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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午英语考试,中午吃过饭,徐年华召集大家开了个简单的会议,无非是说他这两日会去找北冥洵,和他谈选秀计划的事情。
看他说的这么爽快,不知道是不是北冥洵那边已经答应和他商谈,不过,大家都期待着,希望这事能尽快落实下来。
毕竟暑假快到了,利用暑假来搞活动是最好的,时间上大家也能有保障些。
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名可和肖湘终于将她们吃饭的时候商量的事情说了出来,协议,为了给大家一个保障,他们其余四人得要和代表工作室的徐年华签订一份协议。
其实大家心里早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徐年华也不是白痴,自然知道在接下了这么大一项工程之后,这样的协议早晚是要签的。
逸飞工作室在他们之前和原来的电影公司商谈的时候,已经去申请了公司,法人代表是徐年华,但除了他之外,其余人根本没占有任何股份。
因为都是学生,在这种事上没有太多的法律意识,现在经过商议,徐年华在各种压力下,终于答应和他们签下协议,在与帝国集团筹拍电影这事上,他占百分之四十的分红,其余人各占百分之十五。
这个结果,大家都还算满意,名可当即将协议弄好,一式五份,签订之后各人手持一份。
下午依然是满课,放学的时候,已经近黄昏。
肖湘提议去外头吃小炒,名可却一直没有回应,她在等电话,或者短信。
北冥夜知道她放学的时间,她留了一份课程表在他那里,不过,都已经回到宿舍把书放下了,他还是没有来电话。
名可有点急,倒不是急着想见他,对那个男人,她巴不得离得远远的,但,他不来短信电话,她要不要和肖湘出去吃饭?
“想起来,你最近好像都不经常和我吃饭呢。”肖湘坐在自己的电脑桌前,回头看了她一眼。
因为这一眼,名可心虚了,终于下定决心:“哪里?现在不是饿了吗?我们去吃饭。”
一连几天,北冥夜都没有找名可,那天晚上短短的相聚,现在回想起来就好像告别仪式那般,不是她多心,她真的希望那是他对自己的告别。
不过,也有可能那个男人出差到外地去了,但,很快名可就知道人家不是出差,而只是厌倦了她。
星期四中午,因为肖湘临时被徐年华喊去,不知道商量什么事情,名可一个人吃的午饭,刚吃完午饭从学校餐厅里出来时走到小道上,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娇媚的呼唤:“可可,真的是你。”
名可脚步一顿,回头望去,只见一身名牌服装、打扮得娇俏可人的汤菲菲从她身后向她疾步追了过来。
她今天似乎与平时有那么点不一样,以前虽然每天也是精心打扮,但不会像今天这么夸张,今天看她,除了一张脸比过去打扮得更为精致,还有那一身衣服,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在这种校园里,大概不会有人像她那样穿这种小礼服,好看是好看,却略显夸张了些。
名可的目光只是在她身上一扫而过,便落在她脸上,看着汤菲菲来到自己跟前,她平静问道:“有事吗?”
“没有,我来问问你这几天怎么不去帝苑了?”汤菲菲浅浅笑了笑,笑意里藏不住得意,但她极力表现出几分惋惜,这样的惋惜和她唇角微翘的得意,完全不成比例:“是不是和夜闹别扭了?他这几天都只叫我一个人去,怎么没见你跟我同行?你惹他不高兴了吗?”
名可眨了眨眼,终于听出来,这女人居然是来跟她炫耀的,可她不知道的是,她炫耀的资本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负担,她倒是真希望自己惹北冥夜不高兴,让他彻底遗忘了她。
她摇了摇头,脸上依然没多少表情:“不知道,应该是他厌倦我了,既然他这么喜欢你,你天天陪他就是。”
汤菲菲却把她的话当成是在吃醋和赌气,明明话语平静,她却自觉听出了一份酸味,她笑着说:“没关系,今晚我去的时候,我会跟他说你想他,让他找你。”
“不要!”名可脸色微微变了变,是真的不想要,而不是跟她赌气什么的。
不过,静下心来,也才反应过来汤菲菲是什么想法,当然也明白她这么说不过是摆摆架子。
她松了一口气,自觉自己在这种事上太紧张了,事关北冥夜,与面对其他事情比起来,总是多几分不安。
敛了敛神,她才忽然扬了扬唇角,浅笑着说:“我不需要你帮我说什么好话,他要是喜欢我自然会来找我,他不来找我,只能说他已经不喜欢我了。不过,他以前这么喜欢我,应该不至于一下子就会不喜欢的,大概是最近我老是冲撞他,惹他不高兴,所以他找你来气气我。没关系,你帮我告诉他,我已经原谅他了。”
汤菲菲被她的话雷得脸色一阵怪异,薄唇微动,连话都说不出来,半响才总算把她的话消化了下去。
随即她唇一扬,直接嗤笑了出来:“名可,你不是吧?你都不是三岁女孩了,怎么还做着这种白日梦?”
名可只是浅浅笑了笑,瞟了她一眼,便转身往宿舍走去。
汤菲菲追了过去,顿时不高兴了起来:“夜现在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哪里还会记得你?我劝你还是看清事实,别老是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像夜这么出色的男人,他怎么可能真的把你放在心上?”
名可没理她,她想在她面前炫耀,她也不介意,倒是真的希望她可以在北冥夜面前多说几句坏话,让那个男人彻底厌恶她,从今以后不要再找她。
那份什么协议也希望他贵人善忘,早就已经把它忘记。
汤菲菲总觉得自己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看着名可的背影,又说不出她在戏弄自己些什么。
但她还是追了过去,趁着四下无人,声音也尖锐了起来:“你知道这几天我每天都去帝苑吗?每天晚上夜都要我服侍,你是不知道,每次我都被折腾得惨兮兮的,第二天连爬都爬不起来……”
名可没有理会汤菲菲,依然往宿舍楼走去。
汤菲菲心里真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却又不甘心,继续细声说:“我总是跟他说让他温柔一点,可是他说因为他喜欢我,所以这样,你看,我今天回来这么晚,你就该知道我们昨天晚上有多激烈,我……”
这话她几乎说不下去了,因为名可真的不打算理她,不管她说什么,她就是连头都不回,就这样走进了宿舍里。
汤菲菲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本来这几天北冥夜天天找她过去,又不见名可去帝苑,回来时想在名可面前耀武扬威一番,顺便嘲笑几句的,谁让她之前一直霸着北冥夜,弄得她完全近不了他的身?
可是这个名可看起来为什么一点都不在意?难道她真的那么笃信北冥夜喜欢她,喜欢到为了她不会再去碰其他女人?
不过,她确实没有说谎,这几天每天晚上她确实都要服侍北冥夜,但服侍的内容与她暗示的大相近庭罢了。
北冥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都让司机来接她,可是,把她接回去之后居然让她和佣人一样干活,还说名可在这里也是这样的。
她每天干活到凌晨三四点,第二天十点多才醒来,所以每天回来都是中午时分了。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北冥夜的特殊爱好,也不知道名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至于那天佚汤警告她的话,她总算明白了,在这几天里她每次喊他夜,他总是不理不睬,偶尔她多喊了两句,他还会丢来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然后立即命人带她去干粗活。
她不敢得罪他,不干活的下场绝对要比想象的还要可怕,因为听说了之前有个女人得罪了他,直接被拉到院子里服侍十几个男人,连照片都拍了,送给她的男朋友。
她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吓唬她,但她不敢去尝试。
后来她和其他人一样喊他先生,他总算偶尔理一理她,不过,态度一样那么冰冷而疏远,这和她刚认识他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模样。
她和清楚记得那夜和名可一起去帝苑时,他分明和她还是有说有笑的,尤其她在车上亲他的时候,他一点抗拒都没有。
但这几天为什么连靠近都不允许?
汤菲菲实在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比不上名可,为什么名可可以和北冥夜亲近,她却不能?
