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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戈听了小九的称呼,倒是开怀笑了起来,她轻掩着嘴,好笑的看向小九道:“你方才说的貌若天仙的姐姐,难道是在说我?”
小九正儿八经的重重点了点头,咧着嘴笑道:“当然,秋戈姐姐出落得如此闭月羞花,不是说你又是说谁?”
秋戈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一道月牙,她倒不觉得尴尬,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孩子,还真是可爱。
秦桑看着这三人不一会儿就已经生出了几分相见恨晚的亲近,也不知要作何反应,只轻轻咳了一声,低头喝了口茶。
萧何看着秦桑有些拘谨的模样,便也不再打趣,看向秋戈道:“秋姑娘,既然在这山中未曾寻到令尊,想来他也许不在此处,倒不如先回祁水,看看前辈是不是已经回了寻音阁吧。”
秋戈也敛起了笑意,认真的点了点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说不定父亲这会子,已经回去了。”
小九听他们这么说,看了一眼窗外,有些犹豫:“可是,现下都已经入夜了,我们都几天没合眼了,现在又要继续赶路吗?”
秦桑闻言也是愣了一愣,确实如此,从这里到祁水,骑马最快也差不多需要半日,如果连夜回去,又免不了一番颠簸。
但是……秦桑又看了看这间屋子,里间里只摆着一张小榻,连被子都没有,况且秋戈还是位姑娘,自己虽也是女子,却又不能挑明。
这么一来,他们若是在此留宿,对秋戈来说,便是三个“男子”要在一个女子家中借宿,这种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想到这些,秦桑只好转向小九劝道:“还是走吧,秋姑娘这里也不方便留宿,知道你累,等回到祁水,你再好好歇息就是了。”
不料,秦桑刚说完,秋戈倒是笑着站了起来,出言道:“这里也无甚不方便的,若是几位不嫌弃,我这里还有些皮毛毯垫,能将就着拼出个睡处来。”
说着,她便走到不远处的箱子旁,从里面翻出了不少动物的皮毛制成的长毯,在地上铺开了两张。
秦桑一看,这倒也不是不行,可是四个人,要如何分睡这毛毯和里头的床榻?
见三人都不说话,秋戈将毯子铺好,回身指着里屋继续说道:“小九就去里屋睡在那榻上吧,我拿一张小毯子给他盖上。这里,就委屈两位将军将就睡在地上了。”
萧何点了点头,又疑惑道:“那秋姑娘你……”
“我午间与小九多喝了几杯,下午睡着了,方才才醒。父亲之前要我抄录的几卷书文我尚未写完,今晚我就不必睡了。”秋戈笑着指了指里屋案几上散放的那些纸张和书卷,说道。
秦桑听着她这布置,看了看里屋,又看了看地上铺开的两张毯子,这才突然发现,这么个分法,今晚……岂不是要与萧何一起睡在这外间?
想到这,秦桑微微皱了皱眉,抬起头:“秋姑娘,这怕是……不太方便吧?”
秋戈闻言疑惑,偏了偏头,不解道:“秦将军是嫌弃这地上不好安睡?”
还未等秦桑接话,她便想了想,又抿了抿嘴,转头对小九说道:“要不,小九你将里屋的床榻让给秦将军,你睡这里吧?”
“哎,那怎么行,”萧何摆了摆手,往秦桑身边一挪,拍着秦桑的肩膀抬头对秋戈说道:“小孩子家睡地上,再受凉染病,耽误了长个儿。”
“秦将军,你说是不是?”萧何挑了挑眉笑看着秦桑,故意问道。
秦桑将萧何拍着她肩膀的手打到一旁,斜睨了他一眼。
她当然不可能让小九把床榻让给自己去睡,毕竟在小九和秋戈眼中,自己都是个堂堂的男儿,总不能与一个小孩子争个睡处。
秦桑咬着牙,却又无法解释其中的原委,真叫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萧何见她无话可说,继续调侃道:“再说了,秦将军平时带兵打仗,别说是有这么好个遮风挡雨的住处了,便是在野外什么也没有,以天为被地为床也都是常有的事,秦将军怎么会是因为这个呢,是吧?”
