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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花的案子,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之下,水落石出,李大壮一家人分别被判处不同的刑罚,莫颜听了一会儿,卫知府已经当堂量刑,主谋李大壮情节严重,哄骗知府,杀妻再娶,判处秋后问斩,而其余人皆因为同谋判处流放大西北去做苦力,这一去,没有个十年二十年回不来,也算尝到应得的苦果。
但是事情并没有平息,相反愈演愈烈,一时间被百姓们口口相传,一直到莫颜离开泸州,还能在街头巷尾听到人们的议论,从来没有人利用民间的习俗犯案,李大壮开了先例,会不会有人有样学样?
卫知府深思了这个问题之后,言辞恳切地写了一封奏折,派人加急送到京都,希望大越的法例能更加完善,明令禁止那些浸猪笼,沉塘等恶俗。
若是女子做了有伤风化之事,可以告到衙门量刑,打板子,游街,这些都不是私刑,防止有心人在这上面钻空子。
泸州大户沈家,因为活埋了杨小花的女儿李大丫,沈老爷及其夫人被重重打了五十大板,官府没收其两个铺子充公,听说沈老爷本来就因为丧子之痛心思郁结,这一顿板子,到底没挺过去,跟着其子蹬腿,一命呜呼,莫颜的马车离开泸州那天,一大清早,就撞上了沈家的丧葬队伍。
“小姐,要奴婢说,沈老爷该死,大丫才九岁啊!”
墨香揉揉脖颈,这几天总觉得脖颈疼,头也昏昏沉沉的,她怕自己记性不好忘记什么,有些事情都请求墨冰帮忙。
上次墨冰打晕了墨香,没控制好力道,留下了后遗症,第二天墨香早上起床竟然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一直以为自己贪睡,最近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耽误事。
“唉,这种人多了,官府能处理几个?”
大越没有关于女童的保护法例,以后也不会有。这个时代,有银子才是王道,尤其是死契奴才,命都是主子的,虽然不能随意打杀,可想弄死人太容易了,谎报个病逝,没人会查。
古代就是这样不平等,墨香自己就是死契的下人,所以为大丫二丫不平,不是谁都有那么好的运气,遇见好主子。
二人唏嘘几句,说起了那些女童的问题。知府夫人刘氏是个热心肠的人,对此很是心痛,那几户人家的大老爷又被杀,卫知府一改严谨的作风,派官差溜达几圈,然后上报,是江湖中人所为,草草结案了事。
女童们的卖身契物归原主,有愿意回家的由爹娘领着回家,官府会给一定的补贴银子,一直到女童长大出嫁,知府夫人刘氏还主动提出,送一副嫁妆,条件很诱惑人,不过爹娘来领走的几乎没有,只有杨小花的娘接走了外孙女二丫。
“小姐,您说那些女童,以后可怎么做人?”
这几天因为此事,墨香愁云惨淡,虽然与她无关,但是将心比心,那些人还那么小,看她们眼神空洞麻木的样子,着实令人担忧,好歹都是命,总不能因为失去名节,集体自尽吧。
“只要不在泸州这里生活,早晚会好起来的。”
莫颜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个环境,在泸州这里,很多人知晓此事,女童们总是能面对曾经的熟人,那些阴影在脑子里不停的回放,会成为永远的噩梦。
目前她的染发坊没开张,用不上这么多的人,而且女童们年岁太小了,也做不得什么。被卫知府暂时安排到慈善堂,希望能有好心人来领养。
其实,众人心里清楚,被领养的希望不大。此事已经被莫颜牢牢记在心底,她发誓,等有了能力,一定会回来帮助这些人,给她们一个舒适安全的环境,教会女童们本事,将来有一口饭吃。
话题太过沉重,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墨香正想说点轻松的话题,前面马车突然停下来。
沈家又在办丧事,这次为了改变泸州百姓对沈家的印象,沈夫人忍住悲痛,命下人准备了一箩筐的铜板,丧葬队伍一边奏哀乐,一边撒铜板,百姓们见有利可图,蜂拥而上,造成主街严重拥堵,自家的马车队伍根本过不去。
“沈家也真是可笑,总是自诩大善人,连活埋人的事儿都干出来了,祖宗十八代的脸面丢尽,还好意思在葬礼上博人眼球。”
墨香打开窗户,对着沈家的下人啐了一口,嘴皮子利落地道,“人贱自有天收,老天果然是公平的!”
