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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情欲不断的蔓延，澎湃而汹涌，疯狂的叫嚣着，似要淹没一切。
张医生无暇顾及其他，将她身上最后一点布料撕扯开，急切的沉入她的身体。
程轻语并未躲避，甚至连一丝丝的抗拒都没有，只是顺从的迎合着，姿态柔和。
欲望颠簸中，她忍不住勾起唇角，却笑的无比苍凉。
为了陆时珩，她已经放弃太多太多了，这条路是不归路，一旦涉足，便无法再回头，如今，她为了让叶阑珊确认Rex是陆时珩的孩子，连自己的身体都出卖，如果这时候她回头，那她在这条路上放弃的一切，又该怎么挽回？
她不会回头的。
宁死，都不会。
目光几经飘忽，最后，落到刚刚叶阑珊坐过的位置上。
程轻语的目光有些怔楞，又夹杂着一股隐忍的悲凉。她付出的代价已经太大了，如今她已经输不起，如果还是不能和陆时珩在一起，她怎么对得起舍弃的这些东西？
越想，心里的那个念头，就越坚定。
……
……
走出医院的大门口，叶阑珊走到停车的地方，打开车门上去，系好安全带之后，却望着前方的道路出了神。
心里，被前所未有的迷茫占据，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哪里。
在原地停留了许久，最终，从储物格拿出手机，给江芷韵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没几声就被接通，江芷韵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喂，怎么了？”
“没事……”叶阑珊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想了想，只问了句，“你现在有时间没？”
“有。”
叶阑珊启动了引擎，一边倒车一边跟她说道，“出来坐坐吧，我去茶楼等你。”
江芷韵倒是没有犹豫，很快答应了下来，“好。”
挂了电话后，叶阑珊开车去了咖啡厅，坐下后有侍应生走上来询问有什么需求，她放下包，轻轻说了句，“一杯热红茶，一杯凉茶，谢谢。”
其实她现在比较想喝冰茶让自己清醒一点，可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又觉得不敢冒这个险。
因为直到现在，她也还是没有确定，到底是要留下这个孩子，要是打掉。
茶楼内很安静，这儿似乎从来都不会有客人大声喧哗吵闹，气氛静谧的让人心安。
邻桌上也有客人，一男一女，看起来年纪很小，像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两人轻声交谈着，时不时发出几声很轻的笑声，不会影响到别人，但却听的很清晰。
叶阑珊眼角的余光刚好能瞥到那个女孩子的侧脸，看着她脸上洋溢着的欢笑，她的心犹如被针扎般的疼了一下。
这痛感，尖锐而刺激，让她忽略不得。
脑海里，不由想起前阵子和陆时珩之间的甜蜜愉悦，然后再看一下如今的尴尬纠结，心中被剧烈的苦涩滋味淹没。
他们之间，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呢？
是本来就不该结婚，还是，不该在结婚之后产生感情，以及现在，她贪婪的想要更多，不想将他拱手送人？
似乎哪一步都没有错，但似乎，又哪一步都错了。
眼角处，渐渐的泛起湿润，叶阑珊微微抬了抬头，硬是将泪水给逼了回去，没有让其落下。
过了没一会儿，江芷韵就上了楼，目光略过周遭，最后，停留在叶阑珊这边的位置。
她迈步走过来，拉开一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的目光夹杂着清晰的不放心，关切的询问：“怎么了，怎么忽然让我过来？”
“没什么。”叶阑珊收回望向上方的目光，转而看向她，轻轻摇头，将眼眶中的泪给逼回去，“只是有点无聊，想让你出来陪陪我。”
虽然泪水逼回去了，可她眼眶还是泛红，江芷韵不傻，自然不可能看不出来，心里猜测估计她又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心里微微叹息一声，自己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如果不出意外，她的伤心难过，跟陆时珩应该是脱不了关系的。
极有可能，还是因为程轻语和那个孩子。
她看着她，轻轻出声，“我知道你委屈，在我面前你不用逞强的憋着。”
只这一句，叶阑珊就顿时再也忍不住，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终究是又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了下来。
江芷韵从桌子上的抽纸盒中抽了两张纸巾，递到她面前，“哭出来就好了，别总是憋着。”
