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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和煦,吹走冬日的严寒,人们脱下厚重的袄子,开始迎接春天的到来。
乍暖还寒,不注意染上风寒的人很多。在以前,百姓们都是喝点生姜水,忍忍就过去了,严重也不敢去医馆,毕竟赚几个辛苦银子不容易,谁舍得花在买药上。
衙门开设医馆,高烧不退的百姓们,怀着忐忑的心情,拿着一个铜板去看郎中,众人虽然很支持,这是为百姓们谋福利的大好事,但每个人都抱着探究的心态,生怕是衙门敛财的一种手段。
有些百姓们只是鼻塞,流鼻涕,也跟着凑热闹。
一个铜板而已,家家户户都能花得起,众人在几个窗口外排队,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喷嚏声。
“让一让,乡亲们,让一让。”
前方有两个身材高大的壮汉开路,百姓们伸长脖子往后看,一个老头躺在门板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破棉被,脸红得像一只煮熟的虾子,看起来病的不轻。
莫颜仿效现代医院,开设一个急诊的窗口,由郎中们轮换着坐班。
老头的情况有些不好,这年头,发高热很容易要人命,百姓们关切地问候几句,自发地让出一条路来。
来者一看就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不然也不能拖拉到现在。
世道艰难,看病银子太贵,而且每当看一次都要收费,一般人家承受不住这么大的花销。
“你说,这人都这么严重了,还能收一个铜板吗?”
“俺们对门的秀才老爷说的,无论大小病症,都收一个铜板。”
百姓们交头接耳,还是觉得心里没底,这老头若不能及时救治,就是一只脚迈进棺材的人了。
来试探的百姓们从人群中站出来,反正他们也是来探路的,有人在前,没必要花一个铜板。
小病小灾,回去躺躺就好,一个铜板不多,也能买个白面馒头不是。
“怎么拖到了现在才来?”
今日在急诊窗口的魏郎中,小有名气,为人正直,别的郎中赚黑心银子,他一身浩然正气,经常上山采药,药材对穷苦百姓是半卖半送,一直赚不到什么银子。
莫颜派出的人经过多方打听,对魏郎中很满意,他的口碑不错,为人厚道,医术针对常见病症够用,就请来衙门坐馆,每个月给十五两银子。
做五休二,可以说是打着灯笼难找到的好差事。
京都的郎中们都想来衙门当差,挤破头,还有托关系送礼的,钱财不钱财好说,以后就代表吃官家饭,是地位的象征。
当然,这么好的差事,不是谁都行,给的俸禄和待遇优厚,也是表达莫颜对这些救死扶伤医者的尊重。
汉子眼眶一红,七尺男儿差点哭出声来。
他爹在京都雪灾那会染上风寒,夜里总是咳嗽不见好,因为在年关,家里忙着过年,就想着让他爹好好休息。
谁想到年后,他爹一天比一天瘦,时常发高烧,有时候说胡话。
家里倒是有几两银子的积蓄,全部拿出来看病买药,结果不但人没好,反倒更严重。
兄弟三人轮流伺候,剩下的人还要出门做苦工赚银子给爹爹看病,日子过的艰难,家里一点粮食都没有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爹倒下,兄弟三人商议后,做出决定。
京都征兵,每个去报名参军的人都能得到五两银子,将来在军队中还有军饷,若是一个不好,没福气,死在战场上,抚恤银子不低。
三兄弟,老大和老二都已经成家,而且年岁上超出规定,老三自告奋勇,就等着拿五两银子给爹救命。
还不等老三去报名,衙门发下布告,听说看诊只需要一个铜板,三兄弟就抬着人来试试。
魏郎中听后,紧皱眉头,上前给老头把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要是再晚个几天,这人就彻底没救,有灵丹妙药也是回天乏力。
“一个铜板,你们有吗?”
魏郎中心中盘算,看这三兄弟不是那种不孝顺的浑人,肯定是遇见黑心郎中,把小小的风寒拖到现在。
“有,一个铜板,咱们有的。”
说完,老大掏出腰带上拴着的荷包,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铜板,他面色纠结,总觉得给的有点少。
之前为爹爹看病,就花了不下三两银子,和一个铜板比,差距太大了。
魏郎中看着磨得光滑的铜板,心里一酸,这天下永远都有治不起病的百姓们,还是皇上仁慈,他作为郎中,必须要好好干,不辜负曾经的满腔热血。
“这位郎中,真……真的只要一个铜板吗?”
