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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溪草暗想。
杜九公笑。
“云卿,不管你查他外室想干什么,我都是支持的,阿翔今天在码头,你就留下吃晚饭,等他回来,需要怎么做,你当面交待他。”
此前因为杜文佩的梅花藓,杜家算是和陆家结了仇,所以溪草要对付陆家,杜九公乐得帮她一把。
溪草道谢应下,杜文佩就拉她去画室。
“昨天晚上,傅钧言约我去看了电影。”
溪草露出促狭的笑容。
“最近倒是很少听你提起我堂哥,老实说,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溪草倒是由衷替杜文佩开心,因为陆铮根本不是她的良人。
杜文佩就打她。
“我才没有!是他自己老缠着我。”
她正色道。
“我不是要说这个,我问你,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整夜都和你表哥呆在一起?”
昨晚看完电影出来,谢洛白派了亲兵来给傅钧言带话,杜文佩隐约听到一些。
溪草面色一变,杜文佩就知道果真被她猜中了。
“云卿,你是自愿的吗?你真的喜欢他吗?”
溪草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急忙解释。
“你误会了,昨晚他带我去别馆,但我住在单独的房间里,他没对我怎么样!”
杜文佩道。
“那上次在谢公馆,他半夜把我赶出房间做的那些事,也是误会吗?”
溪草无言以对,提起那难堪的一幕,她羞愤至极,攥紧裙摆,眼眶慢慢红了。
杜文佩很同情她,同时也非常愤怒。
“你表哥如果真的爱你,就应该先去陆家提亲,让长辈做主订婚,而不是这样偷偷欺负你!这是禽兽行为!”
这番话和溪草所想不谋而合,如果是真正的陆云卿,谢洛白可能还会考虑一下,和陆家结亲,对他也有好处,但她只是他从窑子里找来的冒牌货,哪有这种殊荣。
她冷笑摇头。
“他不可能娶我,况且我也不喜欢他。”
杜文佩鼓励她。
“既然如此,你更不能忍气吞声!走,我们去告诉你姨妈!或者找陆太爷,让长辈们给你做主!”
杜文佩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外走,她不清楚谢洛白和溪草之间复杂的关系,她的想法太天真了。
溪草拖住她。
“不行!不能去!”
杜文佩恨铁不成钢,全然把自己置之度外。
“为什么?你平时不是很厉害的吗?为什么遇上这种事,反而怂了!”
溪草不能说出真相,只好骗她。
“我能怎么办?我姨妈再疼我,但只要我和谢二各执一词,她当然选择相信自己的儿子,至于陆家,和我的感情更淡薄,绝不会为了这种小事,给手握重兵的谢二难堪,何况这种事去告诉长辈,他们只会觉得丢脸,甚至以为是我不知检点!”
杜文佩没了主意。
“那怎么办?你难道继续受他欺负吗?”
溪草心中苦涩,却安慰她。
“别担心,目前他还是忌惮我姨妈的,不敢真的对我下手,我也正在想办法,如果能让他盯上别人,或许就不会再骚扰我了。”
杜文佩叹气,她理解溪草在谢洛白魔掌之下的委曲求全,却也无奈。
想起什么,她狠狠地道。
“傅钧言既然知道,却不帮你,反而和谢二狼狈为奸!他们就是一对禽兽表兄弟,我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溪草忙为傅钧言说好话。
“你可别迁怒言表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谢二是个什么角色,言表哥怎么管得了?说起禽兽,我觉得陆铮可比他禽兽多了,甚至比谢二还禽兽,你怎么就看不见?”
爱情是盲目的,杜文佩也知道陆铮不是什么好人,但她宁可选择视而不见,于是赶紧把话题转移开。
两人都有不愿触及的难堪,就干脆心照不宣地撂开,专心画画。
在杜家吃过晚饭,杜九公又叫溪草陪他下象棋。
“这次没有别人,不用顾虑我的脸面,我想你拿出全部实力来!”
溪草点头,果然没有放水,两人厮杀半个钟头,溪草还是赢了。
“九公很强的,好几次我都冒汗了,所以只能算险胜。”
杜九公下得酣畅淋漓,输得心服口服,被溪草这么一赞,他更高兴,还想再下一局,赵翔回来了。
杜九公就丢下棋子,让他和溪草去客厅谈话。
“陆荣坤那个外室,原本是个窑姐,名叫艳桃,陆荣坤很迷恋她,就赎出来打算做姨太太,可惜被曹玉淳拦在家门口,当时艳桃已经有了身孕,陆荣坤怎么可能让她怀着自己的骨肉回窑子去?陆荣坤悄悄把她藏了起来,等她生下儿子,就在巡捕房附近买了个宅子给艳桃,前头的铺面装修成咖啡馆,艳桃很少在人前露面,咖啡厅的员工只知道老板娘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带着遗产和孩子来雍州讨生活。陆荣坤每次假装到那里喝咖啡,都从侧门溜进去和她们母子团聚,说起来,他们那个私生子,今年都五岁了……”
溪草失笑。
“没想到陆荣坤还挺狡猾的,知道弄个咖啡馆做掩护,难怪曹玉淳发现不了,翔哥真厉害,她们母子藏得这么深,还是被你挖出来了。”
赵翔拍腿大笑。
“不是我厉害,是他活该,那个艳桃爱赌钱,在我们赌场里输了钱想跑,我亲自带人去讨债,才撞见陆荣坤从里头出来,要不然,这对姘头再鬼混十年都难败露。”
溪草低头想了想,顿时有了主意。
“翔哥,可以请您帮个忙吗?”
