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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八月底,在乡间,早晚弥漫着白色的雾气,早起赶集的村人被雾气沾染,衣衫湿漉漉的,丰收后,忙碌一年的村民们安逸下来,汉子们到镇上打零工,赚点闲钱。
家里不缺银子,大伯和三叔一向勤劳惯了,三叔会木匠活,做好了桌椅板凳,自家用牛车拉到镇上去卖,小本买卖,赚个辛苦钱。
日子过的闲,村里人走家串户,关心起傻丫的爹娘。
毕竟都是一个村里住,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三哥和三嫂子为人不错,众人痛骂刘大力真是个杀千刀的。
“瞪什么瞪,小心被人把眼珠子挖出来!”
“就你这老脸和树皮似的,想让老子非礼,老子都下不去手!”
刘大力极其嚣张,见到有人用异样眼光看他,立刻破口大骂,还和村里汉子们打了几场。
村中人忍无可忍,几个汉子群殴了刘大力,打得他走路一瘸一拐,直呼要到衙门告官,让官差老爷把人都抓起来。
胖丫不喜惹事,怕找麻烦,但是她实在看不惯刘大力,整日想着怎么收拾一下,让他生不如死。
“师父,这件事我处理就行了,你和胖丫新婚燕尔,不出去走走?”
胖丫回来,立刻承包家里大半部分的活计,村人得知胖丫嫁人,很是遗憾,觉得这么好的姑娘跟个小白脸可惜了。
祝神医对这些乡巴佬忍无可忍,一心想回到阜阳或是聊城,那边有莫颜开的药铺,无聊当个坐堂大夫都比在村里好。
“去哪?”
祝神医拉下脸,胖丫心地良善,极富正义感,为傻丫打抱不平,原因是两个人名字都带个“丫”字,听起来像姐妹。
莫颜一脸黑线,曾经和皇叔掉落山崖,被张家人所救,大家都叫她小丫,莫不是也和傻丫是姐妹?
这几天一直是寡妇张氏陪着傻丫,听闻傻丫想她爹娘,吃不下睡不着。
张氏一时不察,傻丫跑到村里,听村民们风言风语,爹娘被抓起来,要砍头。
她得知后就变得呆呆傻傻,如小鹌鹑一样龟缩在墙角,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一场秋雨一场寒,入秋后,阴晴不定。
傻丫家只有三间茅草房,墙角漏雨,半夜里突然刮起大风,吹翻了屋顶覆盖的茅草。
头顶就是黑暗的天空,硕大的雨点,张氏毫无办法,摸黑点燃了油灯,想要把傻丫带到另外一间房。
傻丫还是不动,两天几乎滴水未进,人瘦了一大圈儿,脸颊尖尖的,显得眼睛更大了。
她双眼无神地盯着桌角,任凭雨水打湿在她的身上。
张氏见这样下去不行,只得趁着夜色踉跄地跑回莫家,找人帮忙,至少得把傻丫挪动到另间屋子躲雨。
风不住地拍打高丽纸,窗外是呼啸的风声。
前面的院子点燃了油灯,莫颜慢慢地从床上坐起,看着身边熟睡的两个小不点。
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宝贝和宝宝折腾一天,夜里睡得正香,小嘴嘟着,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两个小的皮肤很白,就是翻版的皇叔大人,莫颜不禁想,万俟玉翎儿时,会不会有很萌的时候?
也会尿床,也会哭闹。
这样琢磨后,她就觉得皇叔大人不再高冷,是那么的接地气。
“墨冰,前面有声音,发生了什么?”
莫颜披着衣衫坐起身,来到另一间房看雨。
“张氏来求助,说是傻丫家的房子塌了。”
墨冰对此见怪不怪,她对民间疾苦基本可以免疫,没有胖丫那么强烈的正义感。
胖丫知情后,非要和张氏去看望傻丫,留下祝神医一人独守空房,在雨夜里默默垂泪。
原本想着今夜行房,这样胖丫的喊叫声淹没在雨声里,谁知道,好好的计划被打乱。
胖丫自觉自己是力气最大的那个,自告奋勇地帮着张氏背傻丫。
众人来到傻丫家,都傻眼了,茅屋年久失修,茅草顶被大风掀起来,落在院中,土坯墙被水浸泡,岌岌可危。
这房子,是肯定不能住人了。
傻丫家是村里最困难的,一年到头,攒不下几个铜板,家里吃的都是黑面的窝头和咸菜,三嫂子做菜只放两三滴油借味。
房子和田地是村里人的命根子,现下傻丫家摊上官司,房子又倒了,真真是祸不单行。
张氏想把人带到自己家,她家盖的砖瓦房,家里什么都有,莫家人口多,送过去不合适。
黑暗里,傻丫身上被雨水浸透,她用手捂住眼睛,村里人说,爹娘因为她被砍头,她去哪里找爹娘?