名可才刚回宿舍,还没来得及洗漱一下上床睡午觉,肖湘的一通电话,便将她喊到了社团办公室里。
北冥洵拒绝见徐年华,原来早在周一下午徐年华过去找他的时候,人家已经不愿意见。
以为他只是忙,再加上之前和名可闹了些小矛盾,徐年华在大家面前夸下海口自己去找北冥洵谈选秀的事,为了不自打嘴巴,他还是耐着性子一天两次去找他。
大三本来就没有多少课程,所以,上午下午各一次,并不耽误学业。
没先到北冥洵就是不愿意见他,刚开始接待小姐那边还愿意给他拨个电话询问他的助理,再后来,只要看到他,就直接说北冥部长没空。
徐年华是真的没办法,才会回头来找肖湘,让她做名可的思想工作,因为上回在帝国集团就已经听到了,佚汤曾亲口对接待小姐说,只要名可去,可以直接上二十八楼。
肖湘没有半点婉转,而是直接跟名可把徐年华的意思说明白,并狠狠地骂了几句“活该”。
名可虽然有点不太乐意,但还是被他们催促着,打扮了一通之后,再次和他们一起去了帝国集团。
从出租车下来,抬头看着眼前这栋雄伟的建筑,心里还是有些许不安。
难得北冥夜忘了她,一连数日都没有喊她去帝苑,万一在这里遇到他……这是他的地方,如果没必要,她一辈子都不想来。
但,这事情又真的极其重要,不来,怕是不行了。
接待小姐算是人精了,只是见过一次,居然真的把名可记下来了。
不过,名可说她要见的是北冥洵,而不是他们总裁,所以保险起见,她还是打了个电话到上头去询问了下,不过,那态度比起单单对着徐年华的时候,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上头很快回复过来,说北冥洵愿意见名可,但也就只愿意见名可一个。
和上次一样,名可乘了私人电梯直接上了二十八楼,只不过,她这次是去财务部部长办公室,而不是北冥夜的地方。
但经过大厅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往北冥夜那扇简朴、却一眼便看出来超名贵的办公室大门看了眼,见大门紧闭她才安了心,在接待小姐的带领下,敲响了北冥洵办公室的房门。
里头很快传来北冥洵低低沉沉的声音:“进来。”
接待小姐给名可把门推开后,等她进了门,她才轻轻把房门关上,回一楼大堂去了。
北冥洵坐在办公桌后面,不知道在看什么,见名可进来,他摁下内线让助理送来一杯饮料和一杯咖啡后,才招呼名可在沙发上坐下。
“你额头的伤好了吗?”这还是上次发生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在她对面坐下来,他无意识地拨弄着咖啡,笑着说:“很抱歉,本来应该早点去看看你的,但最近有项工程需要我处理,最近都没什么时间。”
“北冥部长客气了,我已经好了。”私人的事情她不像说太多,从文件夹里将她和肖湘弄出来的计划书取出,双手递给他,她说:“这是我们准备在选拔演员的时候做的选秀计划书,上头有详细的计划和日程安排,还有预算。”
她顿了顿,才又继续:“北冥先生……总裁的意思是除了几个重要的演员,其他演员都由我们逸飞工作室来选拔,可以录用新人,所以,今天是想请北冥部长看看这个计划是否可行。”
他是财务部长,选秀节目一旦搞起来,资金是不可或缺的事,只要他首肯,事情就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
至于北冥夜,他根本不会有时间来理会这种事。
北冥洵把计划书接了过去,却没有细看,只是瞄了眼便放在桌上,目光落在名可脸上:“叫北冥部长太见外了,既然以后还会有很多接触的机会,不如就叫我阿洵吧,当然,你叫洵哥哥也成。”
瞥见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局促,他勾起唇,笑意如水:“开个玩笑,要么叫我阿洵,要么北冥大哥,那什么北冥部长的,听得怪别扭。”
“北冥大哥。”名可立即乖巧地唤了声,迎上他的目光:“看一下计划书么?”
“你还真舍不得浪费半点时间,或许只是面对着我这个人的时候?”北冥洵终于拿起计划书,斜靠在沙发上,慢慢翻阅了起来。
“哪里,北冥大哥说笑了。”名可给足他时间,端起饮料在一旁不疾不徐地喝着,等她这杯饮料喝完的时候,北冥洵正巧把整整五页的计划书全看下来了。
他把计划书放下,看着她,一改刚才漫不经心的态度,认真地说:“一百万的预算太低,活动搞得不好不说,还会影响我们帝国集团的名声。”
“这只是初步计划,还有一套豪华方针。”她从文件夹里取出另一份预算表,双手递到他面前,见他接过去之后一字一句看起来,她才暗中吁了一口气。
还好那会想到预算太低说不准反倒会被嫌弃,她和肖湘后来又做了一个豪华预算,总预算在三百万,弄了更多宣传的方式,这会还真是派上用场了。
不过,这个所谓的“豪华方针”,看在北冥洵眼底似乎也就那样,说豪华太夸张了点。
但每一条每一款上头都列得清清楚楚,项目又确实挺丰富的,这样的方针,换了其他人来算,预算出来的费用至少得要五百万,她却算了三百万……
倒不是认为她不在行,却反倒是太在行了,在行到在方方面面都设身处地得在为帝国集团省钱。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眼底竟淌过了几许名可完全看不透的幽深。
名可不说话,只是努力让自己忽略他慢慢变得炙热的目光,安静等待。
半晌,北冥洵忽然浅浅笑了笑,声音依故明朗,却多了一点点她猜不透的暖意:“名可小丫头有没有兴趣来当我的小助理?我会给你高薪,年薪二十万如何?”
年薪……二十万!
名可被他的话惊得睁大了一双小鹿般圆溜溜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他。
虽然二十万在他们这种集团根本算不得什么,但对于一个大学生,还是一个没有毕业的学生来说,简直是天价。
但她很快就把自己脸上的震撼压下去了,一想到她才大一,根本还没有毕业,就知道北冥洵不过是在跟她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北冥洵端起咖啡杯尝了两口,才搁下杯子看着她:“虽然二十万确实不高,但你不过是兼职,我能给这个价格已经很不错。”
对于这一点,他是相当有自信:“你要是去其他公司,一定拿不到这么好的兼职薪水,要是你做得好,等你以后毕业转为全职后,我一定会酌情给你好的年薪。”
他说……兼职,名可眨了眨眼,才刚被压下去的震撼,这时候立即又被激了起来,迎上他的目光,她闷声说:“北冥……大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听说上了大二之后课业就没那么重了,平均每天有半天的时候不上课。”他笑了笑,答非所问。
“是……这样没错。”现在的大学完全不像过去那样,一天到晚要上课,尤其是在东陵。
东陵是个轻文化重商业的地方,有些大学甚至还鼓励学生去公司实习,一周只上十堂以下的课,因为他们认为,在公司里学到的,比起在学校里能学会的要多太多。
但,他现在这么说,没有在哄她的意思吧?
如果真的兼职都能有二十万的年薪,这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机会,她其实不太寄希望于这场电影的拍摄来赚钱,只当是完成自己的心愿,将自己构思的故事搬上银屏。
和帝国集团的合作完全是意外,但,投资这么大,还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这种小工作室,别说她把北冥夜想得太坏,那家伙说不准只是拿三亿来开个玩笑。
但,他们会尽全力去做就是。
可如果真的有机会但北冥洵的助理,拿那么高的工资,奶奶的医药费就不愁了,爸爸一个人打两份工,一年也不一定能拿这么高的工资。
“怎么?考虑得如何?”北冥洵忽然又问道。
名可依然看着他,考虑,根本是不需要的,只是……“为什么?”
