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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亚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用二十年时间才勉强建立起来的属于精灵的三观,在亲眼看到蓝斯和凯恩露天滚床单的那一刻,瞬间被碾压得细碎细碎,502都黏不回去了。
或许是因为这里几乎根本不会有任何精灵涉足,蓝斯和凯恩的动作并没有丝毫顾忌。
月光的暗影下,凯恩红色的长发把蓝斯整个人都笼罩在身下,从斐亚然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们两个身上的精灵袍还都完整地穿在身上,至于下半身……
从那不时传来的激烈水声和喘息声,就能知道这两个没节操的家伙有多么肆无忌惮。
热度从脚底板一直蔓延到脑门,斐亚然从来不知道,在艾泽拉斯当了二十年的精灵后,自己竟然已经纯情到了这种程度——只是看着那不甚清晰的画面,听着那些动情的呻/吟,都让他觉得自己现在快要熟了!
屏住呼吸,一把捂住星轨的嘴,斐亚然最后看了一眼树下仍旧没有丝毫察觉的两个精灵,瞬间就甩起大轻功,拖着星轨分分钟飞出去几百米远。
呼呼的风声从耳边掠过,凉爽的晚风似乎把心头火热的燥意也稍微安抚了几分。
直到狂奔到绝对不可能被蓝斯和凯恩听到的地方,斐亚然才气急败坏地放开捂住星轨的手。
“你带我去看……看那做什么?!”脑袋里乱成一团,斐亚然脸色通红地质问星轨。
星轨闻言,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月光静静流淌过他的脸颊,斐亚然这才发现,星轨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羞恼或者意外的神色,反而像是两人刚刚只是去迷雾森林散步消食了一般淡淡。
这样平静的模样,倒是比曾经在时尚圈见惯了形□□/望的斐亚然,还要镇定许多。
斐亚然这才想起来,精灵欲/望淡薄,从出生到现在不过十几年的星轨,一直生长在艾泽拉斯这个童话般纯真无污的国度,估计连蓝斯和凯恩是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果然,很快,斐亚然就听到星轨单纯的疑问声,“你知道他们是在做什么吗?”
一听到这个问题,斐亚然脸色顿时红红白白,好不精彩。
如果是其他人问他这个问题,他一定会干脆利落地回给对方“装纯”二字,但这么问的是星轨,或者说只要问出这种问题的是精灵,斐亚然就能够百分之百确定,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蓝斯和凯恩是在做什么。
啊,当然,做出这种伤风败俗事情的蓝斯和凯恩必须要刨除在外。
实际上,连斐亚然都想不通,蓝斯和凯恩为什么会真的搅合到一起去?
虽然当初听闻蓝斯和拉斐尔那些往事的时候,斐亚然就觉得这对儿师生关系似乎暧昧过头了,但因为这二十年中所见到的精灵确实都禁欲纯洁得像希伯来神话中的天使,所以即使自己对安斯老师心生爱意,斐亚然也一直把问题都归结为自己那属于人类的灵魂,完全没想过竟然真的有精灵会打破自创/世之初起就存在的规则。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他该怎么回答一脸好奇宝宝样的星轨啊(╯‵□′)╯︵┻━┻?!!!
在斐亚然眼中,星轨纯洁得就像新生的婴儿一样,让他告诉星轨蓝斯和凯恩是在做活塞运动神马的,想想都觉得是在教坏小朋友!
一想到这,斐亚然当即弹了下星轨的脑门,一脸严肃地警告他,“你别管他们是在做什么,以后绝对不可以再去偷看他们!不对,以后离蓝斯和凯恩都远点,最好连话都不要跟他们说!”免得被那两个没节操的精灵给带坏了!
斐亚然现在的心情,就像生怕被那些坏孩子教坏自家纯洁小天使的奶爸一样,就怕星轨哪天好奇心再发作,又跑去偷窥蓝斯他们办事儿。
也不知道在今天之前,星轨已经偷看过多少次了?