“墨香,你少说两句吧。”
莫颜用手揉了揉额角,沈家之前还算是不错的,经常做善事,确有其事,李大丫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沈老爷得到严惩,现在算是一命抵一命,说这些没有用,她懒得评价。
归根结底,问题都在李大壮身上,钱婆子说过,沈家希望用银子的方式解决问题,不会逼迫任何人,是李大壮贪图那些银子,推着自己的亲骨肉进火坑。
街道两旁乱哄哄的,马上引来了官差。卫知府听说一行人无法出城,派官差在前面开道,百姓们见到官差,收敛很多,马车这才上路,一路朝京都进发。
杨小花一案,被莫颜改编了一下,写成了戏本子,她增加了案情的难度,更显得扑朔迷离,剧情曲折,墨冰都忍不住叫好,尤其是涉及到案中案,寻找凶手并不容易,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或多或少会说谎,谎言穿成串,会造成很多巧合,把案情引导一个相反的方向。
离开泸州之后,一行人没有停留,路上只在客栈宿了一夜,剩下的都在荒野,好在快到了腊月,路上的行人很多,晚上的时候官道上停靠不少马车,众人有伴,彼此都感觉不再寂寞。
莫颜是在腊月初二这一天早上进的京都城门。莫中臣得到了消息,每天都派管家来城门口处迎着,御史府上的院子已经被打扫出来,每个院子里都摆放了新被褥,还有各种生活用具,莫中臣破天荒的大方了一次,连炭盆,木炭都准备得齐全。
“哇,京都真气派,真是……”
进城之后,莫玉上了莫颜的马车,一路上任凭冷风钻进车厢,她冻得直打哆嗦,也不舍得关上车窗。京都的青石板路宽阔,道路两旁的铺子门脸看着气派,腊月里,家家挂着红色的灯笼,很是喜庆。
“颜颜,京都是不是没有穷人?百姓们都是绸缎衣衫呢!”
莫玉觉得自己眼睛不够用了,她使劲揉揉眼,让自己看得更真切一些,这辈子来过大越朝天子脚下,以后也能和别人炫耀,她是见过世面的人。
“哪里都有穷人,京都就是比颍川大一些而已。”
御史府靠近内城,在最富贵的地段,周围的府邸都是高官人家,非富即贵,众人走的是朱雀大街,京都的主街,来往的百姓的都是有钱人,实属正常。
在京都,界限划分的很是严格,一般穷苦人家,不是会到这边转悠的,显得格格不入。两旁铺子里的东西,至少也要几两银子起价,高消费。
从朱雀大街转弯,便是朱雀南街,朱雀南街比朱雀大街更繁华,金楼银楼,高档的胭脂水粉铺子,茶楼,当然,莫颜的未来的染发坊,就在这边。
“小姐,您看前面,围着不少人呢。牌匾上挂着红布,想必是有新铺子开业。”
进入朱雀南街之后,一直沉默的墨冰突然开口,她和墨香换了个位置,坐在莫颜对面,二人靠着车窗,墨冰意有所指地道,“正好您刚回京,若是得了闲,可以到铺子里逛逛。”
“恩,好主意。”
莫颜有铺子,家人都瞒着,只有墨冰和贴身丫鬟墨香知晓,二人帮助她一起死守秘密,估计京都的各方势力,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染发坊还没开张,造势不错,很多丫鬟婆子正在门口排队咨询,一群统一暗红色绸缎衣衫的伙计们站在门口,有耐心地讲解,偶尔抬起头指着牌匾,说着什么。
莫玉一脸羡慕,啧啧两声,“京都真是有钱人的地方,这里的铺子,少说也要千两银子吧?”
一千两,是莫玉想到的最大的数字,她的私房银子只有那么几两,还是攒了很多年的,过年的压岁红包,平日打络子到镇上换钱,在村里的姐妹中,她算得上是小有资财了。
“您可猜错了,估计千两银子,只够在门口摆摊的。”
墨香打趣了一句,朱雀南街的铺子,没个几万两的银子,别想买下来,而且还不是有银子就行。京都的府上,有钱人多了,但是铺子钱生钱,谁那么傻,会只看眼前的利益,卖掉一只下金蛋的母鸡?