“你想听真话?”他眸光微微闪了闪,眼底竟淌过丝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嗯。”她用力点头,虽然到现在还不觉得他是真的想请她,但万一是真的呢?她当然想听听他真实的意思。
“因为你工作认真,当然,这只是一方面。”北冥洵坐直了身躯,高大的身体往前倾了倾,声音也轻了下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你……蠢。”
名可脸色一滞,那双眼眸依然微微眨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这副可爱的模样,彻底取悦了北冥洵,他朗声笑了起来,解释道:“应该说是安份,坦白说,你给我的计划书,换了其他人给我,至少会跟我申请五百万的资金,但你宁愿克扣自己这一方的花销,也不乱花费我们公司的钱。你给我省了两百万,给你二十万的年薪,这两百万我可以拜拜用你十年。”
顿了顿,又道:“撇去物价上涨这一点不算,这十年真的是白用你的。”
名可吐了一口气,终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说她高尚多好,居然说她蠢!
北冥洵靠在椅背上,看着她:“这样,你回去考虑下,反正现在你们逸飞和帝国集团有合作,如果你来当我的助理,这个暑假你可以把大部分的心思用在这场选秀上,我工资照付给你,但你在搞这个活动的时候,得要处处替我们公司着想。”
她闪了眼眸,眼底有惊喜:“也就是说,北冥部……北冥大哥你同意这个计划了吗?”
北冥洵淡淡看着她,片刻之后,才浅笑着说:“看看你愿不愿意给我打工吧,否则,随随便便扔出几百万这种事,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名可眼底的光亮又滞了滞,心里忍不住怨念了起来。
不愧是北冥夜的兄弟,这种事上都能用威逼利诱的手段,不过,一想到北冥夜,想到她如果在这里工作,将会天天看到那个可怕的男人……
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几分不安。
“我想……我能回去考虑下吗?”她问。
“一天。”刚才分明看出她的兴奋,但,一转眼就已变了脸,他或许已经想到原因,但这种事上,他也真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
不过,很明显那所谓的不给她压力,其实压力也是不小,一天,还附带了选秀计划的成功与否,她要是不答应,这个计划真的就要泡汤了吗?
名可有点浑浑噩噩地走出北冥洵的办公室,心里一直在纠结,究竟要不要直接答应算了,省得他过后反悔。
年薪二十万,还是兼职,只要每天半天的工夫上班,暑假期间,只要搞好这个选秀节目就好……怎么看她怎么占便宜,不答应,简直就是白痴。
可是,北冥夜那边……
北冥洵似乎心情不差,竟说请她和下午茶,和她一起离开办公室。
经过二十八楼大堂的时候,一抬头便看到北冥夜的办公室大门敞开着,名可吓了一跳,下意识往身后退去,这变故,就连北冥洵也感觉到了,因为,这丫头又像上次那样,直接退到他怀里来了。
基于那所谓的绅士风度,他没有提醒她和自己这一刻的亲密,只是微微退了半步,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避免让她醒悟之后太尴尬。
北冥夜的办公室里,一男一女正巧从里头出来。
俞霏凡挽着北冥夜的手臂,与他一起从里头步出,挨得这么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两个人现在分明就是在热恋中。
两人一抬头也看到北冥洵和名可,北冥夜脸色没有任何变化,目光也只是在名可身上一晃而过,完全没有片刻的停留。
倒是俞霏凡看了看两人,审视的目光在名可脸上晃了晃之后,才对上北冥洵的视线,笑道:“办公时间,去哪?”
听着这口吻,两人似乎还算熟悉。
“陪小妹妹去喝下午茶,你们?”北冥洵看了看名可,才又看着他们。
“我刚回这里没多久,想到处去玩玩,夜今天陪我。”俞霏凡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没有任何得意的神色,就像是在说家常那般,让人无论如何生不起半点厌恶之感。
说完,和北冥洵打了声招呼,便往私人电梯那边走去了。
名可有点怔愣,只是呆呆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两人进了电梯,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脸上才有了怪异的神色。
至于为什么说是怪异,这个怪异,当然是相对北冥洵来说的。
她在笑,小巧的唇瓣扬起后,唇角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北冥洵有点反应不过来,看到北冥夜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而且很明显,两个人的关系真的不错,她不吃醋,反倒笑得这么开心?
脑海里闪过那日在办公室,北冥夜和自己拿话语激她,弄得她情愿一头往桌角撞去,差点一命呜呼的情形,思前想后,大概,这丫头是真的不喜欢北冥夜。
和他在一起,也是被逼的。
只是,他真的很难想象想北冥夜那样的人,居然会用手段逼一个女人,他若想要女人,倒贴的还会少吗?整个东陵,至少一半以上的女人愿意留在他身边。
他真的不懂。
“北冥……北冥大哥。”这一声“北冥大哥”还是喊得很别扭,不过,她现在心情好,再别扭也无所谓。
回头冲他笑得开怀,她说:“你刚才说的话还有效吗?”
肖湘和徐年华都看得出来,从二十八楼下来之后,名可就一直在浅笑,那样的笑意,连藏都藏不住。
看得出,她心情超级好。
不过,计划书被北冥洵肯定了,还是用了他们的豪华计划,这一点上,不仅名可,就是肖湘和徐年华也都乐得一直合不拢嘴。
他们在集团的咖啡厅里吃过下午茶,北冥洵因为有事,提前离开了。
等他走远,肖湘立即冲名可挤眉弄眼的,笑得贼兮兮:“快说,你是用什么方法让北冥部长答应的,是不是……出卖色相?”
“胡说什么?”名可白了她一眼,肖湘当然只是开玩笑,不过,一边的徐年华却若有所思的,很明显真的把肖湘的话听进去了。
她只是无奈,肖湘却瞥了徐年华一眼,嘀咕道:“切,我们可可才不是那样的人,你以为什么人都像你那个女神一样。”
“说什么呢?”徐年华虽然有点气闷,不过也没有怎么反驳。
最近大家都听说了,汤菲菲每天都会坐着名贵的车子回学校,又会每天傍晚时分上那辆车子离开,她家虽然也算有钱,但,要买那种超级豪华的车可能性也不大。
再有一个,她家就在学校附近,根本不需要坐车来回,更别说是专门请了司机来接她。
大家都在说着她肯定跟了个有钱人,可他始终不愿意相信,他的女神冰清玉洁,不可能被人包养的。
肖湘和名可都不想再理他了,尤其是名可,除了不想过多说起汤菲菲的事情,也因为今天心情真的不错,看得出徐年华真的喜欢汤菲菲,说人闲话这种事,她没有肖湘那么热衷。
从帝国集团的咖啡厅离开时,她唇角还是带着笑意的。
本来一直很担心在这里碰到北冥夜,就连北冥洵开给她那些优渥的薪酬条件,她都不敢去奢想。
可她没想到的是,北冥夜现在见到她根本就像是看到一个陌生人那般,不仅不会有什么举动,就连多看一眼都懒得。
既然这样,她还怕什么?所以当即就和北冥洵回了办公室,把工作协议签了下来。
现在六月底,工资从七月初开始算起,还愿意在七月初给她点时间先应付考试,这么好的老板,百年难得一遇呢。
不要,真的是白不要了。
“究竟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嘛?”走出帝国集团,肖湘还是忍不住凑近名可,细声问道。
就算北冥洵答应了他们的选秀计划,这家伙也没必要高兴成这样吧?笑意不断,有时候还一个人轻悄悄偷笑,她们认识这么久,还真的鲜少看到她这样的表情。
“不会……是北冥洵向你表白了吧?”
名可一怔,侧头白了她一眼,真有点哭笑不得。
这丫怎么就总是觉得她和北冥洵有一腿呢,人家那种高高在上的有钱人,谁会喜欢她这种小青菜?
“就知道胡思乱想。”伸手敲了她一记,正打算快步往前走去,不料包里的手机这会却响了起来。
名可从包里把手机取出来,才看了屏幕一眼,顿时被屏幕上那串数字吓得惨白了一张脸。
是他!他怎么会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他不是已经和俞霏凡出门逛街去了吗?这时候找她做什么?