不过从星轨熟练的动作和对蓝斯他们的作息了如指掌的情况来看,估计他早已经观摩过不短的时间。
一想到这,斐亚然的脸忍不住又黑了。
星轨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羞囧与怒意,夜色中完全沉淀为墨绿的双眸,一眨不眨地望着斐亚然,眼底单纯的疑问呼之欲出。
倾身凑近到斐亚然面前,星轨看着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的斐亚然,心底轻笑,面上却还是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轻声问道:“翡翠,你在生气什么?蓝斯他们,难道是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斐亚然闻言,顿时又被噎住了。
但面对丝毫不明白这些的星轨,他又不好对他发火,只好重重点了点头,示意那确实是不好的事情。
“可是,我觉得蓝斯和凯恩看起来,似乎都很舒服的样子,”星轨一副陷入回忆中的模样,“也不能完全说是舒服,有时候蓝斯的声音似乎很痛苦,但是后来又会变得很奇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好了,你别说了。”无奈地捂住脸,斐亚然一下就明白星轨的形容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这个话题实在太尴尬,斐亚然完全不打算和星轨就这个问题进行太过深入的讨论,当即就打算拉着星轨打道回府,实际上他现在心中也有一堆疑问想要理一理。
星轨却似乎并不是这么想。
斐亚然想要起身的时候,才发现星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整个人都笼在了自己身前。
他本是背靠着一颗大树站着,现在却被星轨顺势压在了树干上,被星轨修长的手臂半圈在树干和他的怀抱之间。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人物都不对,斐亚然简直想给这个完美的壁咚姿势点32个赞!
但现在。
微微皱起眉头,斐亚然看了眼被墨绿长发掩去眉眼的星轨,心底竟莫名觉得这样的星轨有些陌生。
伸手抵在星轨的胸膛上,斐亚然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不耐,“很晚了,不要再胡闹了,我要回去休息……”
未尽的尾音,忽然戛然而止。
斐亚然微微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正与自己距离极近的星轨,那一瞬间,浑身的寒毛都要炸起来了。
认识星轨十几年,这是两人第一次距离这么近,近到斐亚然都能感受到星轨呼出的气息,从他脸上抚过时所带来的微微痒意,以及那气息中,属于草木的清香。
微凉的唇上,也传来与自己相似的微冷,却又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柔软。
心脏被吓得差点停止跳动,等斐亚然反应过来的时候,星轨已经被他踹出去了十几步远。
“混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用衣袖狠狠蹭着被星轨触碰过的唇,斐亚然感觉只这么一个晚上,自己的三观都快裂成八瓣了!!
为什么星轨会忽然亲他啊!!
本来脑子里就因为蓝斯和凯恩的事情乱成麻花了,谁能想星轨又忽然来这么一出?!
斐亚然气得浑身发抖。
被踹出去十几米的星轨,却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眼底带着一丝委屈和不解,星轨一脸莫名地望向斐亚然,“你为什么攻击我?”
斐亚然闻言,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问我!也不想想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
“我做什么了?”星轨茫然地回望气急败坏的斐亚然。
一接触到星轨迷茫不解的眼神,斐亚然一肚子的怒意,忽然就像被扎破了的气球一样偃旗息鼓。
因为他忽然明白,或许星轨这个笨蛋,根本连自己刚才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果然,星轨还是被蓝斯和凯恩那两个混蛋给带坏了么!
想到罪魁祸首,斐亚然的脸色顿时又阴沉了下去。
“立刻把蓝斯和凯恩的事情给我忘掉!以后也不可以对任何人做刚才的动作!”又狠狠擦了几下嘴,斐亚然沉声对星轨说道。
“可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那根本就不是精灵该做的事情!”
不是精灵该做的事情?
原本揣着明白装糊涂,觉得翡翠反应很有趣的星轨,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底闪了闪。
喜欢、爱意、欲/望……
果然,这些感情,就连翡翠都觉得,在精灵身上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吗?
但又是谁,为精灵做出了这样的规定?