“几万两银子,那能买多少了良田了,有银子买地做地主多好。”
莫玉惊呼一声,用手捂住嘴巴,表情很是可爱,她说完,自知失言,懊恼地道,“颜颜,多亏和你在一起,若是让那位千金大小姐听到,还不一定怎么笑话我呢。”
莫玉说的是夏若雪,自从陈婆子和王婆子说莫玉没规矩,就是个没见识的村姑,二人就开始结下梁子,莫玉多次恶整夏若雪,往她的房间扔虫子,每次听见夏若雪的惊叫声,她都会躲在墙角处偷笑。
兜兜转转,也就一刻钟左右,到达了御史府的正门,莫中臣在早朝之后告假,早早地回到御史府,此刻正在门口处迎接,他看到一家人不远千里从颍川而来,面上带着感动。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团圆,除去莫颜小姑莫桃枝没来之外,莫家人全部在内,来了个齐全。爷爷莫守仁带着奶奶刘氏先下了马车,大伯和三叔一家随后,众人浩浩荡荡地往门内走,边走边参观御史府。
御史府一共有三进的院落,亭台楼阁,假山流水,风景优美,建筑风格大气,金色的琉璃瓦熠熠生辉,在游廊上雕刻着各种彩画,绝对不是小门小户可以比拟。
莫玉拉着小堂弟莫轻霜,二人跟在莫颜身后。府上原来有很多院子,平时上锁,这次全部整理妥当,门口的草木重新修剪过,看起来多了一种雅致的味道。
“堂姐,你就住在我的院落吧,那边有一个小池塘,冬日里,我们可以在凉亭里看雪。”
莫颜拉着莫玉的手向前走,本来家人邀请夏若雪一起回府,但是夏若雪那边已经归心似箭,众人刚进城门之后就分开了。
姐妹二人十分亲热,进了院中,留着看守院子的小丫鬟墨玉,现在因为重音,已经被改名为墨枣,墨枣见到自家小姐,分外激动,小姐离开了小半年,她和聋哑婆子一起看守院落,没个说话的人,无聊的很。
“墨枣,以后就叫堂姐玉小姐吧。”
堂小姐的称呼不伦不类,莫颜主动改口,让墨枣帮着收拾莫玉的行李,墨香迫不及待地沏上热茶,哪里也不如家好,御史府上虽然吃的比较素淡,却能给她一种安全感。
“颜颜,我就住你隔壁的房间吗?真的是给我住的?”
莫玉十分兴奋,看到博古架,不敢碰触,眼睛紧紧地盯着,莫颜觉得很是好笑。这些东西都是爹爹临时安排的,能想的这么周到,着实难得,不过有一点,这些博古架上看起来高大上的瓷器,全部是仿品,不但是仿品,还是仿品中的次品,估计是爹爹在哪个地摊上套淘来的,没准包圆了人家卖不出去的烂瓷器。
莫颜眼尖,发现一个釉彩的青花瓷底部有一道裂纹,看起来不是很显眼,有了瑕疵,这些瓷器就不值钱了,印象之中,爹爹曾经买过一个粉彩花瓶,好像用了几十文,按照这个价位算,博古架上的“古董”能值一两银子就不错了。
“颜颜,看来我以后要改掉毛毛躁躁的性子了,不然损坏一件宝贝,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莫玉小心翼翼地,眼底带着欣赏之色,对这些漂亮的瓷器爱不释手,她只敢轻轻地抚摸。
误会!这绝对是误会!莫颜满脸黑线,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揭发自己的老爹,就当做一个美丽的误会吧!
一家人一起到京都过年,总是有很多话说,等莫颜带着堂姐一起去前厅的时候,前厅已经坐的满满登登的,众人喝着茶水闲聊,大伯和三叔介绍家中的年景。
“老二啊,我和你娘都硬朗着,家中不用你操心,你就安心在京都做官吧。”
爷爷莫守仁吸了一口烟袋锅子,吐出一圈烟雾,严肃的脸上带了些笑容,“多为百姓做事,踏踏实实的,咱们老莫家虽然祖宗几代都没读书人,但是行得正,坐得端,千万不行贪那些黑心银子啊!”
“爹,您放心吧,京都谁人不知道您儿子是穷苦人家出身的清官,那些贪官怕我怕的紧呢!”