跑出去两趟,她又回来了。
傻丫长这么大,只出村几次,还是爹娘带着她去镇上赶集。
天黑,她找不到方向。
胖丫举着灯笼,叹息一声,这傻姑娘有身孕,千万不能作践自己,如张婶子说的,得赶紧帮着她换下湿衣裳,喝姜汤驱寒。
傻丫不想离开家,这里有爹娘,爹娘回来,不是找不到她了吗?
好说歹说,胖丫的衣衫也被雨淋湿,她情急之下,从袖兜掏出点药粉,傻丫立刻没有知觉。
“这……这是咋了?”
张氏颤颤巍巍地把手放下傻丫的鼻子底下,发现还有气,这才放心。
“就是让她睡一会儿,对身体没伤害。”
药粉是祝神医给胖丫防身用的,关键时刻,胖丫想不到别的招数。
“她大着肚子,不如我抱着她吧。”
胖丫打横抱起傻丫,张氏在前面打着灯笼照亮,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赶。
给傻丫烧热水洗漱,换衣衫,喂姜汤和鸡汤就折腾了一夜。
第二日,雨还没有停下来。
院子门前铺了一层沙土,避免泥泞。
下雨天,莫颜不愿意出门,和洛荷一起品茶,顺便带着小包子。
香香很想和双胞胎一起玩,她先抛出橄榄枝,拿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拨浪鼓,试图讨好两兄弟。
宝贝和宝宝看了一眼,扭过头,把小屁股对着香香,对她置之不理。
没见识,这玩意兄弟俩早玩腻味了!
香香很失落,看了看洛荷,又静静地坐在一旁,小模样很让人心疼。
莫颜对两个小包子没辙,之前轻霜和小福禄带着两个小的,四个人玩的不错,为什么到香香这里就不行了?
难道这点也随了皇叔大人,从小不近女色?
莫颜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深深发觉这是一个隐患。
瞧不起广大女性同胞,是不行的!
只是两个包子还小,莫颜冷静下来,决定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颜颜,在颍川有个慈善堂,里面都是被遗弃的孩儿,我很想收养一个。”
这是洛荷的想法,她和慕白不回大吴,等天下太平后,两人去游历,隐居在山水间。
香香没有姐妹兄弟,成长中难免孤单,洛荷又不能再生产,所以,她想领养一个给香香作伴。
想法很不错,慈善堂的孩儿无亲缘,或者刚出生就被遗弃的。
“就是两个孩儿,也没有一碗水端平的。”
尤其不是亲生的,比较敏感,万一有点什么嫉妒心,以后对香香不好,这些都要考虑其中。
洛荷想给香香找个作伴的女娃,但是她会为慕白着想。
慕家嫡支不能没有继承人,只能在本族中过继。
这之间的弯弯道很多,也复杂,涉及到利益,谁不是削尖了脑袋往前冲呢。
言谈间,胖丫收起油纸伞进门,把伞放在门边控水。
墨冰找一条干布巾,递给胖丫,又上了一杯热茶。
“傻丫太可怜了。”
昨夜胖丫留在张氏家,一直陪着到今早。
天气不好,村民几乎没出门,还不知道傻丫家的情况。
早晨张氏想去给傻丫找找换洗的衣衫,发现那房子一夜之间全坍塌了。
若是三哥和三嫂子回家,三口人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以三口人的条件,根本没有银子盖房。
再过两个月左右,傻丫生产,到时候又多了一张嘴。
“我决定去打劫付二壮!”
胖丫紧握着小拳头,鼓着脸,呲了呲小虎牙,为自己打气。
付二壮为自己的生意,带很多人*傻丫找乐子,他自己生意风生水起,银子大笔进账,太不公平了!
打劫的银子,一部分留给傻丫家盖房子,一部分留着,以后帮助别人。
胖丫听说,这叫劫富济贫。
“胖丫,付二壮的路线我都知道,他这次随身跟着二十来个镖师。”
光靠一个人就想着打劫,连山匪都是组团去,有自己的队伍。
“还有祝神医。”
胖丫摸了摸鼻子,默默地把祝神医划分到自己的阵营,她有药粉,全部迷倒后,抢了银子和货物。
“是个好点子!”
