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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白露不沾酒。”
陆慕言说着倒是让佣人给白露来一杯茶，吩咐完后不禁皱起眉头，“家里的佣人越来越没有眼见力了，见到客人来居然无动于衷。”
“慕言，你这是怪妈没有管好这个家吗？”沈如云显出委屈神色，“果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亲妈……”
白露面色一僵。
这个沈如云真是厉害，不管怎么样都能把战火引到她身上来。
“妈，您多心了，我没这个意思。”陆慕言也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他瞄了一眼身边的白露，好在她看起来还波澜不惊。
“怎么，你就这么心疼她啊，说都不让我说……日后，要是我和白露起了什么争执，那看来是没有人站我这边了。”
沈如云说到这里，朝陆慕言望了一眼，脸色立马变得不太好看。
陆慕言却只是笑了笑，没有明确表态。
“妈，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白露的好了，她这种温吞性格，很难跟人起争执的。”
沈如云浅笑着摇了摇头，“噢，这么说倒是我这个当妈的性格不好了。”
白露算是听明白了。
横竖不管陆慕言怎么觉得她好，沈如云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沈如云憋闷得难受，虽然笑着，可是嘴里的话也越来越不好听。
“白露啊，我们家这情况你也是看在眼里的。慕言他爸和我都对他寄予厚望，希望将来能找一个对他的事业有帮助的人，毕竟我们这家大业大，谁都盼着日子越来越好，你说是不是？所以啊，不是什么人都能嫁到我们家来的。我们家又不是大杂院，什么人都往里头塞。”
陆慕言对沈如云这话里有话的态度已经忍到极致。
“阿姨说得是。”白露不疾不徐地接话，“我一定会努力变得更加优秀……”
她白露不是不知进退，只是沈如云越是这么说，她的犟脾气也上来，越是不肯退让。
沈如云被噎得无话，突然想起一个人，便话锋一转。
“慕言哪，我前几天听你宋阿姨说，婉婷回国了呢，你跟她联系过吗？”
陆慕言低头笑了笑，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大半。
看来沈如云还没有放弃要撮合他和宋婉婷在一起的念想。
“前些天碰巧遇见了。”陆慕言平淡地答道。
一听这话，沈如云连忙关心地坐直了身子。
“你们已经见面啦？”沈如云喜笑颜开，“她最近过的怎么样啊？是不是比之前更漂亮了呀？”
陆慕言云淡风轻地耸耸肩。
“没注意。她昨天病了，我顺路送她去医院，后来就不知道怎么样了。”说完，陆慕言双手枕在脑后，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你怎么能把婉婷一个人丢在医院呢？好歹相爱一场，你怎么忍心啊？我儿子什么时候这么不懂怜香惜玉了？白露你快说说他。”沈如云一边嗔怪地念叨，一边还不忘再膈应白露一把。
相爱一场？
白露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宋婉婷的身份。
“慕言有时候就是太忙于工作了，阿姨您别怪他。”白露浅浅笑。
“好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陆慕言嘴上这么打圆场，心里却知道沈如云还总想为难白露，必须趁早跟沈如云把话敞开了说。
于是他拍拍白露的后背，笑看着她。
“我的手表放在了二楼的房间里，戴习惯了，没有了它在手腕上，总觉得空荡荡的，少了点什么，你去帮我拿下来吧？”
白露心灵神会地点点头，在佣人的带领下往二楼的卧室方向去。
直到白露的身影在转角不见，陆慕言才隐藏了笑容。
他沉着脸，郑重其事地对沈如云说。
“妈，我跟宋婉婷是没可能的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强扭的瓜不甜，你别口口声声说希望我幸福，结果还一意孤行，非要强行让我的人生按照你的设计走。”
“你！”
沈如云双眉紧锁着自己这个儿子，果然是翅膀长硬了，为了这么一个出身低微的女人，竟然来和她理论！
“我做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你好吗？妈是怕你被那些来历不明的女人蒙骗啊！你说说，这个白露什么家境，什么出身，什么受教育程度，交往过一些什么人？婉婷哪里不好了？知根知底，门当户对，你怎么就不想想妈为什么会中意她，为什么希望她来当我们家儿媳妇呢？”
沈如云连珠炮似的说了一连串，说完又抚抚自己胸口。
陆慕言并不急躁，他看着沈如云的神色，淡淡一笑。
“妈，您总是把这个世界想得太复杂了。过去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未来。我爱白露，这比什么门当户对都重要。您儿子幸福才是您最喜闻乐见的事，不是吗？”
陆慕言已经使出所有耐心来缓和沈如云和白露之间的关系了。
然而，沈如云还是不买账。
“肯定是这个女人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你真是要活活气死我！”
母子俩在客厅暗下里剑拔弩张，白露在二楼也能隐隐听清。
她的骨节应为用力过度有些泛白。
白露觉得自己此时不应该出现在陆慕言母子二人中间，犹豫了一番，拿着手表站在二楼走廊上迟疑。
“白小姐，怎么了吗？”一个面善的女佣人上前询问白露。
“没事，没什么。”白露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佣人似乎也知道白露的为难之处，悄声提醒她。
“夫人喜欢嘴甜的女孩子……”
“是吗，呵。”
白露苦笑。
何止要嘴甜，家里家财万贯加嘴甜才最重要吧。
“白小姐你不要灰心，少爷一贯都很有主见，他决定了的事……”
小女佣的话还没有说完，有个阴沉的声音就从背后响起。
“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借着白小姐拜访的机会，想偷懒是吧？”管家厉声喝道，“你还有空在这里说闲话，夫人和少爷的话也是你能说的吗？还不赶紧给我干活儿去！”
虽然管家没有骂白露，可是白露的脸还是火辣辣地疼。
像李叔这种人，说话做事都是看沈如云的脸色来的，假设今天来的是那个什么宋婉婷，事情也就大不一样了吧，他根本不会当着客人的面教训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