莫中臣一脸得意,述说自己是如何忠君爱民云云,莫颜都快听得睡着了,她眯了一小会儿,发现自家亲人还在有兴致地听着,满脸认真,让莫颜想到在现代的非法传销课,一名讲师正在给群众洗脑。
“轻风和轻雨怎么都没回来呢?”
良久,莫中臣终于说完,他的嗓子沙哑,喝了口茶水。就在这间隙,吕氏赶紧插言,若是不打断自家老爷,恐怕说到天黑也说不完,现在才说到二人刚成亲三年的事情,还有十多年没来得及说呢。
“国子监无休沐日,轻风还得几天,莫轻雨那小兔崽子,不是说好了去游历,眼瞅着过年了,再不回来,老子揭了他的皮!”
莫中臣吹了吹胡子,中气十足,见自家小闺女正眨着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他,马上软了心思。刚才他可是听吕氏说了,颜颜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咬牙忍着,到颍川也没有嫌弃家中老宅的条件不好,和亲人相处不错。
“颜颜,天冷了,你的袄子,我让墨枣都给你找出来,晾晒过了,你休息几日,去看看陈国公府上的孙小姐吧,人家念着你呢。”
莫颜一直没回来,陈英时常派人到御史府上询问,每次都是失望而归。莫中臣得知后,为自己的女儿结交了一个真正的好姐妹儿开心。
“是吗,英姐姐那里我准备不少礼物,等明日派人送帖子过去,这次回乡,多亏她准备的蚊香。”
陈英看着不拘小节,实则内心十分细腻,很多事情都想在了莫颜的前面。京都也有卖蚊香的,味道刺鼻,更别提颍川那边,都是点燃了熏蚊草,屋中到处飘着呛人的烟。
陈英给了不少熏香,中间托人又送了一次,这些都是用秘方做出来的,味道清新,驱蚊虫很强大,避免了被蚊虫叮咬的烦恼。
一行人为了赶路车马劳顿,吕氏安排人打了热水,让家人休息,她还要制定菜单子,第一顿饭,务必要丰盛,总得比在颍川吃的好。
莫中臣见前厅只有一家人在,赶忙询问道,“夫人,这次的银子超出预算了吗?为夫前两天得到了皇上的奖赏,一共有一百两黄金,给你留着过年用。”
莫中臣曾经跪了三天,请求皇上早朝,虽然万俟御风没有理会,心里却对莫中臣上了心,觉得他是个纯臣,刚正不阿,不是墙头草,见了风吹草动往后躲,这种人难得,必须给点甜头,但是,这个甜头还不能太大,不然养刁了胃口,以后难以收场。
于是乎,莫中臣得到了一百两金子。大越的金银比是一比十,一两金子兑换十两白银,但是通常没人愿意用金子换银子,有时候黑市上一两金子能换十二两白银。
“颜颜,你也回去整理一下吧。”
吕氏点点头,笑容清浅,莫颜暗道不好,娘要开始收拾爹爹了,她必须及时撤退,等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爹爹的讨饶声,“夫人,您高抬贵手,家书是为夫写了几天的,还有为夫真的没有喝酒……”
御史府上热热闹闹,而相反,在永平侯府,气氛严肃。大吕氏用锐利地眼光盯着夏若雪,沉默片刻,低声道,“春情不会无缘无故地逃跑,你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吕氏接到书信之后,就察觉到一丝不对,若不是出了事,自家女儿不会想尽办法留在颍川受苦,住村里,穷乡僻壤的地方,肯定是为了近距离得到春情的消息。
夏若雪知道,娘亲一定会怀疑,她之前早就做好的心里准备,目光坚定,没有一丝心虚。
“娘,春情或许早就想逃走,这一路上表现有些怪异,女儿也摸不准是为什么。”
夏若雪随便编造几个细节,说的语焉不详,因为她知道娘亲是个多疑之人,会通过细节察觉人的心思,她把春情的用意说得很明显,娘亲定会认为她撒谎。
“莫非其中有什么猫腻?”
