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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太极殿。
早朝上,卫龙渊向弘始帝呈上了自己的奏折,奏折里公然剑指太子和豫王,称桂花宴下毒乃是太子所为,毒药的来源则是从西凉走私而来。卫龙渊的附上的证据可以说是相当详细,不仅拿来了京中各大药堂的账目,还从城门领那里拿来了运货时交的货单作为佐证,证明各大药堂没有能力拿出这种分量的千日醉,紧接着又放上了太医院的开支
账目,作为太医院没有用掉或丢失这么大剂量的千日醉的证据。虽然卫承影做好了弃车保帅的心理准备,但他也不是一点儿保全太医院的心思都没有,因此这一份假账做的从外在看起来的确是毫无破绽,他本是打算用这份假账糊弄卫龙渊的,就算实在瞒不住,也能拖
延一段时间,哪知道卫龙渊根本就没跟这份账本较劲,直接拿来糊弄弘始帝了。奏折上,卫龙渊非常霸气地附上了他这些天剿灭西凉走私商人的战绩,并且把这些人的存在归咎于卫宵练的办事不利,最后,卫龙渊带上了西凉走私商人首领赫连尝的口供,口供上非常清晰明了地招认了
太子从他这里买了大剂量的千日醉的事情。弘始帝可以说是震怒非常,在朝上大发了一通脾气,不仅把卫承影骂得狗血喷头,就连卫宵练也挨了一顿臭骂,发完了脾气之后,弘始帝直接下令让人把连声喊冤的卫承影禁足在太子东宫,办事不利的卫
宵练停职一月反省,而查明真相的卫龙渊则受到了弘始帝的褒奖,不仅如此,弘始帝还将刑部交到了他手上,让他学着理事。这日早朝的风波可以说引发了京中不小的震动,不说卫承影,就连卫宵练和凤比翼都没料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发展,下朝之后,卫宵练气得在自己家砍了一通儿竹子,把家里的竹林剁了个稀烂之后,这才气
哼哼地叫管家来,把这一片竹林挖了改栽小白菜,自己则跑到青莲郡主府去继续碎碎念:
“这卫龙渊哪来这么大胃口,一次对付两个人,他也不怕风大闪了腰!”
凤比翼现在心情也不是很好,她跟卫宵练把这件事交到卫龙渊手里,虽然说没存着什么好心吧,但也没打算把他拖下水啊,他这可好,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除了他自己没有一个干净的,这叫什么话?
她眉头深锁:“这个赫连尝是什么来头?他这个西凉走私商人是怎么来的?”
“他是四海商会的走狗!”卫宵练冷笑一声,拂袖坐下了:“四海商会,是我四叔,也就是康王卫氾的生意,主要做的就是跨国的买卖,因为他每年的税款都是大越头一份儿,又是皇亲国戚的缘故,上至陛下,下到商贾都卖他的面子
。有些他运来的货物,城门领虽然明知不在进城的名单上,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行了,下面这样,我又不好跟他翻脸,只能也得过且过,而这赫连尝,就是四叔手底下的一条听话的狗!”“康王卫氾?这人我倒是有印象,可他不是一直专心在生意上吗?为什么会突然让自己的走狗去帮卫龙渊?若是普通的小忙也就罢了,居然还直接对太子开刀,他就不怕站错了队,以后没好日子过?”凤比
翼疑惑道。
“四叔为人贪财,还真是一心扑在赚钱上,是他亲自出手的可能性倒不是很大,但是他的独子锦华就未必了。”卫宵练说到此处,叹了口气:“锦华是四叔的独子,四叔人到中年才这一个儿子,未免有些溺爱,锦华从小跟在四叔身边学做生意,平时我们几个皇子也会带着他一起玩,这小子也不知从何时起对这些权谋
之事颇为感兴趣,又舍不下自家的生意,干脆把四海商会的生意做到朝上来了。”
“只要给他足够的银子,他不光帮你出谋划策,还给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让你只要出银子,就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场面……”
饶是凤比翼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一时间也无话可说了,这个康王世子放着正经的生意不做偏要玩火,他就不怕引火烧身?
“他以前不过是帮一些小人物钻营一下,走走门路罢了,我也就不曾怎么管过,谁知道这小子越玩越大,现在居然敢拿三个皇子的身家性命当赌注了。”
卫宵练说到此处,啧了一声:“看来是不教训这小子一回不成了……”
他看向凤比翼:“比翼,你有什么想法?”
凤比翼沉默了一下:“我是觉得,教训康王世子不难,可是我们的目的,只是教训他一顿吗?”
“怎么?”卫宵练追问道。“现在三个皇子中,太子终于还是跟下毒扯上了关系,你也因为办事不利受了指责,只有卫龙渊自己一个人获利,现在咱们把矛头对准康王世子不难,可就算是杀了他,又能怎么样?刑部还是卫龙渊的,你
还是那个办事不利的,除了让康王世子更加跟卫龙渊同仇敌忾之外,好像没有什么意义。”
凤比翼笑了笑:“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康王世子在帮卫龙渊,你越教训他,他越会跟卫龙渊穿一条裤子,难道你还打算双拳敌四手,亦或是跟太子联手去?”
卫宵练沉默片刻,撇撇嘴:“那不然,我也去给那小子送点金银财宝,咱们跟卫龙渊拼钱去?”
“拼钱算怎么回事,有钱烧的没处花?”凤比翼弯起眼睛来微笑:“打蛇要打七寸,康王世子就是再有手眼通天的本事,这天底下也不会没有人制得住他的。”
“你是说……四叔?也是,若说这天下还有人能管住锦华,必是四叔了,可是我们拿什么说动四叔站到我们这一边呢?”卫宵练眨眼,“四叔可是比锦华还要认钱不认人的。”“没有钱,可是我们有赚钱的路子啊。”凤比翼哼哼两声,扭头喊栀茶,“备礼,往康王府递帖子,我要去康王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