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限制

春溪笛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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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烁对贺焱的上班状态了如指掌。

    贺焱倒也真放心,什么事情都交给他办,甚至连整个公司的资金都由他安排,自己跑去和人掐架。

    林烁不知道该不该夸贺焱心宽。

    下班回到家,林烁打开电脑一看,马上看到了贺焱以一挑百的雄姿。

    林烁向来非常敏锐。

    在看《贴膜狂人》前,贺焱对《贴膜狂人》始终不屑一顾。可在看的时候,贺焱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回到家后贺焱马上关注了凌楚,给凌楚的访谈花絮砸打赏。

    现在贺焱又在为凌楚舌战群雄。

    林烁顿了顿,关掉了贺焱的微博。

    难怪贺焱那天晚上会和他划清界限,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是这样。

    林烁笑了笑,整理起电脑里的剧本。从萌生拍电影的念头开始,他就有意识地存下平时闪现的灵感。他把所有剧本雏形都看了一遍,一键将它们全部扔进回收站,清空。

    让一切重新开始吧。

    既然贺焱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他应该不用等到五年之约结束就能自由了。

    贺焱就是再蠢也不会蠢到边追求别人,边和他上-床吧?

    就是贺博远那边不知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现在他还没有实力和贺博远掰腕子。

    林烁眼底闪过一丝忧色。

    他还太小了,也太弱小,如果他能成长得更快一点——

    也许那时他还是无法和贺博远抗衡,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将至亲的命交付到别人手里。

    可是,林厚根根本等不到那时候了。

    林厚根老来得子,却又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个人远赴他乡,将他慢慢拉扯大。这一辈子,林厚根已经吃过太多苦,流过太多汗与泪,要不是换上了一颗健康的心脏,林厚根恐怕早就支撑不下去。

    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林烁将王胡来喊过来吃宵夜。

    王胡来屁颠屁颠地赶过来,幸福地吃上了林烁亲手做的食物。在林烁的影响下,他也爱上了报社这项令人身心愉悦的活动,咔嚓咔嚓拍下宵夜照,发上微博:“火哥亲自下厨,我和凌楚负责吃。”

    粉丝们羡慕得嗷嗷叫。

    当然,也有不少坚持不懈求火哥入境的火哥粉奔过来围观。

    王胡来报社完毕,把手机一扔,迅速加入到宵夜战场里。虽然林烁和凌家父子吃相都很好,但不代表他们食量小啊!分分钟优雅地解决一大盘菜给你看。

    王胡来敞开肚皮开吃。

    等吃得差不多了,林烁才朝王胡来举起杯:“谢谢王哥。”

    王胡来眼睛差点湿润了。妈-的,难得听到林烁说一句不是损他的话啊!看来以后要讨好林烁很简单,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就好,毕竟其他东西林烁都瞧不上。

    王胡来说:“没什么,还是凌楚自己争气。王东阳是我堂哥来着,我们一家都是搞这个的,跟他要个角色很简单。当然,前提是他觉得凌楚的演技过关。”

    林烁并没有太惊讶。

    王胡来能以烂片在圈里扎根这么久,人脉看起来还挺广,有这样的家境也不奇怪。不过在这种家庭熏陶着长大的人居然跑去拍毛片,真是个有追求的家伙……

    再瞧瞧王胡来这放荡不羁的名字,林烁大致能摸清王胡来在家里的地位。所以王胡来说得简单,但终究还是得豁出脸去求人的。

    林烁又和王胡来喝了一杯。

    对上凌楚不赞同的目光,林烁才默默地放下杯子。凌楚和凌老板都和王胡来小酌了两边,几个人把宵夜全解决了,才各自散去。

    夜已经深了,这边已经没有公交,王胡来开车将林烁送到公寓下。

    林烁走进电梯。

    电梯门一合,林烁觉得有点闷,酒意上头了,他不由倚在一边小歇。等电梯停下来,他才掏出钥匙走向自己所住的地方。

    没想到刚走进玄关,他就被人狠狠地抵在门上。

    要不是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林烁早就把人摔翻在地。

    林烁啪地将灯打开。

    他对上了贺焱喷火的眼睛。

    没等他开口,贺焱已经质问:“你跑去哪里了?不知道自己刚病好吗?”他凑近林烁嗅了嗅,更加暴躁了,“你还跑去喝酒?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记得了是吧?”

    贺焱的怒火让林烁有些怔愣。

    贺焱虽然在骂他,却和平时不一样。

    这些话里担心大于愤怒。

    没想到他居然会有被贺焱教训的一天。

    林烁乖乖说:“下次不会了。”

    贺焱心里的怒气却没有被抚平。

    他一直站在窗边看着,看着林烁什么时候回来。他刚才看见了,林烁是被人送回来的。他想问林烁那个人是谁,想问林烁和那个人怎么认识的,想问林烁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可是他害怕,他害怕撕开这一层纸,他和林烁就彻底完蛋了。万一那个人真的拿出了更多的钱怎么办……

    贺焱抵着林烁,俯身吻上林烁的唇。林烁唇齿间又淡淡的酒味,有点苦涩,有点难以忍受——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林烁刚才在和别的男人喝酒,和别的男人呆到夜深。

    贺焱微微发狠。

    林烁这才从恍惚中回神。

    这样才对。

    刚才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贺焱还是贺焱。

    林烁主动缠上贺焱。

    贺焱原本记着林烁刚病好,不想折腾林烁。可林烁这么一撩-拨,贺焱马上什么都忘了,直接将林烁就地正法。

    想到怀里的人有可能属于别人,贺焱觉得自己已经发疯了。他把再也站不住的林烁抱回床上,粗暴地在林烁身上留下更多印记。

    凭什么啊,林烁凭什么让他害怕!明明他给了钱,明明林烁要多少钱他都愿意给,林烁凭什么还不满足,林烁凭什么还若即若离!当面处处讨好他,背地里却去外面找下家,林烁哪里有理了!

