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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如莫颜期待那般,农历七月初三,是一个大晴天。
拉开纱帘,刺眼的阳光透过高丽纸,斜射入房间内。光柱下,有肉眼可见的尘埃在漂浮着。
莫颜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轻便的细棉布衣裳,她今日要验尸,没必要打扮得花枝招展博人眼球。
“孙有才被冤枉,我很有信心可证明他的清白。”
莫颜神秘一笑,她之所以能掌握仵作的验尸秘技,还是得益于曾经和万俟玉翎在西北假扮夫妻的那一年。
祝二妮这个名字,或许会在很多人的生命里留下痕迹。
“即使我们能证明孙有才未曾杀人,也不代表李茂爹和陈氏诬告。”
万俟玉翎一语中的。
当时,两个人都没在现场,京兆尹衙门的仵作极其敷衍,众人凭着直觉,一口咬定,赖在孙有才身上。
说到底,孙有才比较倒霉。
“如果当时他不跑,也不见得就能有清白。”
莫颜气呼呼地,大吴百姓根本就是对大越有成见,认为大越人野蛮,粗鲁,举止不够优雅,不如大吴人生活细致。
关于这点,莫颜简直无力吐槽。
试想一下,一个普通的百姓,吃口饱饭都成问题,还会在砍柴如何下刀优雅的问题上纠结吗?
也难怪大吴的饭菜分量小,估计本国人的胃口都和小猫差不多。
“当务之急,赶紧离开这个变态的地方。”
莫颜用手揉了揉眉心,再呆下去,她要崩溃的。
发现来了小日子后,墨冰帮着她到杂货铺子买女子用的月事带,最便宜的月事带就是里面要加草木灰的,上面竟然画蛇添足的绣花,让莫颜囧得不能再囧。
“玉翎,我尽量早点回来,后天一早离开,大吴京都,我还没好好的逛逛呢。”
莫颜拉着万俟玉翎的衣袖撒娇,她要去衙门,所以两个小包子,还要让皇叔大人带一天。
大吴人的习惯她无法忍受,有些东西却很新颖,大吴人很有创新精神,做出来的生活小用具,特别趁手。
下楼看了一眼于菲儿,万俟玉翎那得来的消息,莫颜终究没说出口。
有些事,不是躲避就能解决问题的,该来的,总会来。
辰时,京兆尹衙门开堂问案,莫颜怀疑,是不是整个京城的百姓都来围观了。
以衙门为中心,人群排到了几十米以外。
看来,无论在哪里,百姓们都有一颗八卦的心,千万别小看人们口头上的传播能力。
“看到没,那是南平王妃,大越的活菩萨呢!”
一个个子矮小的青年正在唾沫横飞地介绍,把莫颜夸得神乎其神,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光靠几句话,就解决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
不仅如此,南平王和王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大越百姓们崇拜的对象。
“切,长相是漂亮,但是才华能比得上咱们的冯相之女?那可是大吴第一美人!”
周围有人颇为不屑,提出反对意见。南平王妃再好,也不是大吴人,何必长他人志气!
“呸,你他妈真没见识,冯相千金长的美有个屁用,哪里有会医术实在!”