赵翔将烟头按熄。
“云卿小姐尽管吩咐,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等两人商量妥当,已经是夜里十点了,杜九公留溪草住下,她却坚持要回陆公馆。
“陆荣坤夫妻也该回家了,我要先稳住他们。”
杜九公知道她心中有数,也不再留,让赵翔送她。
路过电话亭,溪草请赵翔把车停在路边,下去给温若兰打了个电话。
“温女士,机会来了,我希望你做件事。”
溪草回到陆公馆,刚进门,就看见陆荣坤一家人颓然坐在沙发上。
陆荣坤正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水晶烟灰缸里已经塞了许多烟蒂,而曹玉淳两鬓都松了,肿着两个眼泡,形容非常狼狈。
陆良驹看见溪草,率先站了起来。
“云卿,你终于回来了!陆太爷要赶我们走,你快给他打个电话吧!”
溪草看着他,没说一句话,陆良驹紧张起来。
“云卿,良婴已经坐牢了,她以后不会再恶心你了,她做的那些事,可和我没有关系啊!良驹哥平时难道对你不好吗?”
亲妹子落难,他想到的不是怎么替她周旋,而是赶紧和她撇清干系,以便继续享受陆家带来的荣华。
曹玉淳气得浑身打颤,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样冷漠无耻。
“够了!你给我闭嘴!滚上楼收拾东西去!”
陆荣坤哑着嗓子吼了一声,把陆良驹吓得怔了几秒,他还是很害怕父亲的,只得乖乖退了下去。
今天陆太爷把他们夫妻两叫到府里,当着陆承宗的面,狠狠臭骂了一顿,陆承宗一声不吭,没有半点要替他们说话的意思。
离开的时候,陆荣坤又向陆承宗求情,对方只是冷冷地道。
“老爷子发起火来,连我也没办法,何况让你监视个小丫头,你反被她弄得灰头土脸,这陆公馆你继续待下去又有什么用?”
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了,陆荣坤很清楚,他无精打采地对溪草道。
“云卿,事情太突然了,我们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房子,还请你宽限几天,一租到房子,我们马上离开。”
溪草表示理解,她笑笑。
“我自然没什么的,就是怕爷爷那边不好交待,叔叔还是尽快吧!”
若是婚宴上没有闹出哪一出,溪草还会按照原先和陆太爷商量的,大大方方为他们择一处住处,哪怕初衷是虚情假意,但行事下来也算顾全了对方的体面。
可这一家子如此作死,陆太爷怎会罢休,倒是免了溪草的麻烦,不过接下来的计划便要稍稍修改了。
陆荣坤黑了脸,曹玉淳从沙发上抬起头瞪着她,眼睛活像一条恶毒的蛇。
宋卫民家,温若兰洗了澡,只穿一件薄薄的真丝睡衣,端着宵夜送到宋卫民的书房。
她身材消瘦,并不如何美丽,但在宋卫民眼中,却是风情万种的尤物。
这是他这辈子深爱的女人,失而复得的宝贝。
宋卫民丢下文件,一把将她抱起来压在沙发上。
云收雨住后宋卫民满足至极,躺在沙发上搂着温若兰闲聊。
温若兰故意提起陆、陈两家婚宴上发生的事,把话题引到陆荣坤身上,宋卫民对她没有心防,就不由感叹道。
“陆荣坤都是被老婆孩子拖累的,听说陆太爷要把他们一家赶出陆公馆,他的老脸都要丢尽了。”
温若兰就道。
“真的呀?那你不帮帮他吗?陆荣坤算是咱们俩的媒人,现在又是你的左右手,于情于理你都该趁机拉拢他才是。”
宋卫民沉吟。
“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我和陆家又没有交情,哪里能说得上话?”
温若兰想了想,笑道。
“他们一家不是正愁没地方去吗?不如帮他找个好一点的房子,也算雪中送炭,他会感激你的。”
宋卫民点头笑道。
“也对,那我明天就交待人去办。”
温若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当家夫人在这,你想交待谁?我明白了,你是想借机去见后院那毒妇!”
她口中的毒妇,便是宋太太,自从温若兰案水落石出,宋卫民就和她决裂了,勒令她搬到后院去住,堵死了两边相连的门,只顾和温若兰恩爱过日子。
宋卫民听这么说,生怕她有想法,连忙道。
“你看你,又想岔了,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她!太太要是不嫌烦,以后这些事都交给你定便是了!”