又是谁,让精灵终其一生,都不能体会到那些感情?
这到底是对精灵的保护,还是对他们的束缚?!
而他,他原本对翡翠生出的,那些完全有别于对其他精灵的,想要亲近,想要拥抱,想要对方一直出现在他眼中的情愫,又是什么?!
精灵到底是怎样一种生灵?
到底是真的被神所眷顾,还是连感情和感知都残缺的悲哀种族?
虽然一开始确实是在跟翡翠开玩笑,但片刻前,当把翡翠圈在怀里,几乎与翡翠毫无阻隔地触碰的时候,星轨一直以来平淡无波的心底,却泛起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心惊的波澜。
有些暖,有些酸,又有些不知所措。
而在被翡翠拒绝后,那几乎无法自控的失落和遗憾,又是因为什么?
翡翠,又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些?
如果真的是对蓝斯和凯恩所做的事情一无所知,并且对那些亲密行为完全不熟悉,翡翠根本就不会对他的吻做出那么激烈的反应。
一想到这,星轨心底顿时掀起一股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妒意。
这样突如其来的情绪,让原本心底存着几分戏谑的星轨,都吓了一跳。
下意识往翡翠的方向走了两步,星轨意外地看到翡翠竟然因为他的动作也跟着向后退了几步,眼底的恼怒和不太明显的戒备,让原本只是想要开个玩笑的星轨,觉得有点受伤。
他张了张嘴,忽然明白自己片刻前的举动,显然真的惹恼了翡翠。
他和翡翠认识十几年,这还是翡翠第一次真的生他的气,以至于让星轨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轻薄的衣袖在唇上狠狠蹭了半晌,直到唇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斐亚然才停止自己神经质一样的举动。
他是真的没想到星轨会忽然对他做出这种事。
即使星轨并不清楚那样亲密的动作所代表的含义,但斐亚然对此却并非一无所知,再加上他心里本就藏着对安斯老师的爱慕,忽然被星轨亲吻,对他来说就像背着安斯老师出轨了一样,让他无比惊慌失措,所以才会反应过激,以至于把星轨都有些吓到了。
发觉星轨眼底的无措,斐亚然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把心头翻涌的情绪暂时压下后,这才清了清嗓子,语调微沉地对星轨道:“以后不要再对谁做出那样的动作!还有,立刻把蓝斯和凯恩所做的事,通通都从脑子里清出去!”
见星轨唇角动了动,似乎要说些什么,斐亚然当即扭过头,当做没看到,声音冷淡地对星轨说道:“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说完,再不看星轨一眼,甩开大轻功就向王宫飞去。
身后,被遗留在树海中的星轨,独自伫立良久。
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之前触碰到翡翠嘴唇时的温度,陌生又带着淡淡的蔷薇香气,让人一瞬间险些沉迷。
原本真的只是一个兴之所至的玩笑,想要看看一向从容的翡翠,究竟会不会出现茫然或者惊惶无措的表情。
但这个结果,还真是一点都不好笑呢。
轻抚着下唇,星轨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实话,现在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风驰电掣赶回王宫之后,斐亚然一股脑扎进了房间中巨大的温泉之中。
相对于夜风来说有些烫手的泉水,总算让他被晚风吹得微凉的心脏,回暖了些。
也让斐亚然乱成一团麻花的脑子,渐渐冷静了下来。
今晚发生的事情,对斐亚然来说,冲击实在太大了些。
却也在同时,让他对自己和安斯老师的身体更多了几分疑问。
靠在温泉池壁上,斐亚然垂首看着自己几乎全部没入泉水中的身体。
也不知道是因为系统出品,还是因为种族为精灵的缘故,从小,这副身体就一直美丽得不像真人。