先前说话人不乐意了,转过头和维护冯牡丹的人吵架。
在大吴,美丽就是最大的资本,没有一张美貌的脸,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对美的崇尚是一方面,有很多人都和被洗脑一般,也有百姓们更重视实际的东西。
两方各自有支持者,在衙门口吵得不可开交。
莫颜沉着脸进门,把她和那个用媚术勾搭自家皇叔大人的冯牡丹对比,还真不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
周大人坐在堂上,顶着熊猫眼,昏昏欲睡,他面前是一杯浓茶,勉强提神。
昨日下衙后,他左思右想,结合尸体上的伤口和测试,越发觉得南平王妃说得有道理。
但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若是马上承认,会让大吴下不来台。
不说的别的,光是仵作的无能和众人一口咬定孙有才是凶手,就足够丢脸了。
想通后,他跑到皇子府上找二皇子洛峰禀报,谁知,等了半宿,连二皇子的面都没见到。
最后,周大人使银子才得到消息,一向冷静自制的二皇子竟然喝多了!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没得到指示,他很失望,思来想去,万一南平王妃故弄玄虚呢,他就以静制动。
李茂爹和陈氏依然安静地跪在公堂上,两个人想必也清楚,就算李茂不是孙有才杀害,二人也构不成诬告。
“好,事不宜迟,开始。”
多说无益,莫颜穿戴好行头,命人把李茂的尸身洗好,尸体*的很厉害,稍微挪动后,大腿露出森森白骨。
命人用水把尸骨洗干净,莫颜对跟着来的大吴仵作进行耐心讲解。
尸骨被用草绳串好,按照次序,摆放在竹席上,让官差抬到衙门后院的地窖中。
地窖里面堆放柴炭点火,将四壁烧红,除去炭火,泼入好酒二升、酸醋五升,乘着地窖里升起的热气,把李茂的尸身盖上草垫。
周大人和众人不明所以,根本不清楚为何要这样做。
“大约一个时辰以后,取出尸骨,放在明亮处,迎着太阳撑开一把红油伞,进行尸骨的检验。”
莫颜找一处背阴的地方站立,脱下身上的油毡布,油毡布太厚,不透气,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就见了汗。
这一个时辰等得分外焦心,周大人知道,结果是固定的,孙有才的杀人嫌疑要排除在外。
那么,李茂为什么要自杀呢?人已死,这成了不解之谜。
李茂爹用帕子不住地擦汗,漂亮妇人陈氏的眼神飘忽,手上用力地撕着帕子。
莫颜冷眼打量二人,李茂的死,应该和这二位有关。
案子扩大了影响,就不要虎头蛇尾,证明孙有才的清白后,继续调查李茂的死因。
自杀,总要有个理由吧?相信华城的百姓,比她更想知道。
“若骨上有被打处,即有红色微荫,骨断处其接续两头各有血晕色。再以有痕骨照日看,红则是生前被打分明。骨上若无血荫,踪有损折乃死后痕。”
这是此次验骨的结论,李茂的尸骨呈现出黄白色,无任何痕迹,可证明无论生前还是死后,皆无任何打斗过的痕迹。
周大人哆嗦着,他昨日也想着给李茂的尸体造假,弄出点伤痕,好在没得到二皇子的指示,不然的话,今儿的乐子更大了。
仵作从来没接触过可以如此验伤的人,眼珠子差点凸出来,为证明莫颜此言不虚,他在衙门的停尸房里翻找出陈年的尸骨,做个试验,得出的结论与她所说,一般无二。
这边等着仵作试验,莫颜已经成功帮着孙有才脱罪。
“周大人,据说李茂被百姓们称之为李大善人,本王妃对他的死深感可惜。”
莫颜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如此善人,为何要想不开的自杀而亡?”
周大人敲击的堂木的手一松,堂木从案桌上落下,滚落到陈氏的脚下,发出清脆地响声。
陈氏如惊弓之鸟,不住地打着哆嗦。
“是啊,周大人,给我们一个交代,难道李大善人是被人欺负了?”
百姓们被莫颜成功地转移注意力,要知道,李茂是自杀,比他杀还让众人难以接受。
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
“一定是陈氏克夫,看这狐媚子的面相就不好!”
人群中,一个妇人小声地道,但是这小声,足以让众人都能听见了。
“我家妹子的小姑子在李府上当差,正好在主院做烧火丫头,听说啊……”
妇人眨眨眼,故作神秘咽下后半句。
周围的百姓不干了,“知道什么赶紧说,急死了!”
“有些话本不该说,不过或许和李大善人的死有点关联。”
妇人思量片刻,砸出一个重磅炸弹,“那个陈氏,是个白虎,白虎你们知道吧?”
白虎就是下体没有毛发的女子,可以说是民间的忌讳,听说这样的女子房事需求强盛,一个男子是根本满足不了的。
到底真假,无从得知,总之民间很是忌讳。
“你是说,李大善人无法满足陈氏,羞愧地用匕首自刎?”