叶阑珊接过去，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虽然眼泪没有忍住，可她却忍住了自己的声音，硬是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擦完后，将纸巾放到一旁，江芷韵看着她像兔子般红的眼睛，又问道：“说吧，又出什么事了？”
“DNA的鉴定报告……出来了。”说到这，她不由顿了顿，然后，才又继续把后半句说完，“Rex……是陆时珩的孩子。”
这件让她难堪到极点的事，除了跟江芷韵说，她不知道还可以告诉谁。
江芷韵安静听着，平静的脸色，一点点的沉下去。
难怪……难怪，她的情绪会忽然这么失控。
她微微抿唇，沉默着，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许久后，才又轻轻出声，“那，现在你想怎么做？”
叶阑珊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的确是不知道。
离婚，不舍得；不离婚，却又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江芷韵又问：“那陆时珩呢？他现在的态度怎么样，对你好不好？”
听到这个问题，叶阑珊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稍即，轻轻点头，“他对我的态度一直都很好，对Rex倒是有些冷漠……可我不知道，他对我的好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在乎我所以对我好，还是因为觉得欠了我对不起我才对我好。”
如果，他对她的好，仅仅只是出于补偿的心理，那这份好，不要也罢。
“……”江芷韵掀了掀唇，却没出声。
过了好久，唇齿间才弥漫出一声轻轻的叹息，“阑珊，其实讲句真心话，这些日子里，我对陆时珩的看法改变了不少……他为人并没有什么问题，性格也不错，只是孩子这件事……”
说到这，她止了声，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孩子这件事，真的是一个不小的问题，无论是留下他还是不留他，以后他们夫妻间，都肯定会面对很多此时无法预想的事情。
不留，外人会当她蛇蝎心肠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时间久了，陆时珩会因为此事跟她闹矛盾也说不定。
留下，外人会觉得她软弱可欺，空有一个陆家少夫人的头衔，实际上一点地位都没有，而且，也保不准Rex能不能和她和平共处。
如果不能，那才是麻烦真正的开始。
叶阑珊也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抬了抬头，将又涌上的一股泪意给压制回去，勉勉强强的在脸上挤出一抹笑，“没关系，只要他的态度好，我可以试着让自己去放下孩子这件事的芥蒂。”
至此，她算是真的退让到底线了。
如果这段婚姻与骄傲不能兼得，那她可以努力说服自己，放弃后者。
一段情伤，已经差点让她万劫不复，但凡有一点点的机会，她也不想跟陆时珩走到覆水难收的地步。
江芷韵默默无声的看着她，目光复杂，没有回应。
不难看出，她是真的对陆时珩上了心，要不然也不至于都现在了还不肯放弃。
可感情这种东西，意外太多了，谁也保不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当现实与爱情背道而驰，又有几个人能用最清醒的头脑做出最理智的判断？
如果是前几天，或许她还能规劝她一句无论如何，尽量不要离婚，毕竟婚姻不比谈恋爱，离婚对于一个女人的伤害，远比分手对一个女人的伤害要大得多。
可现在，不行。
就在两个小时之前，她还看到了电台的直播，地点是陆氏集团的总裁办，人物是……程轻语和陆时珩。
直播没有声音，应该是记者偷拍的，所以她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期间，只看到了程轻语拉住了陆时珩的手臂，他最初没有什么反应，直到过了一会儿，才将她甩开。
她不想把这件事告诉阑珊，可她也不能违心的装作没看到，继续劝她不要离婚。
稍即，侍应生将两杯茶水送上来。
江芷韵接过那杯凉茶，仰首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然后才又出声，道：“如果你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抉择，那不如就先离开陆时珩身边，一个人静一静，说不定过几天就能想通了，到时候再下决定也不迟。”
叶阑珊闻言，微微愣了下，“离开他身边？”
江芷韵点头，“对。”
叶阑珊掀唇，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最后也没能说出一个字，只是苦涩的笑了声。
离开他身边？说的倒是轻巧。
现在，她也很想离开他身边，可是离开他身边，她又能去哪里呢？
无论是项家还是叶家，她都不想回去，也不能回去。
他们都容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