秦桑苦笑,抬头看见秋戈也是一脸求证的看着自己,只好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秋姑娘不要误会,能有个睡处就已经是极好了。”
说完,她索性也不再扭捏,白了一眼萧何,毫不客气的继续说道:“只是我这人睡觉呼声极大,怕扰了萧将军的美梦。”
秋戈一听,掩嘴一笑:“原来是这样,那有什么的,这点小事,想来萧将军定是不会在意的,秦将军多虑了。”
秦桑干笑了两声,点点头道:“是,是。”
秋戈见大家都有了安置,也满意的点了点头:“晚间我与小九都吃了些干粮,都是我从城中带出来的,一会拿一点给两位将军,你们将就吃些,今晚就早些歇息吧。”
说完,她便向小九招了招手,带他到里间,又拿出了一些肉干和馍饼,放在了萧何和秦桑的面前。
摆好这些后,她便与两人打了个招呼,将里间的屋门阖上,去抄写她的书卷去了。
秦桑看着秋戈把屋门关上,一瞬间,这外间就只剩下了自己和萧何两人,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她也没再多说,捻起案几上的干粮就低头吃了起来。
因为有着懒食之症,她对吃的东西一向没有什么兴趣,此时故作认真的吃起东西,不过只是不想呆呆的坐在那,所以给自己找点事做罢了。
萧何看她这般样子,倒是觉得有几分意思,凑到她身旁手肘戳了戳她:“哎,哎。”
秦桑不说话,往旁边挪了挪。
萧何一笑,又顺着往她那边靠了靠,弯下身子向她看去:“怎么?生气了?”
秦桑只顾吃着,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就这么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我看你这吃得挺香,也不像有懒食之症的样子啊。”萧何见她又吃又喝,丝毫没有停顿,不禁摇头苦笑道。
秦桑呢,她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至于生气,那倒真是谈不上。
她的确没什么好生气的,自打笃定要进入军中,便早已料想到有诸多不便,别说是与男子们同出一室,就是哪天军中有兵士受了伤脱了衣服让她上药,她也不会推脱分毫。
只是,以往所有的尴尬都有师兄在身边帮着化解,而今日,却是只有自己面对了。
萧何见她依然是面无表情,转了转眼睛想了想,又笑着开口道:“你就不想知道,那寻音阁有什么妙处?”
秦桑一听,这倒真是自己好奇的,刚才秋戈在此,她也不知道此中关键,不好随便就问。现在秋戈不在,若是能打听出些什么,倒也是不错的。
于是她便不再绷着,转脸看向萧何:“你要说便说,用不着吊我胃口。”
萧何看她终于有了反应,想着她果然还是对此有几分好奇的,便也趁着她这好奇心作祟,将这寻音阁的故事说给了她听。
其实,萧何也从未去过寻音阁,他之所以知道这么个地方,是早些时候云游各处的时候,听到的传言。
人们说,祁水城中有个叫寻音阁的地方,那里原本是一个乐坊,里头的乐师都是技艺超群的乐理高人。后来,那乐坊坊主因为欠债太多,将乐坊卖给了一个姓秋的男人。
听说那位秋先生懂些五行命理,先前在四处云游,皆是给人算命测姻缘,到了祁水,买下了寻音阁,便在那里继续做起了算命的老本行。
刚开始,人们都不解为何他不购置一处屋宅,偏要买下寻音阁。后来才知道,秋先生虽是位算命先生,也不是谁都给算的。听闻寻他算命需得先买他家曲谱,找出曲谱中的错漏之处。若是找全了,便可找他算命。
人们起初都觉得他十分荒唐,想收钱,直接叫人真金白银的给报酬就是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可后来,算过命的那些人才知道,原来他那曲谱中,已是暗藏玄机。
秦桑听到这里,已是专注起来:“什么玄机?”
萧何见她这般感兴趣,也不吊着,便继续说了下去:“寻音阁中的曲谱,都是秋先生亲自谱写,他在人未来之前就已将曲谱写好,卖给来人。而那曲谱,其实写的就是此人一生的命数,所谓的错漏之处,便是命中劫难。”
秦桑一听,皱了皱眉。她原本是不信这些鬼神玄妙之说的,但后来听说过祖师爷的事情之后,她也不得不信了几分。可是,听着萧何说的这些,还是觉得十分缥缈玄乎。
“将人的命数,写在曲谱当中,再让他们自己找劫难?”秦桑不解道。
萧何笑着看向秦桑:“是不是觉得很难理解?”
秦桑点了点头,一边思索着一边问道:“既然是这样,买了曲谱不就好了,为何还要找他算呢?”
萧何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当那曲谱是这么好懂的么,这就像是去庙里求了签,若是无人解签,你还是不会知道这签是什么意思。”
秦桑听着他说,却更觉得奇怪:“那照你这么说,还不如就直接告诉人家你命数如何,该如何避灾避难不就好了?”
“非也非也,”萧何听着秦桑的话,倒是认真的看向她,神秘的说道:“他若是直接将命数说出来,便是泄了天机。可他将天机作成曲谱,天机便依旧是天机,他不算是破了规矩。而当人们拿着曲谱去找他解,他解的可就是曲谱,而非天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