众人嘘声一片,男人三妻四妾,有银子还愁没女人?还没听说哪个男子因为此自卑而死的。
再说了,李家是什么人家,有钱有势,买点补品,吃点强身健体的药丸,房事上事半功倍。
“这话题被你们都带偏了,或许是陈氏红杏出墙,李大善人被戴了一顶绿帽,气愤而死?”
百姓们再次哗然,这都哪根哪,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女子地位这么高了。
如果女子水性杨花,是要被浸猪笼的。
在大吴,允许民间动用私刑,男女通奸,要被游街惩处,在衙门口被官差脱下裤子打板子,面子和里子都没了。
衙门口,闹闹哄哄,百姓们炸开锅。
周大人被吵得脑仁疼,让官差维护秩序,看来今日并不给一个交代,没那么容易轻松过关。
若是一般百姓,想不开自尽,无人会追究细枝末节。但此人是李茂,那又是不同。
“大人,其实,其实犬子是得了一种罕见的病症。”
李茂爹面皮颤抖两下,垂着脑袋,让众人看不清楚他面上的神色。
莫颜静静地听着,这老头把李茂形容的,就和现代的精神病人一样。
陈氏跟着作证,因为李茂是公众人物,不好传出去,府上的下人都在保密,他们谁也想不到李茂说死就死。
孙有才瞪大眼睛,他和李茂没仇,当时两个人喝酒,他就随口问一句,李茂可有烦闷事,那人二话不说,挥刀自刎,血溅当场。
若说李茂有精神问题,莫颜相信。
不过有一点,一般出现问题的,要么是遗传,要么是受过刺激,李茂身体康健,家中人无疾病史,看来生前曾受过不小的刺激。
人都死了,一了百了,无论发生过什么,都是李家的家事,莫颜把想揭短的心思压下去。
谁料,她想揭过去,有人不乐意。
门外冲进来一个下人打扮的老者,自称是李府的管家。
“大人,请给老爷一个公道吧!”
这会,仵作得出结论,在周大人耳边嘀咕几句,李茂的案子,孙有才洗清嫌疑。
“李茂为自杀,凶手不是孙有才。”
周大人见此,站起身,对堂上的众人宣布结果,孙有才无罪释放。
因是衙门有失误,将赔偿孙有才的损失,当然,孙有才和李家之间生意上的解决方式,不包含在内。
“老奴知道凶手不是孙有才,凶手是老太爷和陈氏!”
老管家的话,一言激起千层浪,门外的百姓们听到后,鸦雀无声,众人屏气凝神,生怕听不到后续。
为接近公堂,有人爬到树上,探着身子往里看。
不是说李大善人是自杀,咋出来了凶手呢?
众人面面相觑,猜测其中必有隐情。
“你可知道诬告的后果?”
周大人走下高台,在老管家身边绕了一圈,对面李茂爹狠狠地瞪着老管家,而陈氏则是脸色发白,嘴唇都被她咬出血来。
气氛凝滞,每个人都在等待下文。
“知道,可不能让老爷就这么白死,老爷对老奴有恩情。”
老管家对着周大人磕头,接着他眼眶一红,自曝家丑。
“老太爷扒灰,和陈氏有不清不楚的关系,陈氏生下的孩儿,也不是我们老爷的,而是老太爷的种。”
老管家深吸一口气,用最大力气说完,一头栽倒在地。
立刻有官差上前,给他端了一碗水。
这才是华城最大的丑闻!李茂爹和儿媳风流,陈氏的种不是李茂的儿子,而是亲弟弟!
一方是亲爹,一方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李茂得知真相后,极度压抑,以至于造成精神失常。
“你可有证据?”
周大人眼皮跳动几下,他一手扶着眼皮,面色严肃地询问老管家。
“少血口喷人!”
李茂爹自然要狡辩,而陈氏则是嘤嘤地哭泣,不晓得是悔恨还是被冤枉了委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件事,在李府上已经不是秘密,无论是陈氏身边的丫鬟还是当年生产接生的稳婆都可以作证。
孩子足月生的,非让稳婆虚报,说是早产儿,只因陈氏和李茂行房的时间对不上。
案子到最后,发生巨大的逆转。
莫颜没兴趣继续听,让人带着孙有才离开衙门,她着急回去见自家皇叔大人。
客栈门口,胖丫跺了跺脚,一脸怒容。
“怎么,谁得罪你了?”