一家都是老实人,面色通红,怕占魏郎中的便宜,但是他们真的没有银子,家中老三在后面背过来一捆柴禾。
住在城里的人家,家家户户烧火,柴禾都要和樵夫买,他们心里故意不去,所以提前准备好,充当一部分看诊费用。
“大哥,二哥,我下晌就去报名参军,爹爹就交给你们照顾了。”
老三说话瓮声瓮气,常年劳作,身体结实,难得是人很实在,三兄弟在旁边议论,魏郎中听在耳朵里,感叹不已。
衙门做事是态度,而百姓们知道感恩,却也是一种态度。
今日是施行的第一天,京兆尹张举穿着便服,来到这边查探,若是有不妥之处,他好向皇后娘娘禀报。
“小伙子,若是你们家出不起药材的银子,先和衙门赊账,一年之内还上即可。”
张举忍不住插言,迈着小步子,胡子一翘一翘地道,“战场上刀枪无眼,你爹治好了,知道你去参军,怕是心里上不安。”
上了战场就等于在生死薄上签名,能活下来的有多少人?谁能保证不完好无损,万一缺胳膊少腿呢?
“我爹一定会支持的。”
老三摇摇头,面色坚定。以前都在边境征兵,他想参军没有机会,如果边境不稳定,早晚会连累到京都,大越的领土,怎么能被异族侵犯?
家里有三个男丁,就算他战死,还有大哥二哥在,足够给家里留下香火。
他爹爹,就是一个老兵,当年在战场上被敌军刺中,因此身体便一直不好,干不得重体力活儿。
张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魏郎中耳边吩咐几句。
若是伤残的士兵们,曾经为大越卖命的,免费医治,凭着当年参军的信物即可。
张举私下做的决定,还需要和皇后娘娘请示,他想若是娘娘不同意,这部分银钱,就由他来补上。
莫颜当然认可,而且非常高兴张举可以帮忙完善,相信大越的未来会越来越好。
一天之内,只有一个铜板就可看病的消息传遍京都,百姓们真的相信了,不仅仅是京都,在周边的城池同样开始尝试着。
一股温暖的春风,吹遍了大越的领土,位于北地的莫轻雨,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哈哈大笑。
兄妹虽然许久未见,书信来往却从不间断,莫颜是莫轻雨心中的牵挂,得知她在京都一切都好,就能彻底安心下来。
自家小妹从小被家人疼宠,刁蛮任性,人却不坏,自从摔坏脑子后,大变样,爹娘的欣慰来自于莫颜的转变。
不求她知书达理,只求不那么执着的对袁焕之就好,莫轻雨早知道袁焕之的真面目。
兄妹俩因为此事还吵架过,最后莫轻雨投降,他原本想,只要莫颜喜欢,他就算费尽千辛万古,也要把袁焕之扭转过来。
当然,他没有这个能力,而莫颜,也不再执着。
不仅如此,自家小妹似乎对南平王多了一份情愫,二人成亲后,日子过的风生水起,大越的皇上,后宫只皇后一人,可百姓们无人说莫颜是红颜祸水,相反对两人多了崇拜和艳羡。
“一生一世一双人,似乎也不错。”
莫轻雨扯着嘴角,眸中的深思一闪而过,他把信收起,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带锁的匣子内。
那里厚厚的一沓,全是家书,他有太久,没见到家人了。
二月末北地的冰雪刚刚融化,阳光正好,屋檐下落着噼里啪啦的水滴,明明被明媚的阳光所笼罩,这有节奏的声响,总给人下雨的感觉。
边境没有因为战事变得萧条,在大越军队夺回城池后,慢慢变得喧闹,南来北往走货的商人不在少数。
于家军在京都设置一个募捐的地点,来往的商人们可以募捐粮草,药材,布匹,棉衣等物,积少成多,给士兵们减轻压力。
后备军需逐渐充足,士兵们的战意高涨,丝毫不惧怕北地蛮族那些彪壮的大汉。
军中大帐,将领们齐聚一堂,无人敢小看这个当年京都闻名的纨绔子弟。
自从到北地后,莫轻雨像换一个人,吊儿郎当,一脸邪笑的风流样眨眼消失不见,变得越发严肃起来。
莫轻雨做主帅出征,手下将士们不服,凭什么一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风流公子上战场指挥,靠着裙带关系,这不是扯淡吗?
