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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他又是淡淡叹了口气,抬头迎上木十六的目光:“若是此番真有契机,我当然愿意一试,可我总觉得,他们有什么阴谋。”
木十六闻言点了点头,赞同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反过来想想,或许他们就是看准了我们的犹豫不决,才敢贸然兵分两路。若是我们真就放任他们这样继续行军,才后患无穷。”
连允静静想了想木十六所言,心中有些矛盾。
他知道近几次作战,自己有些瞻前顾后,但这都是因为之前踏入了几次陷阱,令大军节节败退。如今的他,已经不敢再肆意的做出什么决定了。
他又细细思索了片刻,抬头承诺道:“这样吧,我们再等一日,看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动作,若他们还是这样兵分两路的前行,我们也好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到那时,我们再决定要不要出兵。”
木十六张了张嘴,似乎还打算说些什么,但他看见连允坚定的神色,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心中也想着,再等一日吧,若一日之后还是这样,无论如何我也要立刻领兵去拦截他们了。
【骊遥西北】
第二日,大军没有丝毫耽搁,继续向着松渝方向前进。
午后不久,行至一处叫做松槐岭的地方。那山岭之下有一处山谷,狭窄难行。
秦桑和萧何在军前下马,细细看了看这山谷的走势。
“你觉不觉得这处地方,似乎可以为我们所用?”秦桑仰头看着这山谷的顶端,问了一句。
萧何随着她抬头看去,只见山谷顶端树木葱郁,山壁陡峭,倒是不错的埋伏之处。
“你想在这里设下埋伏?”萧何看向秦桑,试探道。
秦桑微微摇了摇头:“那倒不是,连允若是接到求援之后出兵,也断断不会从此处前往松渝,一定是选最近的那条大路,我在这里设伏,应该是徒劳无功的。”萧何闻言点了点头,他方才也想到了这些。而且就算连允真从此处路过,也绝对不能在这里埋伏他,一来这样的埋伏无法伤及其根本,二来,若是真在此处埋伏,连允定会看破他们是在引蛇出洞,反而打
草惊蛇。
秦桑又回头看了一眼山谷的入口,胸有成竹的俏皮说道:“你说若是南渊哨骑一路跟随我们至此,却见我们在这里驻扎下来,会不会觉得奇怪?”
萧何皱了皱眉,疑惑道:“在此处驻扎?怕是不妥吧?”
“当然不是真的驻扎,”秦桑赶紧摇了摇头:“我们留下一队人马在这山谷入口处安营扎寨,伪装出我们在此停留的假状,让南渊哨骑费一费心思,你觉得如何?”
萧何闻言想了想,勾起嘴角一笑:“这倒真是个不错的策略,即便他们发现了我们在此故布疑阵,再想跟上我们,也没那么容易了。”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抬头道:“不妨我们之后每到一处山谷就留下这么数十人,这么一来,南渊哨骑就摸不清我们的虚实了。接近松渝之后,我们再在山中隐藏起来,那时连允定会更加对松渝失守坚信
不疑。”
秦桑见又一次与萧何不谋而合,笑着点了点头。
很快,他们便将此事布置了下去,留下几十人在山谷入口之处搭起了行营,余下大队人马便继续向松渝赶路。
傍晚时,又到了一处山谷,他们依旧像之前一样,留下驻扎的一队人,大部队却已是穿过了山谷,到了山外平地处停了下来。
这两日天公作美,途中未有阴雨,他们的行军速度也因此加快了不少,这才走了两日,就已经过了骊遥地界,到达了骊遥与松渝之间。
下马稍作休息之后,秦桑接到了应清那边的消息,应清让秦桑过了骊遥之后,一旦遇到能隐藏的地方就驻扎下来,而应清和倪镜将率军再多行半日,接近松渝之后便派人带着兵符去骊遥求援。秦桑与萧何略微计算了一下时间,如果顺利,应清大概明日午后,最多明日傍晚便能驻扎完毕,派人求援之后,一旦连允出兵,半日便可超过秦桑他们的驻扎之处,那时,他们便能率军折返,攻下无守的
骊遥。
规划好后,萧何去伙棚吩咐让他们熬药,秦桑便靠在一颗低矮的树边有些出神。
她想到这一次仿佛天衣无缝的部署,心中却有些忐忑。
她总觉得这个局布置的有些凶险,无论那一个环节有了变化,都将出现千万种可能发生的结果。相比之前的红安和祁水两战,此时没有了师兄在身边宽慰,她似乎少了几分笃定。
想着想着,她便想起这部署的开端都是源于那一块南渊兵符,不觉有些凝重。她静静看着远处,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
萧何吩咐好伙夫之后,回身看到秦桑那若有所思的模样,快步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秦桑淡淡向前望着,忧虑道:“我心中总是有些不安。”
萧何看她这一副凝重模样,微微皱眉疑惑道:“不安什么?可是担心你师兄与倪镜不能攻下松渝?”
秦桑轻轻摇了摇头,回身看着萧何的双眼:“不仅如此,我至今尚未想明白,卫大人为何会有南渊的兵符,你不觉得,此事太蹊跷了吗?”
萧何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的确,这件事我也不大理解。”
他想了想,却又开口道:“但好在卫大人的为人是信得过的,他既是把这兵符送来,一定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至于兵符究竟如何得来,将来若是我们得胜回朝,再向他讨教便是。”
秦桑闻言,微微叹了口气。现下的确也未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她有这样多的顾虑,也是因为这次的布局环环相扣,变数太多,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萧何知道她的心思,却也不说穿,只轻轻笑了笑,调侃道:“好在是我看见你这副样子,若是军中其他兵士看见,还以为咱们是奔着败仗去的呢。”秦桑苦笑,不免有些惭愧。是啊,自己当时从京城出兵时的豪迈哪里去了,怎么越是打了胜仗,反倒越是瞻前顾后起来了呢。这样下去可不行,乱了自己的心绪事小,若是动摇了军心,自己可真是难辞其
咎。想到这些,她也不再任由那些纷乱的心绪缠绕着自己,甩了甩头,似是要将那些担忧都抛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