客栈被大越使团包下,除了伙计之外,没有外人。
“刚才来了个狐狸精,指名点姓要见王爷。”
胖丫喘着粗气,形容来者的长相,“用面纱遮脸,谁知道她面纱下是不是一脸麻子!”
“冯牡丹?贼心不死啊!”
莫颜已经根据胖丫的形容猜到,看来上次给冯牡丹的教训还不够。
对于万俟玉翎,莫颜相当放心,但是放心归放心,自家夫君被人觊觎,这种感觉不怎么好。
冯牡丹来到客栈,带着自己炖的鸡汤,听说是感谢王爷为冯相看病。
呸,真会转移,为冯相看病的,明明是她莫颜!
心里憋着一口气,莫颜风风火火地上楼,一推门,进入到内室。
墨冰聪明地没跟进去,对着胖丫眨眨眼。
“娘,娘!”
宝贝和宝宝最近陪着爹爹在一起,又分外想念娘亲,见到莫颜进门,两个小的迈着小步,围上前来。
“宝贝,宝宝,让娘亲一个。”
莫颜搂着两个小的,心底那点怨气很快消失于无形。
昨日回来的晚,兄弟俩睡着了,早上,她又离开的太早,相当于两天没见,难怪儿子们如此粘着她。
到底是把双胞胎影形不离的带到一岁多,要是这么快就投奔皇叔大人的怀抱,莫颜还真有点嫉妒。
“娘,水,水!”
两个小包子发出愉悦的笑声,缠着莫颜提要求。
“正在准备洗澡。”
万俟玉翎从盥洗室出来,里面有一个大的人工池子,外围是打磨得光滑的木头,一家四口进去都不会显得拥挤。
莫颜暂时忘记找冯牡丹报复一事,和万俟玉翎一手抱着一个,进入盥洗室。
“娘,娘!”
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池水很浅,两个小的下去之后,打闹着玩水,莫颜躲闪不及,胸口处一片湿润。
湿润的衣衫贴着她的胸前,勾勒着她妙曼而引以为傲的身段。
万俟玉翎眼神幽深,喉咙发紧,这几天自家娘子小日子,他没享受到任何福利。
“颜颜……”
万俟玉翎的嗓音沙哑,他长臂一伸,把莫颜整个人带入他的怀抱中。
渐渐地,气氛微微变化,莫颜真切地感觉到皇叔大人身体上的灼热,她不安地挪动下,却让他眸色更暗。
两个小的不懂爹娘在干什么,把莫颜作为袭击对象。
“别动。”
万俟玉翎忍受着身体上的折磨,喘息道。
莫颜身体一僵,整个人靠在他的胸膛前,两个人依偎着,享受共处的甜蜜时光。
成亲这么久,总觉得时间不够用,莫颜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感到很平静,心底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两个人的吻,浅尝辄止,终于没在儿子们面前太放肆。
莫颜意犹未尽,皇叔大人的唇有冰凉的滋味,让她心底的烦躁消失殆尽。
双唇相接,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莫颜心里有满足感。
“爹爹,吃奶。”
两个小包子看到爹爹正在埋首娘亲的胸前,意外地叫喊出声。
“吃奶!”