“怎么了?”肖湘第一时间发现她的不对劲,刚才还是一脸笑意的,看到有人打电话过来后,整个人顿时就感觉很不好了。“是谁找你?”
她凑过头来想要看名可的手机屏幕,名可被她吓了一跳,才慌忙回神,转身躲开她的窥探:“没什么,我先接个电话。”
远离肖湘和徐年华几步,她才抖着小手,将电话接了起来。
刚靠近耳边,那把低沉的声音便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到我办公室来,现在。”
她有种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感觉,好半天,才闷闷地问:“你……不是和俞霏凡出去了吗?”
“回来了。”他声音淡然。
她的心又狠狠抖了几下,声音更闷了起来:“为……什么?”
“这不是看到你了吗?”那边传来“啪”的一声,是名可熟悉的声音,他又在抽烟:“五分钟,你不来,今晚我去学校找你。”
这几句话说完后,电话里立即传来“嘟嘟”的声音,他挂断了。
再看手机屏幕,四点一刻。
名可那张小脸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简直就像白纸一样,死灰得完全没有半点人色。
“究竟怎么了?”肖湘过来想要看看究竟是谁给她电话,让她害怕成这样。
名可却先一步反应过来,慌忙把手机收起来,回头对上她关怀的目光,她眸光跳跃了下,眼底的不安和惊恐已经被彻底掩埋了去:“没什么,爸爸来电话,说奶奶上午情况有点恶劣。”
“现在怎么样?”闻言,肖湘也开始紧张了起来:“是不是很严重?要不我们现在立即去看看她?”
“没……没事了,已经稳定下来了。”看到肖湘眼底的焦急,名可心里顿时难受了起来,肖湘是真的关心她,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为了这事情骗她。
对肖湘,她真的有一种沉重的愧疚感,可是,她没有办法和她说太多,以肖湘的性格,告诉她自己和北冥夜的事情,她一定会气得直接找北冥夜理论。
但,北冥夜是什么人?做事心狠手辣,肖湘去跟他理论,一旦将他惹怒,谁也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方式折磨她。
名可敛了敛心神,才勉强挤出一点笑意:“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要找北冥……北冥部长商量,你和社长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今晚北冥夜会不会让她跟他回帝苑。
“那怎么成?”肖湘一脸不赞同:“我们回大堂等你,你去吧。”
徐年华不说话,肖湘说什么便是什么,他还因为汤菲菲的事情烦恼着,根本没心思理会其他事。
名可一听,心里顿时急了起来。
“不……不用了,你们先回去吧,我想……我想北冥部长应该会送我的。”北冥夜只给她五分钟的时间,再不让肖湘他们离开,她来不及了。
“湘湘,你和社长先回去,我……不用你们等。”她低垂眼帘,分明一丝丝羞涩的模样。
肖湘顿时醒悟过来,一拍自己脑袋,笑嘻嘻地说:“北冥部长是打算请你吃饭吧?瞧我,一点不解风情的。社长,我们先回去吧,别妨碍他们了。”
名可眼底闪过一点点幽黯,却是极快就掩饰过去了,眼帘依然低垂,只当是被肖湘猜到了她和北冥洵的事:“那……我先上去了。”
说罢,一转身立即往帝国集团大堂奔去,心里对北冥洵再次暗中说了声抱歉,每次都扯上他,确实对人家太过分了些。
进了大堂,她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奔到私人电梯口,往二十八楼赶去。
前台的接待小姐也不在意,人家是佚汤先生亲口说了有特权的人,她们除了羡慕妒忌恨,嘴上脸上也不敢多说多表现什么。
名可敲响房门进去的时候,北冥夜正站在那扇落地窗前,俯瞰着外头下方的东陵景致。
斜阳打在他身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高大而颀长。
斜纹深色衬衫有条不紊地束在更深颜色的西裤上,笔直的裤腿如同他给人的感觉,冷,就算他唇角时常勾起星星点点对世间万物了若指掌般的笑意,那样的笑意还是藏不住他浑身的冰冷。
一根雪茄在他指尖慢慢燃着,偶尔抬手轻轻吸一口,动作依然美轮美奂到令人着迷。
这个男人,浑身尊贵气息不说,就连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也能勾勒出一副绝美的画面,但可惜,这一切的一切看到名可眼里,全是恐怖的画面。
在她眼里,他是个修罗。
“过来。”他没有回头,却仿佛后脑长了眼睛一样,对身后的事情了若指掌:“关门。”
名可真的存了一点小心思,以为直接过去,敞着门,至少他应该不至于会在这里对她做什么。
但,他说,关门……
最终她还是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之后,才蹑蹑向他走去,在他面前,她从来就没有可以自己选择做或者不做的余地。
走到他身后,抬头看他时,才猛地发现自己的身高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渺小,她一米六二,居然还矮了他整整一个头有余,这男人,目测近一米九了。
他没有回头,深邃的眼眸迎着斜阳半眯,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名可下意识随着北冥夜的视线往外看,下方一大片全是东陵市区的景象,再往远一点,还能看到郊区的几座矮矮的黛青色山头,以及更远处的大海。
东陵面海,大海蔚蓝蔚蓝的,因为治理不差,海边的风景一直都很漂亮。
还有就是东陵外海几十海里之外的那片群岛,据说是有钱人娱乐的地方,大半是私人买下来的,有的是私人娱乐场所,有点用来开发旅游区,剩下的那些,因为太过于荒凉,还没有被人开发。
从这里望去,还能隐隐看到那几十座岛屿模糊的轮廓,听说,那里不仅美,还有很多原始森林,这是在东陵这种商业文化厚重的地方里,几乎不可能看到的。
但那些原始森林也就出现在私人买下来自己娱乐的岛屿上,至于已经被开发出来,用来营业的岛屿,想要看到原始的东西,简直是奢望。
这年头只要能赚钱,哪个不是物尽其用?
她忍不住往落地窗前走去,伸出手,触碰那些岛屿的轮廓,眼底都是向往和痴迷。
如果有一天,她也能去玩玩,多好。
“想去?”一旁的男人深吸了一口烟雾,慢慢吐出,看出她眼底的光亮,他低声问。
她没有反应过来是谁在和她说话,下意识点了点头:“当然想。”
“好,下次带你去。”他靠了过来,在她没有发现之际,将她困在自己怀里,低头,薄唇凑近她的耳际,低声呢喃:“那里人迹罕至,就算在野外激战也不会被人打搅,下次,我带你去好好玩玩。”
名可心头一震,迷失的意识顿时清醒过来,她心里一惊,猛地回头,可没想到的是,这一回头,脸直接就撞到他唇上去。
“对不起!”这一吓真的被吓得不轻,他从来不喜欢吻她的,就算在亲热的时候,他也从不吻她。
她知道,那是因为他只需要发泄,与她之间的关系和感情无关,因为没感情,他不愿意吻她,所以现在碰上他的唇,心里忽然就害怕了。
她往身后一退,想远离他,不想这一退,直接就退到落地窗上,更没想到的是,她的背脊才刚撞到落地窗,他高大的身躯已经压了过来,将她压在自己身躯和落地窗之间。
压得有点紧,让她几乎连呼吸都困难。
“先生……”她轻轻推了一把,不敢用力,也不敢抬头看他:“你为什么……回来?”
其实不想和他说话的,但,她很清楚,不和他说话的下场,极有可能就是他立即在这里要了她。
“因为想要你呀。”他低头,凑近她苍白的脸:“刚才不是说了,因为看到你,所以回来了吗?”
