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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真是个很活跃的少年,季墨川温和的笑着,解释说:“季教授从来没有活在传闻中。”
殷真打开车门笑说:“佛系季教授。”
对殷真这个话我是十分赞同的,季教授就是佛系派的,他无欲无求,做什么都是很温和、稳重的,貌似真的没有什么事能入的了他的心!
季墨川没有接殷真的话而是直接上了车,上车以后殷真的嘴得不了空闲,他一个劲的问季墨川问题,后者好脾气的回答他,甚至还显得热络。
叶湛他们住在郊区,我们坐了大概两个小时的车才到,下车以后季墨川的手掌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心,然后对殷真说:“谢谢你把我们送到这里。”
殷真笑说:“你是二哥让我亲自接的人,所以接你是责无旁贷的事,没必要说谢谢的。”
殷真倒是一个直率的男孩。
待殷真离开后季墨川才带我进眼前的别墅,别墅是大开的,里面没有管家之类的,就只有两个裹的像个雪球似的小孩子在院里堆雪人。
其中一个我认识,容诺。
季墨川解释说:“另一个是容许。”
顿了顿,他道:“是龙凤胎。”
“他们的爸妈倒有福气。”
季墨川笑了笑,然后蹲下身喊道:“等等。”
等等是容诺的小名,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容诺立即转过脑袋,她看见季墨川像看见了什么亲的不得了的人,当即跑过来扑在他怀里。
我说过,季墨川是很喜欢小孩的。
一大一小拥抱过后,容诺就带我们去找她的爸妈,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问:“那容许呢?”
“他不认识我,估计没把我当回事。我们就跟着等等去见阿湛他们吧,等阿庆自个玩。”
我点点头,拉着季墨川的手规矩的跟在他的身侧,见到叶湛时,他正坐在沙发上把玩电脑。
季墨川站定喊了声,“阿湛。”
闻言,叶湛抬起了脑袋,视线落向了我们,他的眸光很淡,很冷清,似看不见任何人。
但那双眼睛又是那般的漂亮深邃。
我没见叶湛以前以为他只是一个寻常的男人,只是手中握着极大的权势罢了,但见过的这一瞬间,他的眼眸落在我身上,我竟感觉到恐惧。
季墨川说的对,他是一个坏人。
但坏归坏,又有那么多人追随他。
包括我的季教授——季墨川。
“墨川,好久不见。”
叶湛的嗓音很冷清,但季墨川没太在意他的语态,而是拉着我的手坐在他的对面说:“是啊,是很久不见,再见已是物是人非,尘埃落定。”
“嗯,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
我那时并不知道他们的哑谜,很久以后我才晓得,叶湛的一生也是苦困不堪的,他走到现在也是极为的不容易,哪怕他的权势非常滔天!
季墨川说:“你知道我找你代表什么。”
“嗯,我会帮你照顾她的。”
“阿湛,谢谢你。”
“墨川,我会视她如你。”
叶湛口中的她是指的谁?!
两人打着哑谜,我也猜不清。
他们两人聊了一会儿,叶湛的视线忽而落在我的身上,问:“这就是你破釜沉舟要娶的人?”
“是,这就是我娶的妻子。”
叶湛淡问:“一个二婚的女人?”
不知为何,我听不出他在讽刺我。
季墨川接道:“嗯,叶太太亦是。”
闻言,叶湛凝起了双眉。
顿了顿,季墨川说:“我们两个很像。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人,无论如何都想握在手心,哪怕最开始是排斥的,但终究赢不了心底的那份渴望。”
叶湛忽而许诺道:“墨川,我会照顾好她,用我叶湛所拥有的势力护她一世周全,并且毫无条件的。”
“谢谢你,阿湛。”
我终于明白,两个男人是在谈我。
季墨川并没有在叶湛这儿多待,他聊了几句话后就带我离开了,甚至都没有留下吃一顿饭。
叶湛也没有邀请我们。
在回去的路上,我凝着心里的忐忑问:“你为什么要找他说这些话?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即便需要也是要你,而不是要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闻言,季墨川难得沉默。
我终于察觉到异常,我握紧他冰凉的手掌需要他一个答案,他拧不过我的执拗,深深地叹息说:“季太太,我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我恐惧的问:“你什么意思?”
“能够坚持八年已经是我的极限,现在的我……熬不住了,每天晚上睡觉以前我都在想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每天晚上都是这样,提心吊胆的。”
我心尖发颤道:“你别吓我啊。”
“季太太,我以前并不怕死,甚至很坦然的迎接明天,但自从遇到了你以后我就开始越发的贪婪,我开始怕死了,开始担忧很多的事情,开始变得患得患失,可是怕又如何?担忧又如何?有些事情该来临的时候还是会来临,比如……死亡。”
我忽而崩溃的哭道:“你别不要我!”
我心里怕极了,怕这样的季墨川,口里一字一句的说着非常严肃的话,而那话关于死亡。
他在告诉我——
他会离去。
他忽而喊我,“宋晚。”
我流着眼泪说:“我在的。”
“这是你真正的名字。”
“是的,我叫宋晚,但我也是你的学生邢晚,季教授,你别说这样的我,我很……害怕。”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笑着说:“我知道你很害怕,因为我的心里也在害怕,但晚晚啊,有些事已经注定了,我必须甚至坦然的去迎接它。”
“季教授,我爱你。”
“季太太,我亦爱你。”
“墨川,别离开我。”
他哄我道:“乖,睡一觉。”
不知怎么的,我陷入了昏迷。
在梦里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的季墨川离开了,在我的面前跳了江,就像我当初跳楼那般决绝,我拼了命的跟着他跳下去,但还是没握住他的手!
在恐惧中我猛的睁开眼睛,眼眸里印入了一张熟悉的脸庞,我坐起身子扑在他怀里哭道——
“你要是敢离开我,我就恨你生生世世!季墨川,你要是敢突然闹消失,我就去跳楼,反正这事我也做过,你要是敢离开、敢消失,我必定言出必行!”
他伸手用手指擦拭着我的脸颊,轻言轻语的笑问:“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