宝宝跟在哥哥宝贝的身后挥舞着小手起哄。
莫颜想到了什么,羞得双颊绯红,他一瞬间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吞入肚腹中。
夫妻之间的旖旎,千万不能让两个小包子看去。
别人家的孩子,一岁多还不记事,但是自家的嘛,有些妖孽了。
于是,悲催的万俟玉翎在儿子们天真地注视下,几乎憋到内伤。
掌灯时分,大吴的街道上静悄悄的,莫颜拉着万俟玉翎,两个人正在用轻功,飞檐走壁。
“我听说在京都西郊有一颗姻缘树,在那里祈求过的夫妻,会相伴一生。”
那棵树,至少有几百年的历史,是大吴京都非常有名气的地方。
无论是高门还是普通百姓,成亲后都会去姻缘树祈祷,平安顺遂,吉祥如意。
二人行了约莫有半个时辰,莫颜翻找洛祁给的京都地图,原来姻缘树在一座古刹的院内。
古刹坐落在半山腰,沿着人工开凿的石台,夫妻二人来到寺庙门前,借着月光,牌匾上写几个大字,“寒山寺。”
姻缘树其实是一颗古树,到底有多少年头,人们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从建寺开始一直存在。
寺院内需要香火供奉,总得有点敛财的手段,把姻缘树作为噱头,能大大增加收入。
据说寒山寺每逢初一十五才对外开放,莫颜后天离开,等不了这么久。
对她来说,晚上出入更方便。
用轻功翻过院墙,二人直奔后山。
姻缘树长在后山的某处,寒山寺在那单独建立个院落,周围盖了一圈厢房,用作禅房,供有钱人家小憩。
寒山寺清幽,四面清风吹来,姻缘树上披着一层朦胧的月光,部分叶子隐藏在阴影里,树上隐隐有虫鸣声声。
树上垂下很多荷包和香囊,相信那是对男男女女们曾经海誓山盟的见证。
莫颜解下压裙角的香囊,放在手中,像每个信徒一样,闭上眼睛,虔诚地祈祷。
万俟玉翎站在莫颜身后,负手而立,他面无表情地远眺。
风肆意地吹起他白色带着金丝边的衣袍和墨色的乌发,他的眼眸幽深,高高在上的气势,让人感觉到一种说不清的萧条和寂寥。
“玉翎,我求好了,我们一起挂上去。”
莫颜转过头,笑靥如花,万俟玉翎也在一瞬间,放松身体,身上被包裹的那层寒霜一层层破碎,化成春水流淌。
和她在一起,他才感觉到自己像个人,有血,有肉,有心跳。
“好。”
只有一个字,其中却包含着无限宠溺,万俟玉翎伸出手,和自家娘子一人拉住香包的一角,有默契地凌空跃起,把香包挂在姻缘树的最顶端。
无论经历风吹雨打,哪怕是海枯石烂,此生只认定一人。
莫颜像个小姑娘,兴奋地围着树下转圈,天幕暗淡,她在树下,被细密的枝条和树叶遮挡住视线,无法看清顶端挂上去的香包。
“玉翎,如果有一天,我们再次来到大吴京都,就约定在此,再求一次姻缘树。”
此刻,莫颜什么都没想,她只是随口一提,她并不是很喜欢大吴,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来这里。
没想到,万俟玉翎会把此当成了她的愿望,为实现而大费周章。
万俟玉翎拥着莫颜,在她的额头上印下浅浅地一吻,这个吻,更像是一个誓言。
夫妻二人正待离去,突然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已经到了安寝时分,难道寺院有僧人在巡查?
毕竟是偷偷摸摸进来的,二人纵身一跃,用姻缘树掩饰住身影。
树木枝繁叶茂,莫颜只在中间的位置,她抬头,上面漆黑一片,连月光都无法透过枝桠。
下层稍微稀疏,她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冲着姻缘树而来。
“师父,为什么要约牡丹在此相见?”
冯牡丹站在树下,双手抱着胳膊,夜里,半山腰有些凉意,她打了个哆嗦。
从前都是师父来丞相府找她,自从大越使团进京,相府就被人密切注意,所以师父就不肯去了,托人给她送信,约定在此相见。
“牡丹,相府的别院就在附近,以后师父会到别院教习。”
一个沙哑的声音,听着,竟然是个老态龙钟的男子。
那人背对着莫颜,看他身量笔直,应该不会太老,可声线却意外的低沉,给人一种千帆侧过的沧桑感。
语音有些奇怪,好像不是大吴口音。
两个人交流几句之后,莫颜面色大变,事有巧合,她早就觉得冯牡丹有问题。
于菲儿突然的昏迷,她还没来得及打听关于媚术的消息,这下好了,一切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