莫颜跟着添乱,还给胖丫出馊主意,“依我看,你们就做一个组合,黑白双煞。”
“定要偷得付二壮一条短裤都不剩!”
祝神医睁着眼睛等一夜,他走到门边,听到胖丫的话,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雨水里。
娶个乡村大字不识的土妞,后遗症这么快就来了!
在胖丫的大力要求下,祝神医被磨得没了脾气。
打听好付二壮的行程,二人到颍川外一处树林中等待,这里是一行人的必经之路。
付二壮这次干的是大买卖,偶然的机会,他遇到外地的采药人,对方中了蛇毒,奄奄一息。
付二壮看到对方的药材筐子里有一颗硕大的人参,已经成了小人的模样,怕是应该有千年。
这根人参,若是卖给达官贵人,怕是至少要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啊,那是什么概念?
付二壮的眼里露出贪婪的光,听说颍川有一位西南来小姐高价收参,他觉得自己要飞黄腾达了!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付二壮存下私心,他手里有蛇毒的解药,见死不救,等采药人死后,他坦荡地背走那筐药材。
这次回程,请了镖师队伍,就为保护千年人参。
为掩人耳目,他特别买了粮食,美酒等,放在马车上带到颍川。
前几日下雨,耽搁行程,付二壮心急如焚,就怕那位小姐回到西南,一时间找不到主顾。
虽是各处战争,颍川还是个太平地方,知县大人治理的不错,山野中没有山匪,所以,付二壮吩咐让镖师们走小路。
雨过天晴,莫颜闲着没事,让墨冰和洛荷带着小包子,她跟过来看热闹。
胖丫坐在树杈上,掏出小铜镜照了照,怎么看自己都像是戏班子唱戏的。
对面的祝神医好不了多少,脸上涂抹黑黝黝的粉末,比黑炭还黑。
远处,付二壮的车队缓缓而来。
马车的车窗被打开,付二壮正不耐烦地催促,“快快快,早点到颍川,早点散伙!”
“付老二,一路下雨,咱们兄弟是厚道人,没多收你的银子,眼瞅着到颍川,你还催!”
为首的镖师是个大块头,不乐意了,说话毫不客气,“咱们就赚个辛苦银子,干的是提着脑袋的生意,不说多要你的银子,也不能因为晚几天而克扣吧?”
一般的镖局,接到走镖的任务,会收取三成银子作为定金,到达目的地,再收取七成。
镖师风里来,雨里去,一年到头不着家,确实很不容易,莫颜的大堂哥莫轻云就是镖师,所以她对这行有最基本的了解。
正常情况,很少有人赖账,但不排除有无赖。
付二壮满嘴黄牙,翘了翘胡子,和镖师们争吵不休。
为首的大块头忍无可忍,最后怒道,“既然没风险,你自己回去啊,何必找兄弟们?”
“出了树林,在往南几里地就是颍川,兄弟们不奉陪了,那后续的银子,付老二,你留着给自己买一口棺材吧!”
一路风霜,付二老为了加快行程,让众人露宿荒野,饭菜都是他们自己解决。
雨天在客栈小住,是付老二要求的,他箱子里有贵重物品,怕被雨水淋湿。
就这样,耽搁行程还要算计到他们兄弟的头上。
真真是欺人太甚!
能送到现在,已经是他们兄弟格外厚道了。
镖师们说完,扔下付二壮就走。
付二壮眼里露出一抹得逞,他只用三成的银子请来队伍,眼瞅着前面就是颍川,他自己就是出身农家,会赶车,用不着别人。
这些人的算盘打空,让他省了不少银两,真是划算的买卖!
等许久之后,人走光了,只剩下付二壮一人,他下了马车,找一处树根下脱了裤子。
祝神医见状,抽了抽嘴角,胖丫正在好奇地往下看,难道想看看男人那东西有什么不同?
用手捂上胖丫的眼睛,祝神医冲着下面撒了点药粉。
“他妈的,怎么尿不出来了?”
付二庄摆好姿势,等了半天,突然前面出现一群黑压压地蜜蜂,嗡嗡地冲着他汹涌而来。
“王八羔子,都滚了还来害老子!”
