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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若是在疯狂的状态下,的确是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正如网上流传的那句话:死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不就是几只虫子吗?老子吃就是了!
汪鑫泉比我还狠,抓着癞蛤蟆活生生的就往嘴里塞,那只癞蛤蟆身上的毒腺都流出了白色的毒液,这家伙却舌头一卷就舔进了肚子里,当真是一点都不浪费。
蛊师们常年跟毒物打交道,对这东西早就熟悉顶头。有时候为了给自己的身体增加抗毒性,甚至还故意让蜈蚣蝎子之类的东西来咬上一两口。
所以汪鑫泉左右开弓,抓一只,就往嘴里塞一只。顷刻间就吞掉了四五只毒物。
可我却不一样了,我细皮嫩肉的,又从来没跟这东西打过交道,几乎是每抓一只,还没张嘴吃呢,就先被咬上一两口。
开始的时候还有点火辣辣的疼,后来毒素麻痹了我的血液,让我的两只手都变得麻木起来。我知道毒素开始顺着血液在我全身蔓延,这时候要是不赶紧送去解毒怕是就真的要挂了。
可转念一想,反正输了这场比斗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多吃几只毒虫,好歹也要让汪鑫泉多吃几只。
所以我学着汪鑫泉的架势,左右开弓,吃了蝎子吃蜘蛛,吃了蜘蛛吃毒蛇,吃了毒蛇又抓着蜈蚣往嘴里塞……
毒素在我身体里面不断的扩散,就连看东西都模模糊糊起来。隐约间我听到张无忍和何中华的大叫,又听到了汪鑫泉的狞笑,脑子里仅存的那一点意识告诉我,我还没有赢。
于是我又在大水瓮里抓毒物往嘴里塞,恍惚中连眼前的景象都变了,癞蛤蟆变成了圆圆的包子,蜈蚣蝎子变成了满地爬的薯条,就连细长的毒蛇都成了弯弯曲曲的牛肉面。
说来也奇怪,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有点恶心,可真看成包子薯条牛肉面的时候,好像又觉得肚子有点饿。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抓着那些活蹦乱跳的包子就又开始吃……
毒素扩散全身,我甚至连自己的动作都控制不住了,只知道在那下意思的抓住毒物然后往嘴里塞。舌头被麻痹,口腔被挠破,毒素顺着鲜血流遍全身,可我脑子里仍然有那个散不掉的执念……
就算是死!也不能输了这一阵!
人死之前都有执念,事后想起来,我那时候的执念就是四个字:绝不能输!
那一场赌斗我不知道自己赢了还是输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下了多少毒虫,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了。
反正当我重新清醒过来的时候耳边环绕着阵阵梵音,似乎还夹杂着无数和尚念经的声音。鼻子里面,那种特有的香火味传递过来,让我犹如置身阴间客栈。
醒来的那一刹那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片刻之后大脑就犹如电光火石一样闪烁了一下,立刻想起了自己是谁,自己曾经干了什么。
我这是死了吗?不然怎么这么多梵音在耳边环绕?难道是老张和老何在给我超度?
微微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我立刻听到何中华欣喜的声音:“卧槽!于不仁!你醒了?”
他的声音跟那些飘飘渺渺的梵音不同,清晰的很。但是我想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眼睛上好像蒙着一层白布。于是我下意识的问他,这是哪里?
何中华没有回答我,反而冲着旁边低声说:“老张!老张!你快过来,他醒了!”
脑子稍稍回想了一下,我就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
不应该啊,我吃了那么多蜈蚣蝎子蜘蛛,血液里全都是剧毒,怎么可能还活着?这根本就不科学啊!
何中华乐的哈哈大笑,说:“老于,是不是觉得自己活着挺意外的?哈哈!我早就说过了,你和别人不一样!就这么点毒,怎么能难得到你?”
我苦笑了一声,伸手就去扯自己眼睛上的布条,结果却被何中华给赶紧拦住了。
他说:“千万别扯!”