果然,大吕氏被骗了过去,想了半天理由,她最近着急上火,嘴上起了好几个水泡。春情逃走的消息,对她来说不算大事。
临近年关,人情往来太多,需要走动,维护关系。永平侯喜欢鲜嫩的美人,但是并不长情,所以大吕氏稳坐永平侯夫人的宝座,对这些小妾姨娘不在乎,不过是下人而已,过了新鲜劲,喊打喊杀全靠她一句话。
但是,事情发生了变化。前两个月侯爷下朝归来,当街闯出来一个弱女子,被侯爷的马吓得晕过去,永平侯本不打算管,结果发现对方是个绝色美人,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吹弹可破的肌肤,腰肢柔软,眼神中总是泛着水光,引发男子内心深处保护的*。
得知对方爹娘早逝,要被亲哥哥卖入妓院,永平侯府留下人,很快开脸宠幸,平时在他那里,一个女子的新鲜期也就一个月,可是如今,三个月过去,那美人没任何失宠的迹象,反倒哄得侯爷下朝之后火急火燎地去看望于她。
“你爹就为了那个狐狸精,给我没脸儿。”
大吕氏一直想抓住机会,整治一下那个骚狐狸,无奈对方是个有心眼的,滑不溜丢,她上次派人送东西,意在示威,结果呢,第二日,那女子称病,拒绝见侯爷,侯爷来到正院,对着大吕氏发了好一顿火。
作为永平侯夫人,吕氏可以没有夫君的宠爱,但是她需要权力和脸面,需要在后院说一不二,而永平侯因为一个低贱的女子,竟然让她下不来台,被府上下人嘲笑,以后她怎么治理后院?
“娘,您放心,女儿既然回来,断不会让她继续逍遥的。”
夏若雪眯了眯眼睛,面上不动声色地劝说道,“娘,您出身高门,是永平侯夫人,不值得为阿猫阿狗费心,就算再受宠,也不过是畜生,想做人,那就祈祷下辈子投好胎吧。”
夏若雪的话,点醒了大吕氏,她脸上带了笑意,豁然开朗,“娘也是被突来的状况弄得慌张了,可不就是这个理儿!”
永平侯宠幸女子非常有规律,一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多年来,未曾变过,只要失宠,想要复宠比登天还难,所以那些得宠便张狂的女子,无一不是下场凄惨,有些坟头的草都长得老高了。
大吕氏有绝对的权威,无人质疑,这次永平侯因为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让大吕氏丢了大脸,成为府上的笑柄,这让她钻了牛角尖,因此很上火。
“娘,您怕什么,您只要有我和大哥,您的位置就不会撼动。”
大吕氏所出的唯一嫡子夏明轩早就请封了永平侯世子,而夏若雪在京都千金中口碑良好,不出意外,定能嫁个好人家。南平王万俟玉翎失踪,大吕氏转移了方向,决定还是从皇上这里下手。
母女二人闲聊几句,夏若雪正了正面色,对着房间内的丫鬟婆子挥手,霎时间,偌大的偏厅只有母女二人。
“娘,这次去颍川,不是没有收获的,您猜猜我看到了谁?”
陈婆子和王婆子知道绣儿的存在,肯定会和吕氏报告,夏若雪可不想把立功的机会交给两个老虔婆,她主动对娘亲提起,“见到了林苗月的丫鬟绣儿!”
大吕氏大惊,林苗月暴毙,丫鬟绣儿被官府通缉,京都都快翻遍了,没找到那个丫鬟的踪影,想不到竟然跑到颍川去了。颍川?大吕氏前后一琢磨,讽刺地道,“若雪,你别瞒着娘,莫颜那个小崽子对袁小将军痴情得很,不会是找绣儿害死了林苗月吧?”
“娘,女儿开始也这么想,不然绣儿干嘛出现在颍川,真是太巧合了!”
夏若雪说了一遍事情的始末,她没想到,那个丧心病狂的人是李月娥,而不是表妹莫颜。夏若雪曾经问过绣儿,是不是莫颜才是最终的指使者,李月娥为莫颜办事,被绣儿否定。
李月娥很早以前就对袁小将军倾心,也因为此和莫颜有共同语言,二人成为“好姐妹”,袁焕之是二人共同的话题。但是杀害林苗月,完全是李月娥自己的意思。
“是了,李家和护国将军夫人李氏有亲。”
若是这样就说得通了,前段有夫人说过李氏想为袁焕之定李月娥为妻,结果庚帖还没交换,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林家的门第高于李家,又是皇上赐婚,李氏欢喜得很。
“若雪,你做的好,不过为什么空白名字那张认罪书丢了?”