“那……你……你女朋友呢?”她别过脸,因为他的靠近,鼻子里闻到的全是他的气息,还有不算淡的烟草味,这样浓烈的气息,熏得她脑袋瓜慢慢有几分晕乎了起来。
“你在套我话?”他没反驳,也没有承认,霏凡是不是他女朋友,似乎也轮不到她来过问。
“不是。”名可飞快地否认,真的不是,她也很清楚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当然,她确实希望他们关系能亲密些,最好越来越亲密,亲密到俞霏凡眼底容不下一粒沙子,杜绝她的男人在外头乱搞男女关系。
北冥夜又往她身上压了压,这小身板虽然纤细,但不算太骨感,该有的肉还是有的,这么压着,也是一种享受。
只是,北冥夜不知道的是,他的享受对名可还说简直是折磨,别说没有任何舒服的感觉,不背过气晕死过去已经不错了。
他的身体硬帮帮的,身上没有一处软的地方……似乎,这么想,有点邪恶。
她又轻轻推了一把,忍不住有点怨念:“好重。”
“我似乎没有将你压下去吧?”这个重,从何说起?“还是说,你在暗示我是时候要把你压下去了?”
“不是!”她怎么可能会那么想?这男人,根本就是故意在误解她的话。
一抬头便看到他唇角挽起那点戏谑的笑意,她一怔,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故意在捉弄她。
这个可恶的家伙,总喜欢吓唬她,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他真的这么开心么?
不过,名可还真的猜对了,对北冥夜来说,看着她如受惊小白兔般的模样,他的心情确实很不错,至少这几天郁结在一起的气闷,真的舒解了些。
她有一种神奇的功能,光是捉弄捉弄她,让她受惊,让她无措,这种滋味就很不错。
“我们好像还没在这地方做过是不是?”他忽然低头,咬耳朵一般,在她耳边低低说起:“要不要在这里试试?我这里的地板很干净。”
“我不要!”她的双手依然抵在他胸膛上,但,那点缚鸡之力,对他来说根本如同不存在一般。
其实他不过想逗弄她,她还能分辨的,现在他眼底并没有想要的溴黑光泽。
不理会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了解他,她深吸了一口气,试着分散他的注意力:“你……之前说这部片子的几个重要演员由你来挑选,你选好了吗?能不能吐露一点消息?”
“尚未。”他哪来的太空时间去关注这些,之所以要帝国集团去选,主要的原因根本就是信不过他们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工作室,那个社长嫩得和二苗青一样,把钱完全交给他们来耍,还不如扔到大飞洋里喂鱼。
“你不是和北冥洵在讨论片子的宣传策划么?这事以后找他商量。”他说。
名可安了心,和北冥洵商量,与和他商量的区别何止十万八千里?
“我怎么看到你松了一口气?”意思是,她宁愿和北冥洵在一起,也不愿意和他相处?“喜欢他?”
“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先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她除非不想活了,才敢在他面前说喜欢其他男人。
“你以为我会在意?”他又吸了一口烟雾,看着表情似乎真的不在意。
仿佛感觉两个人身高区别太大,一直弯腰和她说话有点不自在那般,他把雪茄叼在唇上,忽然大掌落在她腋下,轻轻一提。
名可还没有从北冥夜叼着雪茄这副有点痞气的帅气模样中回过神,人已经被他提了起来,他长腿一勾,不知道从哪里勾来一把椅子,靠在落地窗前坐下,而她,直接就被放置在他腿上。
两条腿岔开坐在他身上,这姿势说不出的嗳昧而尴尬,她试着从他身上下来,至少也别这样坐着,但很明显他不允许,一条长臂往她腰间落下,这丫头顿时又无处可逃。
“最近有点累。”他忽然说,声音低低沉沉的,还是那么有磁性,却似乎真的蒙上了点点疲惫的气息:“给我揉揉肩头。”
名可只是微微迟疑了下,便伸手落在他肩头上,轻轻揉了起来。
“力气大些。”他斜靠在椅背上,指尖夹着雪茄放在唇边,轻轻吸了一口:“不是才刚吃过下午茶么?”
名可抿着唇,忍住向他翻白眼的冲动,加重了十指的力道,甚至还特意用很重很重的力道,只恨不得将他捏碎在自己的十指之下。
不过,他现在这样斜靠在椅背上,她手又不够长,要给他揉肩膀还得要身子往前倾,想要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只能努力弓起自己的身体,但这么做的后果便是,很快她就腰酸背痛筋疲力尽了。
“做都做过了,还怕靠在一起吗?”北冥夜垂眸瞟了她一眼,唇角又勾起了点点笑意:“要不大家把衣服脱了,你再伺候我?”
名可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听了他的话,也放过自己,直接靠在他身上,继续用力掐着他的肩膀。
可惜,人家似乎完全没有那么一丢丢被她掐痛的感觉,甚至,还嫌她力气不够:“看来我公司的下午茶太差劲,居然喂不饱你。”
名可真的想一巴掌将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拍飞掉,一咬牙,用力掐了下去。
不过,这么做的结果,却是她自己痛得皱紧了眉心。
这男人的肉,好硬呀!
最终她放弃了报复,只靠在他怀里,不轻不重给他揉着:“那天晚上先生也听到了,南宫烈不愿意接拍这部片子,那我们……”
“邀请南宫烈出演该是我们签协议时的一条吧?”他又吸了一口烟雾,声音依然不咸不淡:“要是请不到他,这片子的计划该可以搁置了。”
名可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睁大了一双云眸,丝丝盯着他刚毅的脸。
既然这么想让南宫烈来演,那天他做什么还说那种话,弄得人家当场就直接拒绝了他们?
他如果不说话,事情或许就成了。
她怎么忽然有种感觉,这家伙是要故意为难她呢?
“我会做那么无聊的事么?”为难她?是不是太会幻想了些?若真的要为难,当初何必答应给她这么大个工程?
三亿虽然只是个小数目,但,他的钱也不是白捡的。
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无聊,依她来看,他最喜欢的就是做那些无聊的事。
“看来,你对我似乎意见不小。”他又吸了一口烟雾,但却侧过头再吐出,没有让烟雾呛到她。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帅气,不管做任何动作都那么帅,名可是恨他,却也不能否则他就是比所有人都要好看,抽烟的时候,整个人另有一种蛊惑的味道,让人一不小心看到,便差点移不开目光。
但她最终还是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了,一刹那的失神,已经足够让她懊恼个半死。
这男人,拿名珊的照片要挟她,夺了她的清白,还要她无止境任他鱼肉,他算得上是她的仇人,为他失神这种事,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但尽管心里怄火,脸上却还是那副温婉柔顺的模样,至少,一般人看不出她眼底的不屑与寒光。
不过,很明显北冥夜不是一般人,她眼中那一点点叛逆的光芒,他只是随意看一眼,便清楚捕捉到。
明知道她心里恨着自己,他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又浅浅笑了起来,落在她腰间的大掌微微揉了揉,揉上她细腻的肌肤:“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只要还是这么听话,我不会亏待你。”
她暗中翻了个白眼,唇角却扯了个敷衍的笑意,淡淡应了声:“我会听话。”
北冥夜却笑得更为愉悦了,听话就好,横竖,他不在意她的心:“南宫烈还在东陵,这次来东陵应该会住上一头半个月,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约他到帝苑喝酒。”
名可心头微微抖了抖,掐着他肩膀的十指不知觉放松了些。
这算什么意思?毁了她的希望,又给她希望?
“我说过我不会拿朋友的身份影响他。”今天的北冥夜似乎耐性十足,竟愿意和她说这么多话:“但我帝国集团要拍电影,自然要用最好的演员,你们要是邀请不上他,这片子我也会失去兴趣。”
“女主角呢,你选定演员了吗?”名可没有回应他那话,既然他这么说,意思她也是明白了,她试着问道:“是不是俞霏凡?”