明明性别为男,肌肤却细腻到连毛孔都看不到,体毛也十分稀疏,腿上手臂上几乎看不到汗毛的影子,白得欺霜赛雪,却又并非病态的苍白,而是时刻透着健康的血色,连斐亚然自己摸着都有些爱不释手。
好在除了这一身瓷白的肌肤外,斐亚然身体的其他部分都与其他男性精灵没多大差别,四肢纤长,宽肩窄臀,手臂和大小腿上,都覆盖着一层不太明显,却暗藏力量的肌肉,看着有些单薄,爆发力却十足。
二十年的时间,足以让这副精灵的身体成长到全盛的状态了。
即使这样的年纪,在精灵族还属于幼生期,但斐亚然毕竟不是真正土生土长的精灵不是么。
再说,连凯恩那个真算起来比他还要小几岁的家伙,都已经能把蓝斯压在身下做运动了,所以,他斐亚然应该也没什么不可以才对。
这么一想,斐亚然微微咽了下口水,终于还是把手伸向了身下那个一再打击到他的部位。
寂静的夜里,连窗外的虫鸣都显得模糊而又遥远。
当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某一处的时候,原本温度适宜的泉水,莫名让人感到燥热起来。
手指握住下身那个尺寸不小的家伙,靠在池壁上,斐亚然忍不住微微扬起头,双眸紧闭,脑海中全是某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根植在他的眼底、心底,让他的灵魂都忍不住想要俯首膜拜的美丽身影。
这是第一次,斐亚然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想到安斯老师。
虽然每天都会和安斯老师见面,在演武场切磋的时候,两人也难免会有肢体接触,但在斐亚然心底,安斯老师却一直都如同水中月、镜中花一样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他是那么尊重、钦佩、喜爱以及敬仰安斯老师,所以即使对安斯老师生出爱慕之心已经有几年的时间,却从来没有把安斯老师与任何与*有关的词汇联系在一起。
就连之前的几次尝试,斐亚然脑海中都从来没有出现过安斯老师的身影。
不是不想,而是因为一直把安斯老师放在心底最最敬重的位置,仿佛信仰一样去仰望,所以才根本生不出那种近乎亵渎和玷污的心思来。
但今天……
婆娑树影下,蓝斯和凯恩紧紧纠缠的那一幕,彻底打碎了精灵规则对斐亚然的束缚,让他一直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些连他自己都不想承认的心思,忽然势不可挡地破土而出,拔地而起汹涌来袭,让他根本没有丝毫招架之力,只能顺应那种隐秘被揭露后近乎堕落的快感,一边在脑海中贪婪描摹着安斯老师的容颜,一边喘息着,一下比一下更用力地揉搓着身下的欲/望。
心底因为这种渎神般隐秘而有晦涩的情绪,激动得心脏都仿佛会在下一秒破胸而出,手中那始终不见有任何变化的男性象征,却像是在嘲笑斐亚然的妄想一样,赤/裸/裸地狠狠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眼眶都因为委屈而泛出淡淡的红色。
拳头终于忍不住狠狠砸在水面上,破碎的池水零零落落打在斐亚然的脸上、身上。
胸膛剧烈起伏着,斐亚然“霍”地从温泉中站了起来,随手把换洗的衣服草草穿在身上后,转瞬间就失去了踪影。
几息之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在精灵王寝宫中响起。
沐浴完毕,正捧着一本书消磨时间的精灵王,意外地挑起了一边眉毛——在整个艾泽拉斯,敢在他门外这么撒野的,除了他那个看似乖顺,却从来都胆大包天的学生外,再也不会有其他精灵。
只是,精灵王也想不明白,翡翠怎么会在这个时间跑来找他。
而且,从这杂乱无序长一声短一声的叩门声中,不难听出翡翠此时的情绪,显然不太对劲,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想着,精灵王放下了手中的书,施施然起身,亲自把寝殿的大门拉开了。
一身水汽,满身凌乱的翡翠,立刻就顺着开启的大门,兜头罩脸扎进了他的怀里。
精灵王:“……”
这又怎么了?