大吕氏很是懊恼,准备教训这两个婆子一顿,平日在府上折腾就算了,她用人懂得制衡,有时候也会故意挑起下人之间的矛盾,这样两边各打五十板,便于管理,若是下人心齐,大吕氏该睡不着觉了,时刻担心这些人帮着一同隐瞒什么。
“你那大哥,真真气人!”
前段,吕氏把身边一个身段姣好的丫鬟柳叶给了夏明轩,目的就是让柳叶当个通房丫鬟,男子都是这样,*之后,对这事上了瘾,就不会始终惦记一人。
谁知道,自家儿子是个木头疙瘩,柳叶那小蹄子脱光了爬窗两次没成功,被丢到了后院的水塘,差点一命呜呼,而夏明轩气愤找上门来,明确指出,第一次应当留在洞房花烛夜,非莫颜不娶。
大吕氏气个倒仰,当时她差点发作,想到辛苦养大的孩儿和自己离心,她就恨不得弄死莫颜,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给莫颜那个小崽子泼污水,就算最后调查清楚了,她的名声坏掉了,自家有很多正当借口阻止莫颜进门。
“娘,您倒是和女儿想到一起了!”
夏若雪眼中闪过狠毒的光芒。凭什么莫颜没脑子,一样得到家人的宠爱,凭什么?莫颜哪点好?夏若雪每次看到她故作天真的模样,都想上前撕掉那张面皮。
她夏若雪,高门千金,名声良好,将来也是高门的媳妇,当家主母,却遭遇那种事情,让她有口难言,为什么莫颜的运气就那么好?
“不过娘,没有那张认罪书也没关系,女儿有绝妙的主意。”
手中有李月娥的罪状,可以用来威胁李月娥,借刀杀人,刀不见血,若是被发现,罪名都是李月娥的,陷害莫颜这个官家千金的罪名,总比杀害林苗月的罪名要轻多了。
“既如此,得空你就去李府走一场,以免夜长梦多。”
过年莫颜十三岁,夏明轩已经做好准备提亲,庚帖和信物早备好了,若不是柳叶来报信,她这个当娘的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莫颜小小年纪就这么风骚,让自己儿子动了真心,以后进门哪里得了!府上的管家权恐怕要易主。
大吕氏拉着夏若雪商议,而话题的女主角莫颜,已经戴着帷帽出门,她来到京都一间民宅,这里是万俟玉翎的地盘,此行是为了训练染发的伙计。
伙计有的善于言辞,有的沉默不语,每个人都是万俟玉翎亲自挑选,倒是给莫颜省事不少。这些人的理解能力很强,她讲解了两遍,又用掌柜赵伯做了试验,效果非常完美。
“真神奇!”
很多伙计知道染发坊是做什么的,但是不晓得效果,他们想,把墨汁淋头上,一样能让头发变黑,可是洗一次之后,就恢复原来的模样,很鸡肋,可没想到和所想不同,竟然这么神奇。
“染发膏由我提供,到时候会让庄子上送货的马车送到这边。”
御史府本身的马车目标较大,而庄子上不同,爹爹莫中臣会过日子,让下人养了鸡鸭猪等,刚好可以留着过年吃,平时采买的银子省下不少。
染发坊开张的日子,选在了腊月初八,快过年了,生意定是好,之前宣传的人家,很多人开始预订,在铺子里排不上号的,染发坊提供上门服务,但是要多加三成的服务费,即便是这样,仍旧让大户人家趋之若鹜。
掌柜赵伯试验之后,喜滋滋地,开始他也在怀疑效果,洗过一次,发现基本没掉色,虽然也有几根白头发没染上,不过已经相当不错了,以前他的头发都是花白,现在看着,年龄了十岁。
“开张那天,我就不去了,有什么事,找个脸生的,去府上找我的丫鬟墨冰。”
莫颜想一些注意事项,在染发中遇见的问题,她列了一张单子,目前算是初步做个培训,以后随着市场的饱和和扩大,店里继续增加新项目,一定能赚个盆满苯满。
伙计们听得很是认真,频频点头,还有一点,莫颜说明,出门给客人染发的人,带去的染发膏不得留下,虽然其中混合很多药材,古代高人多,她不想很快暴露自己的秘方。
培训完毕,该交代的交代好,莫颜离开民宅,上了马车回府。
“小姐,有两件事,看来咱们有麻烦了。”
墨冰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莫颜,说着刚得到的消息,夏若雪和吕氏的谈话,已经被埋伏在永平侯府的钉子,原封不动的转达,莫颜一听,差点气乐了。
人有的时候真的很扭曲,嫉妒就是心魔,让人丧失原来的本性,变得像一个恶魔。