蜜蜂们闻到浓郁的花粉香气,冲着目的地而来。
莫颜对着师父竖起大拇指,狠,真狠,光是听着付二壮捂着裆部惨叫,就好比悦耳的仙乐。
命根子被蜜蜂蜇,付二壮疼得在地下打滚,连连地哀嚎,无人施救,最后他疼得晕死过去。
山野间,花香扑鼻,到处是鸟儿的鸣叫,让人心情愉悦。
但是众人没忘记,他们不是来赏景,而是来打劫的。
“咦?”
胖丫摸不着头脑,为了能有一个震撼的出场仪式,她练习一晚上,最后确定一个完美的动作。
她的编排是,和祝神医从树上跳下,高举大旗帜,大喝一声,“吾乃黑白双煞是也!”
“怎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口号呢,旗帜呢,准备一夜的成果,以付二壮昏迷而告终。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超乎想象。
“我来搜身。”
付二壮的下体已经肿成擀面杖,惨不忍睹,不晓得以后会不会是废了,祝神医不关心这个。
“为啥你搜?”
胖丫很不服气,她是来打劫的,不让搜身,那她就是个看热闹的观众。
“男子才最了解男子,私房钱没准放在裤头的内兜里。”
祝神医眯了眯眼,高深莫测地道。
胖丫难得乖巧地点头,决定晚上搜查下祝神医的裤头,看看里面有没有银票。
夫妻二人毫不忌讳,莫颜捂脸,她以前搜查黑衣人都查探里衣内有没有暗兜而已。
师父的话,给了莫颜明确的指引,但是她知道,皇叔大人不屑藏私房钱。
马车里还有一些酒菜和粮草,祝神医直接做主,分给莫颜,剩下的几百两银子,给胖丫解决。
众人扔下付二壮不管,赶着马车回到颍川,莫颜换乘一次马车后,带着东西来到丽娘家。
之前三人分赃,莫颜隐约就闻到马车里奇特的香气,被层层叠叠的东西所掩盖,那种香气呼之欲出。
心里隐约有猜想,当她搬下马车中的杂物,看到最底层的盒子时,眼睛一亮。
盒子就是普通的杉木,上面雕刻着花纹。
浓郁的人参味道根本遮掩不住,这是几百年以上才有的人参。
“千年人参!”
丽娘震惊,赵红袖在颍川等了小半年,还是没任何消息。
这东西全靠运气,有时候终其一生,也采摘不到这么完美的品相。
莫颜觉得自己真是赚大了!
她什么都没干,凑个热闹,就得到如此贵重的东西。
师父祝神医若是知晓,定会痛个肝肠寸断。
“你打算怎么处理?”
丽娘知晓有很多人求购,哪怕是一片,一小块,都让人趋之若鹜。
莫颜不打算卖,这么好的东西,自己留着,是救命的宝贝。
但是她不想私吞,要分给师父一些,切一小块,卖给赵红袖,剩下的以备不时之需。
人参来路不正,打劫了付二壮千万要保密,她没有回到村中,而是中途换了马车。
“赵红袖那丫头还不错,嘴严,孝顺,你卖给她一块,她也能承情。”
具体的价值,丽娘来定夺,一小块人参,加上参须,可以卖五万两。
“价格上,让她看着给,得到的钱财,我就换成粮草或者药材,送到边境去。”
皇叔大人在京都,肯定顾及不到边关战事,莫颜想着,这是意外之财,捐出去比较妥当。
处理人参的分配,用了两天时间。
两天以后,付二壮被人用担架抬着,到县衙门口击鼓鸣冤,他要状告镖局的镖师,偷窃他的贵重财物。
那天付二壮醒来到了入夜时分,下身疼痛难忍,他爬着走,马车上的东西不见了!
当时没看到山匪,定是那群镖师监守自盗,偷了他的东西!
好心人把付二壮送到颍川,他休息一天后,立刻来县衙告状。
知县林大人审理此案,听付二庄说丢失了千年人参,啼笑皆非。
“那么,你的千年人参怎么来的?”
众所周知,整棵的千年人参,十万两银子买不来,付二壮不过是个小商人,有实力在别人手中收购?
“那是小人在山上采的!”
这个问题,付二壮没想过,他不可能说自己见死不救,只得硬着头皮撒谎。
靠山村的人都认识药材,他运气好,挡也挡不住,不行吗?
案子很好破,打劫的就是那群镖师,付二壮咬碎钢牙,心在滴血,找不回人参,他就大闹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