察觉到翡翠的情绪不对,周身的气息都有些紊乱,精灵王一时间倒也没去计较他这又闹得哪一出,再自然不过地把翡翠揽在了怀里,一边在他的背上轻抚,一边淡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们身后,寝殿的大门悄无声息地自动合拢了。
带着翡翠来到软榻边,精灵王一边半靠在软榻中,一边细细打量他这个很少做出如此失礼举动的学生。
平心而论,翡翠从小就是个让人很省心的学生。
虽然偶尔会喜欢撒娇,但在身形渐长后,翡翠却很少再表露出那种会让他感到示弱于人的姿态。
小时候即使四肢短小,走路都不太方便的时候,这孩子也会尽量避免被人抱来抱去。
他的这个学生,虽然嘴上从来不说,看上去也总是一副笑眯眯的谦逊有礼的姿态,但实际上,在整个艾泽拉斯,恐怕都找不到几个比他心气还高的精灵。
而他也确实有这样的实力,漂亮地保守着属于他的骄傲。
轻抚着侧坐在他身前,微微垂头的少年的脊背,精灵王眼底难得现出一丝笑意。
上次见到翡翠这幅模样,好像还是在十几年前,他被蓝斯伤到的时候。
那时候的翡翠还是小小的一团,柔软轻暖得仿佛稍一用力触碰,就会疼痛破碎,让人只能小心把他呵护在手心。
但即使是那么一副瓷娃娃般脆弱的模样,小家伙也会每天都张扬着一身暖洋洋的活力,让人只是看着,都觉得空气都轻快了几分。
所以,那时候看到那小小的一团满身是血,沉默而又委屈地缩在自己怀里的时候,精灵王才会对蓝斯施以那么严厉的刑罚。
安斯艾尔从不否认自己的愤怒。
他虽然情绪淡薄但近乎虚无,却并非真的没有情绪。
他不是神,也会有喜怒哀乐。
而这些,随着翡翠的出现,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了他的生命中。
所以,他现在是真的好奇,究竟是谁,又让他的学生,露出这种委屈得几乎快要哭出来的神色。
指尖挑起翡翠低垂的下巴,精灵王微挑着眉毛问,轻声问道:“怎么了?”
翠绿色的眼眸,在夜晚寝宫内昏黄的灯光中,像是被笼上了一层暖色的绿水晶,轻缓的声音又让这个气息柔和的男人,看上去更添几分温柔。
下巴上手指的触感温软细腻,斐亚然的脸色渐渐红了起来,一边为能够与安斯老师如此亲近而感到心动兴奋,一边却又为安斯老师的问题而感到羞赧尴尬。
他该怎么告诉安斯老师,他是因为再次发现自己根本硬不起来,所以才一时冲动跑过来跟他嘤嘤嘤?
其实他当时更想做的,是过来狠狠给安斯老师撸一发,看看他是不是也硬不起来!
但是,在敲响安斯老师寝宫大门的那一刻,一直被高温浆糊糊住的脑袋,就已经清醒了。
再加上他今晚确实十分想见安斯老师,这才没有拔腿就跑,所以现在才会坐在这里,和安斯老师大眼瞪小眼。
蓝斯和凯恩的事情是真的刺激到他了。
再加上星轨那个误打误撞的吻,还有他再一次失败的自撸。
无数纠结懊恼的情绪,让斐亚然只想不管不顾地扎到精灵王的怀里,让这个总是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男人,也露出与他一样失措的神情来。
虽然,这只不过是他的妄想啦。
垂首看着侧卧在软榻中的精灵王,被灯光染成淡金的长发绸缎般披散在他身后,长而弯的睫毛,仿佛盈盈欲飞的蝴蝶翅膀一样惹人心动。
心底的爱慕几乎快要满溢出来,在它们暴露在他眼中之前,斐亚然一个拧身也挤到了榻上,伸出双手抱住安斯老师的脖子,把脸埋在安斯老师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暖暖的月桂清香,让斐亚然紧绷的脸色,瞬间就柔软了下来。
软榻本就不宽敞,所以精灵王根本从来没想过,翡翠会也跟着挤上来。
虽然他和翡翠身形都不胖,但不管怎么说,两个成年精灵一齐躺在榻上,都有些拥挤了。
手臂揽上翡翠悬在半空的腰上,下巴脖颈被翡翠头发触碰到的地方,都染上了浓浓的水汽。
这小家伙,竟然刚洗完就冲过来了。
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手指插/入那一头浓密的银色长发,从发根轻抚到发梢,翡翠那原本湿漉漉的头发,便转瞬间变得干爽顺滑,乖顺地与精灵王同色的长发纠缠在一起。
斐亚然心满意足地窝在精灵王的怀里,原本动荡的心绪,在安斯老师的安抚下,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在来这里之前,他其实真的有想要跟安斯老师问清楚,为什么他们两个的下半身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或许是他属于人类的那部分灵魂在作祟,身为男人,即使身为精灵,很可能一辈子都是处,斐亚然也还是很介意自己到底能不能硬得起来。
这是尊严和原则问题,如果不搞明白,他觉得就算他有一天回到地球,都会因此罹患严重的心理阴影!