战场上,一个决策关系到千万人的生死,切忌大意马虎。
莫轻雨知道将士们颇有微词,然而若是从最底层的士兵做起,积攒军功,没个三五年,他做不上现在这个位置。
在巨大的质疑声中,莫轻雨上战场,彼时边境城池还在蛮族人手中。
蛮族在城内烧杀抢掠,奸淫妇女,一个不顺眼就杀人,百姓们苦不堪言,恨死了袁焕之这个通敌叛国的贼人。
莫轻雨第一战巧合的碰上袁焕之出征。
两军主帅对垒,士兵们都以为大越真的完了,谁想到莫轻雨在和袁焕之对战,丝毫不落下风,一身银色的铠甲,他把带着红色流苏的长枪挥舞得生风,只能让人看到一个残影。
袁焕之没有讨到便宜,大越士兵们一鼓作气,苦战下,竟然打得蛮族落花流水,龟缩在城门内,一个月都没有再来进犯过。
“少将军,蛮族这几天都没有动作,会不会酝酿什么阴谋?”
于家两位将军身上有伤,军中所有事务,暂时又少将军莫轻雨接手,手下一干人等面色纠结,心里暗暗叫苦。
蛮族人不仅仅有力气,还有脑子,鬼主意层出不穷,又是用计,又是用毒,给将领们的心底浮上一抹阴影。
“他有张良计,咱们有过墙梯。”
莫轻雨抿着茶水,面色不变,众人见主帅淡定,心中多少安慰点。
袁焕之有一段时间没动作,都在处理大吴的琐事,老天都这么眷顾他,洛祁和洛峰两个二百五,坚持到大越朝贺,给万俟玉翎拍马屁,现在知道教训了吧?
于菲儿在船上中毒,是袁焕之没有想到的,他开始有些失望,认为刺杀失败,为此折损精英人手。
谁知,事情会发展的出乎意料的顺利,大吴就这么收入囊中,冯相那老匹夫,不过是蛮族养的一条狗而已。
夏若雪来到北地有半年多,深居简出,莫轻雨派人查探,并没有跟她身边的人联络。
袁焕之的眼线太多,有一点风吹草动,对方就能察觉出苗头。
“咱们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以静制动。”
莫轻雨思量片刻,夏若雪没死,京都永平侯府暂且相安无事,看来,袁焕之是对夏若雪一个女子有忌惮,不敢轻易动手,采取拖字诀。
按照如今的情形,北地想要短时间内结束这场纷争不可能,大越不缺少精兵,却少了能作战指挥的良将。
从前都是靠着南平王一马当先,而南平王成为新皇,总不能让皇上御驾亲征吧?
培养挖掘将才,才是当前的重中之重。
一场战争,无论成败,消耗巨大,造成的损失,是难以估量的。
日子过的很快,眨眼之间,就过了五日。
从京都准备的军需陆续装车,一路上随时补给,此行跟随的,有大部分是才应征入伍的士兵们。
莫轻云转过身,看着一张张稚嫩的脸,叹息一声。
城门口,挤满送行为新兵送行的百姓们,众人自发地站在道路两侧,含泪沉默。
没有哭泣声和感人至深的告别,远方充满千难万险,有的是一张张坚定的笑脸,士兵们没有回头,而是对着身后送行的百姓们挥挥手。
人群里,有他们的家人,可他们不曾停留。
不管未来是生是死,只要能为大越尽一份力量,他们也觉得光荣。
“你们安心的去,平安归来,你们的爹娘和亲人,交给我们照顾。”
张举传达皇后莫颜的话,等士兵们出城门,远远的看不到人影,百姓们这才松开被帕子堵住的嘴,泣不成声。
离别,永远都是那么的伤感。
莫轻云骑着快马,多年的镖师生涯,练就他一身好武艺,常年各地游走,穷凶极恶之徒没少遇见,他的刀不知染上多少鲜血。
朱氏一事过后,莫轻云一直都是眸中深邃,满面寒霜的模样,刚毅的面颊,多了沧桑感。
墨冰跟在后面的人群中,望着前方高大的背影,突来的心酸,感觉他是那么寂寥。
临行之前,莫颜把墨冰叫到眼前,指派她一个任务。
“墨冰,此行中没有女子,所以委屈你,女扮男装,混在新兵队伍里。”
莫轻云不会带丫鬟前往,吕氏提出找两个婆子为莫轻云缝补洗涮,都被严词拒绝。
莫颜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把墨冰安插在堂哥的身边。
以墨冰的性子,若是让她主动提出跟随,决计不可能,她心中有男女情爱,更重要的是组织。
莫颜知晓,一般暗卫都是死士,从小被洗脑,总是有一种为主尽忠的执拗观念。
暗卫们很少成亲,到年岁退下后,会得到另一份差事。毕竟掌握那么多的秘密,不可能被轻易地放出去。
墨冰耽搁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点念想。
若是以前,莫颜并不赞成也不看好这门亲事,彼时朱氏还在,总不能委屈墨冰做小吧?这让她的脸面往哪放?
