?”三公咬牙切齿地道。
万家家主等人目光闪烁,对三公之话没有太大反应,唐二被刺杀的时机太微妙了,正是他返乡途,正是唐老爷病重之时。
“哪有如此凑巧之事?”孟奇言简意赅地道,接着他沉下脸,“若被我查出谁是主使者,必将他一刀两断!”
未等旁人说话,他直接看向王载:“王公。按照礼法,若嫡长在,家主之位该如何处置?”
他声音不大,却如平地惊雷,一下让唐二爷、唐七爷和家家主、三公等人脸色大变,让唐明月有一种解恨的感觉。
孟奇目光死死盯着王载,等待他的回答。
周郡王氏以浩然之气这儒门神功为立家之本,最讲仁义,最讲礼法。而礼法之,嫡长继承制是一个核心,关系世家本身的稳定传承,若王载要扶其他人上位。开口否定这一点,那他的浩然之气不攻自破!从此之后,心灵之将埋下极大的破绽!
原本孟奇自忖,若不用雷痕。不用舍身诀,自己其他手段尽出,与王载交手。也顶多是胜面较高,不敢言必胜,毕竟能登上人榜的,不是自身外景级武功小成,自得意境,这是至少掌握了一门外景绝招,都不容小觑,而王载还有“浩然之气”和周郡王氏种种开窍绝学!
可如果他违背礼法,自破浩然之气,留下心灵漏洞,孟奇有把握不出剑不用绝招,光靠邪劫和刀法就将他击败!
到了孟奇和王载这个层次,自身心灵的圆润无暇尤为重要,不仅关系日后感悟天地,内外交汇,而且也牵涉当前武功境界的发挥。
当初邪岭之上的那名马匪头目,不也是掌握了一招外景刀法?还不是一样速亡!
因此,哪怕冒充唐二公有一定危险,孟奇还是来了!
唐二爷等人的目光尽数投向王载,若他承认嫡长的法权,就等同于以周郡王氏的名声为唐景继承家主之位做背书。
王载手按剑柄,气度坦然:“在下乃客人,客随主便。”
“而且纵使嫡长,一样有无法继承家主之位的七大律。”
所谓七大律,为不孝、叛国等。
不等孟奇再问,他微笑道:“唐兄,不知你为何要戴人皮面具?”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愕然,目光凝聚在孟奇脸上,他们有想过唐景是假的,但也不至于如此快被揭穿吧?
唐明月紧咬下唇,又害怕又无助地看着孟奇,唐二爷和唐七爷等人惊讶之后脸泛喜色。
孟奇将手放在耳边,轻轻一撕,露出下面的“真容”。
“啊!二哥,你……”唐明月吓得倒退一步,因为那张脸上纵横交错都是伤痕,狰狞可怖,而伤痕之下确实是自己二哥的样!
“你?”唐二爷等人表情变幻不定,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
孟奇抓紧时间将人皮面具戴好,低哑道:“出门游历,遇到危险,被敌人抓住折磨,成了如今这样,所以找能工巧匠制了这幅面具,以免吓到旁人。”
伤痕和样貌是**玄功变化的,乍眼一看,没人能分出真假,毕竟唐二公离家也有好些年了,各人的记忆略有模糊。
刚才面具被王载看穿是孟奇故意的,藉此展示面具之下的“真面目”,如此一来,会增加身份的信服感,大家都会下意识认为伪装之下是真实面容,而非另一层“伪装”——若不是用肌肉变化,而是两层人皮面具或化妆,厚度太明显,一眼就能被人看破,因此也只有擅长变化或精于此道的高手才能如此做。
“二哥……”唐明月泪水涟涟。
王载感慨一声:“历经磨难,方见沧海,难怪唐兄能刀法大成。”
这件事之后,唐二爷和唐七爷神色凝重,谁也没有当先出来质疑孟奇的身份,似乎在沉思什么。
王载笑了一声:“唐兄劫后归来,自有别情要叙,在下等就不叨扰了,来日再会。”
他绝口不提家主之事,反正唐老爷还活着,只是严重昏迷罢了。
看着王载、三等人离去,看着沉默的唐二爷和唐七爷,孟奇隐约觉得不对,若自己是唐二爷或唐七爷,做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肯定会撒泼打滚,真的也要说成假的!
相貌一致?肯定是找的相像之人,天下之大,有容貌相似的替身太正常了!
胎记习惯一致?一定是抓住唐二之后照样模仿的!
各种言谈事情对得上号?肯定是拷问出来的!
总之就是我不信我不信我死也不信,然后在找高人鉴别血脉的间隔,联合家和外部势力将真唐二变成假唐二。
孟奇沉吟了下道:“二叔,小侄既然归来,麻烦你将家之权还于长房吧。对了,恕爷爷呢?”
他刚才就发现唐恕等参与围杀的四名窍高手不在,显然是躲藏起来了,以防浣花剑派、扇门和自己。(未完待续。。)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