    就是要让他记住教训。

    就是要让他不敢再犯。

    贺焱将林烁抱进浴室清理完,粗鲁地捏起林烁的下巴吻了上去。直至林烁几乎无法呼吸,他才放过林烁,警告说:“下次不许这么晚回来。”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够,直接改成命令,“以后下班你就给我回这边乖乖等着,不管我过不过来你都不许到外面去。我会给你配个司机,让他每天送你上下班!”

    林烁安静下来。

    贺焱不许他蒙混过关:“林烁,你听到了吗?”

    林烁对上贺焱饱含逼迫性和侵略性的目光。

    贺焱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说话。”

    林烁说:“我知道了。”

    贺焱这才满意。

    他警告:“记住你自己答应过的事情,如果你违背了自己说的话,绝对不会像今晚这么轻松。”

    林烁疲惫地合上眼。

    贺焱看到林烁脸上掩不住的困意,想起林烁刚病好没多久,心底的怒火总算烧光了。他替林烁盖好被子,转身离开房间。

    凡是贺焱自己想做的事他都非常高效。

    第二天一早,林烁换好衣服吃着早餐,门就被敲响了。来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面相憨厚老实,看到林烁时虽然晃了晃神,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林先生您好,贺总让我当您的司机。”

    林烁淡淡地笑了笑。

    他问:“您姓什么?”

    司机不好意思地说:“我姓于,叫于贵,名字土得很。”

    “名字有什么土不土的,”林烁说:“于叔进来吧,这么早您应该没吃早餐,先吃了再送我过去。”

    于司机没想到林烁会这么好相处。他在贺家工作几十年了,林烁和贺焱的关系他大概知道一点。林烁到贺焱那边的次数不多,却每次都能把齐叔气得不轻。本以为这是份棘手的差事,没想到林烁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走进一看,林烁似乎更招人了——难怪贺焱担心得这样限制他的出入自由。

    于司机看着林烁平静的脸色,心里的天平莫名地往林烁那边倾斜了。任何人被这样对待都会不开心吧?谁喜欢连出去的自由都没有?可林烁却依然对他和颜悦色。

    应该也是想到他只是为了那份工资。

    大家都是为了养家糊口而已。

    林烁看起来这么乖,不像是图钱黏上来的,再想想贺焱亲自选他来当司机看紧林烁,应该是贺焱瞧上了人家,利用贺家的权势逼得人家不得不当他的床-伴!

    于司机脑补了一大出狗血戏。

    联想到贺焱一贯的纨绔作派,绝对是这么一回事!真是太过分了啊!于司机自己也有儿女,想想如果自己儿女如果遇到这种事,自己不知该多心疼啊!这是人干的事吗?简直是畜生!

    林烁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抬起头就看见于司机眼含泪光,怜爱地看着自己。

    林烁:“……”

    他可什么都没做来着!

    林烁当然不是不反感贺焱的蛮不讲理,但反感有用吗?没半点用处,贺焱绝对不会改变决定。

    既然接下来注定要天天和于司机见面,闹得太僵有什么意思?没了于司机也会有张司机李司机,何必呢。

    林烁让于司机准时把自己送到公司。

    贺焱到办公室时,林烁已经在忙碌了。

    看着林烁认真工作的侧脸,贺焱又有些出神,林烁给他的感觉总是这么矛盾——林烁不管做什么都很厉害,但是,真正有能力的人怎么会忍受他的一次次无理要求?

    于司机刚才告诉他已经把送到了,他想问问林烁有没有不高兴,却又问不出口。

    现在看看,林烁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或者说,好像认命了。

    林烁这么听话他明明应该高兴才是,可贺焱却觉得难过得要命。

    他还是觉得,林烁不该这样的。

    即使是他逼着林烁答应,林烁也不该这样。

    贺焱走过去,伸手挡住林烁落在文件上的视线。

    林烁抬起头看向贺焱。

    贺焱莫名地笨拙起来。他有些紧张地握住林烁的手腕,说:“林烁,你是不是不高兴,我、我不想你不高兴的。我只是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总是忍不住胡想乱想,林烁,我一点都不想你不高兴。”说着他用力把林烁抱进怀里,直至感觉自己完全被林烁的气息包围才安心。

    林烁闭上眼睛,伸手轻轻回抱贺焱。

    有的人总是这样,根本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话代表着什么,就轻轻松松地说出口。有些话说完了,说的人自己也就忘了,只有听的人还记得。

    幸好,他从来没指望过什么。

    没有期望,不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