夏若雪和莫颜原本的关系并不好,二人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会打招呼,偶尔前身说上几句讽刺的话,夏若雪也不会计较什么,她要的是宽容大度的名声。
二人是亲戚,井水不犯河水,平日京都小姐们议论,时常用莫颜给夏若雪垫底,用她来衬托夏若雪是多么温柔知礼,相比之下,莫颜傲慢,说话尖酸刻薄,草包,总是被人看不起。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想利用李月娥,就看她有没有本事。”
李月娥和夏若雪一样,绝对不会甘心被人掌控,夏若雪手里有证据,李月娥怎么会坐以待毙?还不一定会使用什么计策反击。而且,春情回京,事情会更加精彩。
有些人,自己进了牢笼而不知,还想着算计别人,太可悲了。
“还有一个消息,和小姐您有关系。”
南平王万俟玉翎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小半年的时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京都传言更倾向他已经死了,为了安定人心,才假传失踪。
后宫中,太皇太后不管事,一心吃斋念佛,倒是太后娘娘上了心,想要给生死不知的南平王赐婚,若是南平王活着,那位小姐运气好,就是高贵的南平王妃,若是不幸殁了,那么就守一辈子望门寡。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不会是盯上你家小姐了吧?”
莫颜看到墨冰慢慢地点头,突然心头一紧,这都是什么事啊,好事向来没她的份,得到的都是算计和陷害。
“怎么会选上我的?为什么不是别人?”
万俟玉翎是不是活着,莫颜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回京是来继续装草包表演的,娱乐大众,现在反倒被大众娱乐。
“皇上内定了宛西小姐和若晴小姐。”
墨冰觉得,这是个好消息,顺水推舟,不然的话,小姐想要嫁给主子,经过万俟御风那关不容易,这次是对方主动算计,己方将计就计,多好的机会!
叶相不可能看着自家的千金守寡,已经提前进宫找万俟御风密谈,答应了什么条件,消息上没有说明,总之皇上不提此事,而夏若晴,她进宫做客,表明心系皇上,作为男子,不好让爱慕自己的人嫁给别人,万俟御风便打了别家小姐的主意。
“墨冰,是不是我太好欺负了?”
给南平王做正妃,地位不可能低,必须是京都二品以上大员的女儿,如今未成亲,未定亲的姑娘凤毛麟角,也就那么几个适龄人选,选个傻的草包,处处拖后腿,正和皇上的意。
“能做南平王的正妃,还是借了草包名头的光?”
莫颜眨眨眼,眼睛差点抽筋,都是什么和什么乱七八糟的,婚姻大事,总得过问她这个当事人的意思吧?
看到墨冰再次点头,莫颜还想垂死挣扎一番,那人心中有丘壑,将来指不定身居更高的位置,万一有了别的女子怎么办?她眼睛不揉沙子,坚决不允许夫君有二心。
“小姐,奴婢看,您配着主子最合适不过,就是您年纪小些。”
墨冰恨不得莫颜赶紧及笄,然后和主子成亲,这二人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实际出奇的和谐,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墨冰也是摸不着头脑。
得到这个消息,莫颜心事重重,过两天,她将会有进宫的机会,然后被太后娘娘“看中”,觉得她“天真娇憨”“真性情”,然后分外喜欢,决定赐婚南平王,做正妃。
戏本子已经准备好,就差开台,太后是其中的主角,莫颜是被动承受的女配,还要故作欢喜,感恩戴德,到处以南平王妃的名号嘚瑟。
“天啊,你家小姐一定要成为靶子了!”
莫颜有预感,走到大街上,会接受各种敌视的目光,尤其夏若雪,定是会更愤恨,她的心上人被最讨厌的表妹抢走,而袁小将军和她绑定在一起,姐妹易嫁,算不算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