“没想过。”他对女演员的要求还真的不高,花瓶便好,这部电影里重要的是男一号,女一号根本只是陪衬。
名可知道他这么说并不是敷衍的意思,没想好只因为没想过,大概因为南宫烈还没有答应出演,他也不想浪费时间做那些不知后果的事情。
“万一,他真的不愿意……”
“解除合作。”让帝国集团拍一部烂片,他丢不起这个脸。
名可心里又是不安又是怨念着,大概已经明白他的思路,只是,南宫烈比传说中的还要冷傲,他们连接近他的机会都没有,别说要劝服他。
“在我怀里,是不是不应该想太多别人的事?”在她冥想间,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了他磁性却吓人的声音。
等名可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长指一弹,把雪茄准确无误地弹到办公桌的烟灰缸上,长臂一扬,落地窗两边的窗帘顿时落下。
“先生……”名可这一声低呼才刚出口,他已经站了起来,将她抵在自己和落地窗之间。
“不要!不要在这里!”她明白了,也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只是脑袋瓜还反应不过来,刚才分明还好好地在说话,为什么忽然就变成这样。
“不要……”她双手抵在他胸膛上,试图阻止他进一步的靠近。
“你是不是忘了,在我身边,你没有说‘不’的权力?”他的声音蒙上了一点点沙哑,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时,不出意料看到他眼底那点她熟悉的溴黑之色。
她不要在这里,她不要被看到,不要!
“不要碰我,别……”
名可一直没有想明白,北冥夜为什么忽然就那样了,直到事情结束,他放开了她,依然想不透。
男人彻底离开她的时候,她竟有一种几乎要站不住的感觉,两条腿微微在颤抖,差点软了腿跌落下去。
这一场激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所幸,途中没有任何人进来看过一眼。
她一直怕,害怕那扇大门忽然被打开,怕她的模样被人看了去。
直到他离开,她才扬起几乎没有半点力气的纤臂,手忙脚乱地拉扯自己的衣服。
上衣被撕破了,裙子也被撕成两半,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
衣服被撕成这样,哪怕她把所有布料套回到自己身上,这模样也完全没办法出去。
男人在她面前一丝不苟地穿衣,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等衣服被穿上之后,再理一理被压皱的衬衫,做完这一切,他又是那个帅气迷人到是个女人都抗拒不了的帝国集团大少爷,整个东陵最有身价的钻石单身汉。
名可揪紧被撕破的衣领,一双含恨带怨的眼眸死死盯着他高大的背影,只恨不得可以用力将他撕碎。
为什么大家都看不到他禽兽的一幕,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女孩急巴巴贴上去,见到他就像蜜蜂见到糖一样?她们究竟知不知道这个男人有多恶劣,有多卑鄙?
“不过来坐坐么?”他回到办公桌后坐了下去,“啪”的一声,又点上了一根雪茄,回头,淡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这副被欺负过,我见犹怜的模样,竟让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忍不住身体一热,刚被满足的邪念,顿时又悄悄滋长。
他收回目光,回头看着笔记本屏幕,声音淡淡的,几分清凉,几分漠然:“休息室里似乎有女孩子的衣服。”
名可一声不哼,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往休息室走去。
他的视线从屏幕移开,一抬头便看到她走向休息室时单薄纤弱的身影,那两条修长纤细的腿还在微微颤抖着,明显在控诉他刚才的凶残狂暴。
原来,他真的下手这么重……
手抬起,雪茄被送到唇边深深吸了一口,右手指尖还在鼠标上轻轻点着,他的视线却一刻不离她的身影,直到她推开休息室的门,身影消失在门后,他才收回有点复杂的目光。
雪茄又往口中送去,他长长吐了一口气,盯着电脑屏幕,心思却有几分涣散。
最近,似乎太眷恋她的身体了,这种感觉不太好,但,又有点拒绝不了,如同吸毒者一样。
有点烦恼地拨了拨刘海,再次深吸一口烟雾,才又专心投入到工作中。
名可果然在休息室的衣柜里找到好几套女装,起先以为是俞霏凡留下来的,但穿在身上一看,才发现居然和她的身材出奇地吻合。
这不是俞霏凡的衣服,俞霏凡比她至少高上小半个头,骨架也比她大,这种小号的衣服,她应该穿不上。
但她绝对不会幻想这些衣服是特地为她准备的,她还没有自恋到这地步,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得他几分眷顾。
也不知道是从前那个伺候他的女孩子留下来的,不过,不管是谁,她感激她们,如果没有她们留下来的衣服,今晚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学校。
今晚,她能回学校么?
从休息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北冥夜已经投身在忙碌的工作中,表情说不上严肃,但当他不说话的时候,自有一股森寒到让人难以靠近的气息。
人家说男人在做完那种事情之后都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和别人不一样?每次做过之后,还能以这么强悍的姿态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哪像她,直到现在,身子还隐隐酸痛着……
不过,这都不是她现在该关心的问题,现在,她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去留。
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快七点了,上来的时候才四点多,一晃,两个多小时就这样过去了。
怪不得这个时候他还没有离开,还要拼命工作……色字头上一把刀,对工作狂来说也是一样的。
“先生……”她低唤了声,他没有任何回应,她便又小声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他还是没有回应,名可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为了不吵到他,特地放轻脚步往门口走去。
长指刚落在房门把手上,还没来得及将房门拧开,身后竟忽然传来他似笑非笑的声音:“一千万一个夜晚,就这么玩一玩,划不来。”
名可一怔,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回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用力握紧自己的手,虽然早知道在这场交易中,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个玩物,但,当亲耳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不能否认,胸口还是被刺痛了下。
不是因为感觉被他伤害了,而是,感觉尊严再一次被踩在地上。
身后的男人关了笔记本,似乎正在收拾,她只是站在门边,不说话也没有其他举动。
他不放她走,她除了妥协,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北冥夜收好笔记本站起来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不悦的声音:“这么晚还在,真有这么忙吗?”
北冥夜办公室的隔音效果这么好,如果不是已经走到门边,名可一定听不到外头的人说话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想退开,不想房门就这么被推开,一人风风火火从外头进来,一掌将房门推开了去,“砰”的一声直接撞在名可头上。
“老大你怎么回事?怎么把霏凡一个人丢……”这话还没说完,她就发现自己撞到人了,侧头一看,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长得粉粉的女孩站在一旁,捧着头闷闷地哼着声。
佚汤从她身后追了进来,还没来得及向北冥夜道歉,便看到北冥夜那抹高大的身影在所有人视线里一晃,转眼已经来到门边。
他一把扣上名可的腕,将她的手拉开:“抬起头。”
名可痛得连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他办公室这扇大门真的很重很重,难为刚才那人随手就把它迅速推开,一下撞到额角上,整个人顿时便昏天黑地了起来。
见名可没有听自己的话把脸抬起来,依然拿另一只手想要去揉额角,北冥夜忽然一个弯身将她抱了起来,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把她放在自己腿上,将她揉着自己额角的手拿下来。
这下,终于看清她额头上肿起来的那个大包。
手被他拉了下来,名可下意识又想伸手去揉,但她的手抬起来摁下去的时候,摁上的却是他的大掌。
这只大掌凉凉的,始终带着他与生俱来一般的冰冷,落在被撞痛的大包上,不轻不重地揉着,竟神奇地为她减轻了许多痛苦。
她睁着眼,长长的睫毛上已经沾上了点点不小心溢出来的泪花,如今这双带泪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盯着帮她揉着额角的男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懵了从办公室门外闯进来的两个女孩,却看得北冥夜心头一阵狂热。
身体在一瞬间起的变化,别人不知道,名可却感受了个真切。
“不……”她忙把自己那条胳膊收回去,人如同被惊吓到的小动物一般,惊慌失措地想要躲开。
北冥夜一条胳膊落在她腰间,将她拉向自己,让她更深切地感受到他的冲动的同时,也将他所有尴尬的一面隐藏在其他人面前。
名可也才终于发现,这办公室里头多了三号人。
佚汤很明显想要阻止闯入的人,但这次却失责了,这似乎还是名可第一次看到佚汤这么窘迫的一面。
“刚才上了趟洗手间,先生,抱歉。”他看着北冥夜,一脸歉意。
北冥夜不说话,给名可揉了一会,便拉开抽屉从里头翻出了一瓶药油,点了两滴在掌心里,继续覆在她额角上轻轻揉着。
佚汤转身退出门外,并细心地为他们把房门关上。
名可也没说话,只是安安静静接受北冥夜的伺候……如果,这算得上伺候的话,但,他能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也真的很难得。
她只是有一种说不清的梦幻一般的感觉,总觉得,这些温柔都是假的。
办公室里还有两个女孩,其中一个是俞霏凡,她站在沙发边上,眼下有点局促不安,想出门,两条腿却似忽然重了很多,竟连半步都迈不开。
至于另一个女孩,北冥黛黛,北冥家的四小姐,如今正拿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眸,死死盯着办公桌后面抱在一起的两抹身影。
她从来没有见过老大这么温柔的一面,从小到大,与他相识这么多年,何时见过他这样抱着一个女孩,还亲手给她上药?这模样,看着就那么怜惜,那样的呵护……
呵护,她以为这个词,一辈子都不可能出现在北冥夜的人生里。
“老大……”她闷闷地唤了声,盯着北冥夜落在名可额头上的大掌,好一会才压下眼底的震撼,脸色微微沉了沉,声音也冷了下来:“她是谁?”