但,这种极为私密的事情,在对着高岭凌霄花般的安斯老师的时候,他根本连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好么!
还有,他该怎么向安斯老师解释,为什么他知道男人一定会有欲/望,身体的某个部位也会因为欲/望而发生某些不可言说的变化?
这些本就不是精灵该懂得和考虑的问题!
所以,斐亚然在面对安斯老师的时候,才会这么纠结,纠结到把自己憋得难受得够呛,只能像一只焦躁的大猫一样,搂着安斯老师的脖子各种扑腾打滚。
然后,屁股就被安斯老师揍了一下。
“啪”的一声脆响,斐亚然立刻就装死不动了。
颈间热乎乎的气息,让精灵王有些不舒服。
微微皱着眉把翡翠从身上拎下来,精灵王瞥了眼神色恹恹,头发也跟着乱成一团的学生,终于第三次问道:“到底怎么了?”
清清淡淡的嗓音,让斐亚然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精灵王也不催促他,翡翠的性子他太了解,如果不是他自己想说,任何手段都根本撬不开他的嘴巴。
好在很多时候,这小东西都还算坦率。
所以并没有等多久,精灵王就听到了翡翠的声音。
他说:“安斯老师,我想申请,去大陆游历。”
精灵王插/在他发丝中的手微顿,片刻后,才继续把那一头被翡翠摧残过度的长发慢慢理顺。
“外出游历的精灵,大多都已经成年许久,”淡淡说着精灵族的惯例,精灵王看了眼垂眸看不清神色的翡翠,“他们都有足够丰富的经验,也有自保的能力。”
言外之意,不外乎斐亚然现在的年龄和阅历,并不适合外出。
“我有足够的自信,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只要是实力在高阶以上的精灵,通过考核后,都可以申请外出游历,并没有年龄限制。”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斐亚然根本不敢看安斯老师现在的神情。
这还是他第一次忤逆安斯老师,他也知道安斯老师的考量,完全是出于对他的关心。
但今晚发生的事,已经让他意识到,他对安斯老师的感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当初所设想的轨道。
他一直以为拥有成年人心智的自己,可以完美地把握住自己对安斯老师那颗爱慕的心,让他们师生之间的关系,永远维持在一个让彼此都舒服的平衡中。
但现在已经不行了。
在他把安斯老师做为性/幻/想对象的那一刻起,他对安斯老师的感情,就已经沾染上了肮脏的欲/望。
而如果有一天,他不小心把这份心思暴露了出来,他不知道安斯老师会如何惩罚他。
不,比起惩罚,他更怕的是会因此被安斯老师厌弃。
所以,就让他在还能控制住自己欲/望的时候,离安斯老师远远的吧。
这样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安斯老师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他想要离开艾泽拉斯这件事,也并非一时兴起。
这几个月中,里昂统一整个沙漠的征程已经完美收官,整个沙漠地区都更名为狄龙,只要再过不久,整个狄龙就会凝成一股切不开斩不断的独属于人族的力量,成为人类魔法复兴的圣地和摇篮。
这将是斐亚然完成系统终极任务所真正迈出的第一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亲眼去见证和实施才行。
而在那之后,狄龙和魔法便会第一次大张旗鼓地展露在整个大陆所有种族的面前,届时,无论是牢牢把人类掌控在手中的天族,还是人族本身,抑或其他种族,都绝对会掀起轩然大波,斐亚然必须亲自坐镇,才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一切变化都掌控在手中。
而这一切,与身为精灵王学生,一直生活在艾泽拉斯的“翡翠”这个精灵,都根本不应该有一丝联系才行。