我一下子就慌了,说,老板,我不会变成瞎子了吧?你可别吓唬我。我还小,不想变成瞎子!
何中华呸了一声,说:“全世界的人都变成瞎子了,你也变不成瞎子。老于,你的眼睛跟别人不一样!”
我在鬼狱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眼睛跟别人不一样,不过我也没再去扯眼睛上的布条,说:“老板,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赢了没?”
何中华哈哈一笑,说:“赢了!我跟你说,你可给咱们中国人长脸了!姥姥的,汪鑫泉那孙子差点没气破了肚皮!”
之前的情景的确是挺凶险的,当时我自忖必死无疑,抓着蝎子蜈蚣不要命的往嘴里塞,那时候我已经疯了,吃起毒物的速度比汪鑫泉还要快,完全就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
我回想了一下,那时候可能正是我失去神智,把癞蛤蟆蝎子蜈蚣什么的当成包子和薯条,毒素刺激了大脑,造成了感官上的混乱,加上一心想赢的执念,才在吃毒虫的速度上超过了汪鑫泉。
而且我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那口大水瓮里的毒物给吃完后,神智早就错乱了。当时我全身紫黑,双眼血红,似乎吃上瘾了,一脚踹翻自己的大水瓮,又扑向汪鑫泉去抢他瓮里的毒虫。
汪鑫泉自然不肯让我抢,抬脚就踹,却被我一下子扯住了右腿,张口就咬。
这一下把汪鑫泉小腿上的肉都给啃下来了一块,气得汪鑫泉从眼眶里面掏出了十三眼蜈蚣就要放出来。不过蒋先生自然没闲着,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汪鑫泉就吓得又把十三眼蜈蚣给塞了回去。
就趁着这下耽搁的时间,我踩着汪鑫泉身上又开始吞吃毒虫。汪鑫泉之所以人人畏惧,就是因为一身毒物无人敢招惹,现在遇到我这个拼命三郎,在不使用十三眼蜈蚣的情况下竟然被我克制的死死的。
我吃完了自己大水瓮里的上百只毒虫,又吞了汪鑫泉翁里的毒虫,就算是汪鑫泉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
不过这孙子虽然承认输了,可嘴巴却恶毒的很,说我就算赢了又怎么样?用不了几分钟就会毒发身亡,死于非命。
我听到这的时候差点没恶心的吐出来,几百只毒虫全都进了自己的肚子,这种事想想就毛骨悚然。姥姥的,以后我要是找媳妇儿,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这种事!
何中华说:“老于,不就是吃了几只蜈蚣蝎子癞蛤蟆吗?那能有什么?现在烧烤摊上都有炸蝎子烤蜈蚣的,大家不一样吃的不亦乐乎?酒店里的牛蛙上百块钱一份,有些人想吃都吃不起呢,给你免费吃这么多,你偷着乐去吧!”
我气得火冒三丈,说,老板,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何中华讪讪的笑:我是坐着说话的……
我懒得跟他计较这些,反正吃都吃了,没死就是万幸。我好奇的是自己明明中毒那么深,就算是送去最好的医院也不可能救得下来,可为什么偏偏就没死呢?
还有,何中华不让我把眼睛上的布条扯下来又是为什么?
我这话一问出来,何中华就沉默了一下,他说:“老于,你和别人不一样。”
我顿时急了,张口就想反驳他,不过话还没说出来,何中华就又打断了我,说:“你先别着急,等这件事情处理完后我会告诉你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你昏迷了三个多小时,恒河祭祀现在要开始了。”
我猛然醒悟过来,难怪自己刚清醒的时候听到了阵阵梵音,还有很多和尚念经超度的声音。原来是恒河祭祀开始了啊。
于是我赶紧问,那四十九个十六岁少女呢?咱们得想办法先救人!
结果何中华叹了口气,说:“于不仁,恒河祭祀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弄不好的话,咱们阴阳店铺的三个人全都得死在这……所以你最好要做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