北冥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感觉到掌下那个大包消肿了点,手才放开,抽了一片纸巾将掌心残余的药油拭去。
名可从他怀里坐直身子,想要下去,但他的长臂一直环在她腰间,每次只要这样,她就逃脱就难比登天。
所以,她不逃了,只是安静坐在他腿上,抬头迎上这个穿深红T恤的女孩研究的目光。
北冥黛黛一直在盯着名可,本来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她要么装出羞答答的模样,要么就是一副得意的样子。
想当然,能坐在北冥夜的怀里,能不得意吗?换了其他女人,如今面对这明显来兴师问罪的霏凡,鼻孔早就该朝天了。
虽然,兴师问罪而来的人似乎不是霏凡姐……
“你是什么人?和老大是什么关系?”北冥夜不理她,北冥黛黛只能改而问名可。
名可迎上她,目光只是淡淡的,不冷不热:“只是路过的。”
她又微微挣了挣那条环在自己身上的胳膊,虽然心里真有点懊恼,但无能为力。
“路过?”路过的会出现在北冥夜的办公室里,还会坐到他腿上?当她北冥黛黛是白痴么?
不过,这女孩的淡然倒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这样的安静,却又让人有点讨厌不起来。
可她和北冥夜现在这样,北冥黛黛又没办法不讨厌她,毕竟,她身后还站了个俞霏凡。
“老大,你玩女人可以,为什么要玩到帝国集团的办公室来?还有,霏凡姐才来东陵没多久,你居然把她一个人丢在外头,万一碰到那些记者……”
她抿了抿唇,想到这一点,脸色更沉了下来:“如果不是我拉着她走,刚才她已经被那些记者堵在商场里了,你带她出去又不负责任,把她一个人丢下,回来这里只为了这个女人吗?”
她指着名可,名可依然迎着她的目光,整个人淡淡的,北冥夜没有指示她做什么的时候,她便像雕塑一样坐在那里,你可以说她毫无性情,没有一丝亮点,可是,她的淡然便是她最亮的地方。
就连北冥黛黛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安静坐在那里的时候自有一股风味,她的没心没肺倒让她变得更加迷人,这和平时那些想要接近北冥夜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明明这么尴尬的情况,她却可以把自己从这一潭深渊里抽身,仿佛事不关己那般,自己安静坐着,不过,她看得出来这女孩很怕她老大。
她依然看着北冥夜,北冥夜只是看了她一眼,目光便落在俞霏凡身上,声音淡淡的,但名可听得出比起他和别人说话时多了一点暖意:“被记者堵了吗?”
俞霏凡摇了摇头,看了北冥黛黛一眼,才迎上他的目光,唇边挽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没有,我走得快,没让他们堵上。”
“要是走得慢呢?”北冥黛黛瞪了她一眼,这个时候了还不为自己说话,哪怕抱怨他两句也好,至少让他知道心疼。
可霏凡姐就是那样,这么多年了,在她老大面前从未抱怨过什么,就这样默默跟随在他身边,跟了这么多年从未要过什么回报,要是换了其他女人,早就已经走了。
老大不知道珍惜,根本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既然没被堵,那就不用我做什么了。”北冥夜摆了摆手,俞霏凡便在沙发上坐了下去,似乎只要他让她做的,不管是什么事情,她都会一声不哼为他完成。
虽然只是这么一个小动作,这么一个小互动,但名可和北冥黛黛都能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其实真的很有默契。
不过,北冥夜不高兴了,名可对这一点感受得十分清楚,她只是不明白他究竟不高兴些什么。
俞霏凡拉了拉不远处的北冥黛黛,冲她浅浅笑了笑:“站在那里做什么?坐下来吧。”
北冥黛黛有点不情不愿,轻轻甩开她的手,又看着北冥夜,依然一脸怨念:“有些事情想和你说,你让这女人先走。”
“可可是我的女人,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北冥夜斜靠在椅背上,只是轻轻一拉,名可被逼无奈,直接倒在他怀里,这模样说不出的暧昧。
北冥黛黛一看,顿时火了:“她是什么人,有资格听我们说话吗?”
“那你先说说,你要说的是什么事情。”
北冥黛黛咬了咬唇,喉咙顿时被堵了一下,话居然说不出来了。
她瞪着北冥夜,又瞪了名可一眼,回头看俞霏凡时,俞霏凡只是以眼神叮嘱她不要乱说话,可她这副委曲求全的模样让她更气了。
凝视着北冥夜淡然的目光,她怒道:“你什么时候和霏凡姐结婚?她已经二十五岁,不小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她结婚?”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根雪茄,啪的一声点亮,凑到唇边轻轻吸了一口,这模样说不出的慵懒,可却优雅,就连北冥黛黛也忍不住醉了一把。
但她很快便清醒了过来,想起他刚才所说的话,更气得涨红了一张脸,连声音都尖锐了起来:“她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怎么可以说得出这样的话?你不跟她结婚还能跟谁,难道和这个女孩吗?”
北冥夜看了一眼名可,她依然靠在他怀里不言不语,如同木偶一样,但他很清楚这女人只是不想参与到他们的事情中。
他忽然勾起唇,浅浅笑了笑:“跟她结婚也没什么不好的,可可很听话,我喜欢这样的女孩。”
名可脸色未变,完全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为什么就觉得自己这么了解他?他现在说这话根本是说给俞霏凡听的。
果然俞霏凡一听,脸色顿时变了变,她低垂眉眼,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手,半响才笑道:“你不要听黛黛胡说八道,我现在事业刚发展起来在,怎么可能考虑结婚这种事?”
“就算你考虑,对象也不会是我。”北冥夜的声音依然那么淡,但刚才话语中那一点暖意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浑身冰冷的寒气。
俞霏凡几不可见地轻叹了一声,唇角依然挂着笑,只是那笑,明眼人都看得出笑得很牵强:“我也没想过要和你结婚,你放心,你不高兴的事情,我从来不会做。”
“你们胡说什么呢?霏凡姐你就一辈子被他吃定了,让他欺负了吗?”北冥黛黛走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
“黛黛。”俞霏凡看了她一眼,浅浅摇着头。
北冥黛黛却完全不管不顾,用力拉着她绕过办公桌,走到北冥夜的身旁,把她往北冥夜身上推去:“我不知道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怕老爷子……”
“闭嘴。”不等她说完,北冥夜已经沉声叱道:“再乱说话,我立即叫佚汤把你丢出去。”
“我知道你就是这个原因!”北冥黛黛咬了咬唇,怒目瞪着他:“我不介意你把我丢出去,这有什么?丢出去我还会自己走回来,要是因为这样你委屈了霏凡姐,我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我不喜欢她。”北冥夜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落在名可腰间的长臂搂得更紧。
名可双手抵在他胸前,心里有几分不安了起来,忽然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男人,他在生气。
可是,她总觉得他就算生气也不会真的惩罚俞霏凡,更不会惩罚这个敢和他恶言恶语说话的女孩,那么在这里这么多人中,最有可能被他惩罚的人就只要她自己……
“想做我的女人?”不等名可从不安中反应过来,北冥夜的声音已经再次响起,说话的对象自然不是她,而是被北冥黛黛推到他身边的俞霏凡。
俞霏凡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去回答这个问题,如果说“是”,他会不会很生气?如果说“不是”,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希望了?