精灵的身份,对斐亚然的任务,也完全没有一丝用处,反而还需要他费尽心思去隐藏,生怕把精灵族拉下水。
所以,即使再眷恋生活在艾泽拉斯的静美时光,斐亚然也必须尽快从这里离开。
情势所逼,骑虎难下。
斐亚然从来没这么清楚地认识到这两个词的含义。
所以,无论于公还是于私,他都不该沉迷在艾泽拉斯这处温柔乡,不该再过度眷恋在安斯老师身边的日子。
他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任务。
也有必须要离开的理由。
所以,即使安斯老师并不赞同,他也一定要离开。
即使,心底其实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不舍。
“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明天就去白那里接受考核吧。”半晌后,精灵王淡淡说道。
斐亚然搂着精灵王脖子的双手,蓦然收紧了。
从没有任何一刻,他像现在这么清楚,他是真的要离开这个男人了。
这次一走,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回到艾泽拉斯,会不会再见到他的老师,他伟大的王。
“安斯老师,安斯老师……”不舍地在精灵王颈窝中磨蹭着,斐亚然难过地一声声叫着他王的名字。
明明只是刚刚决定要离开,他竟然就已经这么不舍了。
薄唇贴在安斯老师的脖子上细细磨蹭着,斐亚然一瞬间想把这个男人拆吞入腹的心思都有了。
却只能把这份略显疯狂的心思深埋于心底,小猫一样顺着精灵王优雅的颈项,一路向上耍赖厮磨,装作不经意地轻吻那微微凸起的喉结,磨蹭那优美诱人的下颌,最后,终于还是没能按捺住,一口咬上那两片他早已经肖想了不知多久的淡粉薄唇。
精灵王的眼眸,瞬间紧缩了一下,却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只是微微皱了眉头,垂眸静静看着他。
斐亚然却已经快要分不清自己现在究竟是不是在做梦了。
如果是现实,为什么安斯老师竟然完全没有出手阻止他,任由他如此放肆的举动。
而如果是在做梦……
即使是在做梦,安斯老师也不该毫无反应,而应该狠狠给他一个耳光,让他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好好清醒清醒才对。
你看,他就是这么没用,就算在梦中,他都从不敢奢望这个男人会给他一丝回应。
他亵渎了他的神。
即使这是他一直无比渴求的亲近。
透明的水滴划过脸颊,斐亚然胆怯地伸出舌尖,在精灵王的唇瓣上轻轻舔了下,而后,终于离开精灵王的怀抱,在对上那双晦涩难明的翠色双眸时,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安斯老师,路西维尔曾说过,这是对最亲近的人,才能做的事情。我从出生起,就一直被安斯老师照顾着长大,安斯老师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
他这么说着,又俯身在精灵王的唇上啄了一下,眼泪终于忍不住汹涌而出,“我……舍不得您。”
只要一想到要离开你,心都像是要被撕裂了。
但这种连求都不敢求的痛苦,除了他自己,无论是谁,都永远不可能明白。
那天晚上,斐亚然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在精灵王的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不舍,都彻底宣泄而出。
最后终于,在精灵王怀中,流着泪,疲惫地睡去。
指尖划过翡翠脸上残留的泪痕,精灵王神色晦暗地望着仍像小时候一样,毫无防备在他怀中睡去的少年。
良久后,终于呼出一声深深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