现下又是另一种情况。
大队人马一路向南,几乎走上*个时辰才能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出行的士兵们全部带着帐篷,在荒郊野岭安营扎寨。
墨冰常年习武,底子不错,可她还没有在高强度下走这么远的路,以往出行不是骑马就是靠马车,哪里风吹日晒雨淋。
尤其是她喜洁,夜里还要偷偷到附近找河水洗漱,听着士兵们高亢的呼噜声,难以入眠。
“小兵,你家里还有啥人?俺家兄弟多,俺长的最壮实。”
墨冰化名为小兵,混迹在一群新兵蛋子中,苦不堪言,所以她时常冷着一张脸,别人说话她也不搭理。
几天后,众人都不再搭话,说她为人孤傲,不合群。
只有这个叫葛二蛋的大块头,乐此不疲,每天都在她身边念叨。
对于新兵的看管并不十分严厉,这些人还没经过正式训练,路途漫长,彼此闲聊打发时间,莫轻云并不干涉。
“小兵,俺会打猎,要是晚上路过山头,俺打一只山鸡,咱们兄弟打打牙祭。”
一路上埋锅造饭耽搁时间,停下休息的时候,众人都靠着干粮,就算是细白面的馒头,凉了之后又干又硬,也没有热乎乎香喷喷的烤鸡好吃。
墨冰垂下眼,算是答应下来,她也该好好补养下,几天内,衣衫都松了点,会不会不如以往好看了?
“俺说兵兄弟,你生的真好,细皮嫩肉,就和娘们一样,害得老子忍不住多看你几眼。”
旁边有人见葛二蛋和墨冰说上话,也跟着插言,众人听闻后,哈哈大笑,笑声很是爽朗。
墨冰黑了脸,她是曾是南平王身边暗卫中第二高手,后来被指派到了莫颜身边,根本没和粗人交谈过,明知道对方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她仍旧觉得别扭。
为不暴露自己,墨冰很少开口,休息之时,就一个人远远地坐在旁边,目光追随着莫轻云,只要看到他的背影,她就心满意足。
感谢皇后娘娘如此体贴,让她达成心愿,墨冰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
开始墨冰对新兵们很排斥,经过几天的了解后,她改变心态,这些人提到战争,总是一副热血沸腾的模样。
“我家条件不好,我爹就是老兵退下来的,家中还有两个哥哥。”
说话之人,正是抬着老头到衙门医馆治疗的付家老三,在他离京之前,他爹的病情有很大好转,退烧了,而且能喝粥,吃小咸菜,魏郎中是个好人,还特地给他们家里送来两只鸡补身子。
付老三言谈中,满满都是感激之情,对衙门的举措赞不绝口。
“一个铜板那事,咱们都没当真,后来俺家对门上山砍柴摔断腿,让人抬着去衙门的医馆,都没排队。”
葛二蛋抓抓头,憨厚地一笑,被风吹红的脸蛋上似乎还带着一抹羞涩,“皇上和皇后娘娘体察民情,咱们一定得拼命,说什么也要保卫大越疆土。”
“就是这么个理,没有五两银子,我也要来参军。”
众人七嘴八舌,墨冰托着腮,面容柔和,新兵们不自觉地,总能提起皇后娘娘,她听着,心情不由得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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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千千万,小莲独爱莫轻云这一款,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