她想做他的女人,从十几年前开始就想,喜欢他喜欢了这么多年,他是知道的,现在这样问她,要她怎么回答?
“知不知道当我的女人要和我做什么?”他薄唇微微勾了勾,在名可彻底反应过来,想要从他怀里逃出去的时候,他低头,邪魅的目光落在她一张被吓白了的小脸上:“丫头,我们来演示给她看看。”
他瞳孔的光亮忽然变了变,在名可惊慌失措的目光之下,霍地站了起来,打横抱着她大步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不要!”名可从震惊中醒悟,立即用力推着他的胳膊:“我不要,放开我,放开!”
这是他和俞霏凡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要扯上她?他生气,怒气没办法发泄在俞霏凡身上,为什么要拿她来出气?
在他们这场莫名奇妙的拉锯战中她算什么?她什么都没做过,为什么要她来承担?
“我不要,我不要!先生,放了我,不要……”声音从休息室里头传来,北冥夜没有关门,只怕也是故意的,故意让外头的人听到他们在里头的动静:“不要,先生……北冥夜,放开我,啊……放开!”
女孩的尖叫,男人低低的浅笑,一直萦绕在耳边……
北冥黛黛和俞霏凡完全反应不过来,等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名可惊恐的尖叫声已经变成哭泣的哀求:“不要,求求你,不要……放……开……”
北冥黛黛心口一堵,听着女孩一声声如同控诉一般的哭泣,想要进去阻止,两条腿却有如千斤重,连半步都迈不出去。
俞霏凡身体一软,几乎站不住倒了下去,如果不是用力扶着办公桌,她一定会软倒下去,一定撑不住。
“不要,不要这样……呜呜,不要……啊……”
名可哭着尖叫的声音依然不断从里头那张大床上传来,因为北冥夜故意把房门敞开,不管是她的哭泣还是他喘气的声音,全都一丝不漏钻入外头两人的耳膜里。
声音,如同一把利剑,一下一下扎在心头,俞霏凡用力吸着气,只是这个空间的空气仿佛越来越稀薄,她再怎么用力也还是难以呼吸。
女孩痛苦尖叫的声音还在传来,她捧着胸口,两腿一软,终于跌坐在地上,把脸买入双膝间,眼泪滑了下来。
不要这样,不要用这种方式,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不会再有任何奢想,再也不敢了。
夜,不要这么残忍……
北冥黛黛看着她抱着自己痛哭,听着里头女孩毫无生气的叫声,就连自己也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连站住都觉得困难,更别说要去安慰谁。
老大生气了,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他的不高兴,他不高兴了,就要找人来发泄,一场惩罚,惩罚的又是谁?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女孩的叫声渐渐弱了,到最后只剩下一声声绝望的低泣,反倒是男人的声音越来越沉重。
空气中如同被蒙上了一股死寂的气息,整个世界慢慢失去了存在的感觉,周围的空间里,死一般的萧条索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很久,真的很久很久,声音终于停下了。
没过多久,已经穿戴好的北冥夜从休息室出来,脸上额上似乎还残余着一层薄薄的细汗,但,眼底却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情和淡漠,刚才那一场戏,在他身上几乎找不到半点痕迹。
他走到俞霏凡身边,向她伸出手,薄唇扬了扬:“地上凉,坐在这里做什么?起来吧。”
俞霏凡抬头看着他,怔怔的看着,忽然真的有种感觉,觉得这个男人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
原来当他狠的时候,真的可以狠到这地步!
可她最终还是擦了擦自己脸上残余的泪痕,把手放在他掌心里,借由他的力量站了起来。
站起来之后,迅速退了两步,退到一边安静站着。
“饿么?”北冥夜把电脑包拿在手中,回头看着她:“吃晚饭去?”
俞霏凡和北冥黛黛互视了一眼,都忍不住同时回头往休息室那扇敞开的房门望去。
那女孩还在里头,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刚才叫得那么凄凉,听起来连气息都弱了,现在呢?还安好吗?
就算是花钱买来的女人,也不该对她这么残忍……
“饿了,真饿了。”北冥黛黛率先反应过来,拉上俞霏凡的手:“去吃晚饭吧,老大一起么?”
今天惹他生气,她没想过后果居然这么严重,虽然现在大家对这事只字不提,但,心里都已经蒙上了阴影。
老大做事的手法,她永远捉摸不透,对着那女孩,前一刻还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下一刻,已经邪恶得如同修罗。
做他的女人……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止不住一阵后怕,如果做他的女人得要遭他这么无情对待,那么,她情愿霏凡姐另找一个良人,也不要和这种……这种禽兽在一起。
用“禽兽”这样两个字来形容自己老大,心疼之余,也是无可奈何。
“一起。”北冥夜提着电脑包,大步往门外走去。
身后两个女孩忍不住又往那扇门望了眼,北冥黛黛拉了拉俞霏凡的手,小声说:“既然是花钱买来的,她自己就应该知道会有这种下场,你同情她做什么?还不如留点精力去想想怎么让老大高兴起来。”
俞霏凡低垂眼帘,终于还是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花钱买来的……她想笑,只是笑不出来,如果北冥夜愿意,她也肯卖,但,他愿意买么?
他不愿意,正因为不愿意,才会有刚才那一幕,说到底,谁最悲哀,谁又能说得清?
他惩罚的是谁,警告的又是谁?
谁有资格同情谁?
直到办公室的房门被关上,再也听不到外头办公室里有任何声响,躺在床上的名可才慢悠悠睁开眼,轻吐了一口气。
他们走了,至少,她暂时解脱了。
浑身都好疼,说不出的酸痛,当他发起狠的时候,禽兽这两个字对他来说都能算得上是赞美了。
这样的男人,为什么可以一直高高在上活在这世上?上帝,从来都是这么不公平么?
想掀开被子爬起来,可刚动了下,才发现自己这时候一点力气都没有,别说爬起来,连抬手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也几乎没办法去完成。
她想离开,但,无能为力,最终还是软倒在床上,闭上眼,安静歇了歇。
名可本来只是打算休息一会,毕竟真的很累,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等她歇好了有力气了,她就会离开。
但没想到这一闭眼,居然一睡就睡了两个多小时,等醒来时,整个休息室里依然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抬头一看,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指着九点半。
她睡了两个多小时,他们呢?他们是不是都已经走了?这里还是北冥集团,北冥夜的办公室,这个时候集团里还有人吗?
一个激灵,她霍地坐了起来,刚坐起来一张脸顿时又纠结在一起,睡一觉并没有减轻多少痛苦,如今浑身上下还是疼得慌。
被子从她身上滑落了下去,这具身体又布满了斑驳的青紫淤痕,全都是被那个禽兽掐出来的。
她闭了闭眼,等气息平顺下来,才从床上翻了下去,在衣柜前熟悉地拿出一套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换上。
再随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离开休息室时才看到她的包包还在北冥夜办公室的沙发上。
拿了包包把门打开,外头却是漆黑的一片,一下子有点适应不过来,她退回到办公室里揉了揉眼睛,等适应了外头的昏暗,才深吸一口气,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别指望她还会关北冥夜办公室的灯,她从小怕黑,要是没有一点光亮,她不知道自己会害怕成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